加入书架
清晨五点三十分，闹钟刺耳的铃声划破寂静。乔安安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做了整晚的噩梦，梦里全是原主虐待动物的可怕画面。
"呼——"她长舒一口气，伸手关掉闹钟，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手机屏幕亮起，刘主任的短信赫然在目："七点前到虎山报道。清洁工作。"
乔安安的胃部一阵绞痛。虎山？那只叫"大橘"的东北虎在原主记忆里可是个凶名在外的狠角色——上个月刚把兽医的防护服撕成碎布条。
"这是要给我下马威啊..."她苦笑着摇摇头。
三十分钟后，乔安安站在员工更衣室里，手指颤抖着系上工作服的纽扣。镜子里的女孩面色苍白，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
"乔姐，你真要去啊？"实习生小雨探头进来，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张姐他们开了赌局，赌你十分钟内就会哭着跑出来。"
乔安安接过咖啡，温热的触感让她稍微镇定了一些："赌注是什么？"
"张姐赌你撑不过五分钟，李师傅赌你会被吓晕。"小雨压低声音，"我偷偷押了你能坚持半小时。"
乔安安扯出一个笑容："那我得对得起你的信任。"
六点五十分，乔安安全副武装地站在虎山的外围通道。透过强化玻璃，她看到一只体型庞大的东北虎正趴在假山顶上晒太阳，橙黑相间的皮毛在晨光中泛着缎子般的光泽。
"那是大橘，"李师傅递给她一把长柄刷子和消毒水，嘴角带着看好戏的弧度，"你的任务是清理参观走廊。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靠近栏杆。"
乔安安咽了口唾沫，接过工具时发现自己的掌心己经湿透了。
"对了，"李师傅转身前意味深长地补充，"它最讨厌穿红色衣服的人。"
乔安安低头看了看自己鲜红色的工作制服，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推开参观走廊的门，消毒水混合着野兽特有的腥膻味扑面而来。乔安安小心翼翼地蹲下，开始清理玻璃下方的排水沟。就在这时——
"咚！"
一声闷响从头顶传来。乔安安抬头，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竖瞳。大橘不知何时己经来到玻璃前，巨大的虎脸离她不到二十厘米，温热的鼻息在玻璃上凝成白雾。
乔安安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
突然，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她脑海中炸开：
「新来的两脚兽，你身上有胖达的味道。」
乔安安瞪大眼睛，手中的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这个声音...是眼前这只东北虎的？
大橘歪了歪头，胡须抖动着：
「胖达那小子昨晚用族群频道嚎了半宿，说找到妈妈了。就是你？」
乔安安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仅能听懂熊猫说话，连老虎也包括在内！
大橘突然抬起前爪，"砰"地拍在玻璃上：
「说话！本王最讨厌装哑巴的两脚兽！」
这一掌震得整个走廊都在颤动。乔安安身后的工具架哗啦啦倒下一片，几个空桶滚出去老远。
"乔安安！"张姐的尖叫声从通道尽头传来，"你没事吧？"
乔安安机械地转过头，看见张姐和另外两名饲养员正惊恐地望着这边。但奇怪的是，他们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大橘的"发言"。
"我...我没事。"她干巴巴地回答，弯腰捡起刷子。
大橘不耐烦地用尾巴抽打地面：
「别管他们！回答本王的问题！」
乔安安咬了咬嘴唇，趁着背对众人的机会小声说："胖达确实...叫我妈妈。但我不知道什么族群频道..."
大橘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琥珀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有意思。上一个能听懂我们说话的两脚兽，还是五十年前的事了。」
乔安安正要追问，身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喧哗。她转头看去，只见一群游客正举着手机朝这边涌来。
"就是她！"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指着乔安安，"网上那个驯服熊猫的饲养员！"
"天啊！那只老虎离她好近！" "快拍快拍！"
眨眼间，十几部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乔安安和大橘。闪光灯此起彼伏，晃得她睁不开眼。
大橘被突如其来的骚动激怒了，它呲出西颗长达六厘米的犬齿，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吼——！"
游客们尖叫着后退，有两个小孩首接被吓哭了。乔安安却听到脑海中那个声音气急败坏地骂道：
「这些愚蠢的两脚兽！吵得本王头疼！」
令人惊讶的是，尽管大橘表现得如此暴躁，它却始终没有对近在咫尺的乔安安展现出任何攻击性。
"乔安安！"张姐挤过人群，脸色铁青，"刘主任要见你。立刻。"
主任办公室里，刘主任正在电脑上观看一段视频——正是刚才游客拍下的大橘对着乔安安低吼的画面。视频标题赫然是《最凶饲养员再创奇迹：与东北虎面对面》。
"解释一下。"刘主任关上电脑，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乔安安身上。
乔安安的手心沁出冷汗："我...真的不知道。动物们就是..."
"就是突然喜欢你了？"刘主任冷笑，"你知道园里现在怎么传你吗？有人说你用了信息素，有人说你会催眠术。"
乔安安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她总不能说自己能听懂动物说话吧？
"听着，"刘主任突然压低声音，"明天有媒体要来采访，你要配合展示与大橘的互动。"
乔安安猛地抬头："可是大橘不是表演动物！"
"我知道！"刘主任一拳砸在桌上，"但你知道上季度游客量下降了多少吗？30%！我们需要这个曝光。"
乔安安沉默了。在原主记忆里，这家动物园确实面临严重的财政危机。
"好吧，"她最终妥协，"但我有条件——不能强迫大橘做它不愿意的事。"
刘主任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成交。"
当乔安安再次来到虎山时，夕阳己经西沉。游客散尽，大橘正懒洋洋地趴在假山上舔爪子。
"嘿，大家伙。"乔安安轻声打招呼。
大橘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
「又来了？本王现在没心情搭理你。」
乔安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顺着特制的投食通道滚进去："尝尝？"
大橘嫌弃地嗅了嗅：
「本王是尊贵的肉食动物！谁要吃这种——」
它突然顿住，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口苹果，随即三两口吞了下去。
「...还行。再来一个。」
乔安安忍不住笑了："明天给你带。对了，明天会有很多人来看你..."
大橘的耳朵立刻背到脑后：
「想都别想！本王不是马戏团的跳圈老虎！」
"不是表演，"乔安安急忙解释，"就是...像今天这样，你趴着晒太阳就行。作为交换，我可以每天给你带苹果。"
大橘的尾巴尖轻轻摆动：
「...要三个。还有，不准让那些吵闹的小两脚兽靠近本王的领地。」
"成交。"乔安安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黑白身影从通道尽头滚了过来。
"妈妈！"
胖达像颗毛绒炮弹一样撞进乔安安怀里，差点把她扑倒。大橘立刻站了起来，毛发倒竖：
「黑白胖子！这是本王的地盘！」
胖达紧紧抱住乔安安的腿：
「妈妈是我的！」
两只猛兽隔着一层玻璃剑拔弩张，乔安安站在中间，突然有种荒诞的幸福感。
"好了好了，"她蹲下身，一手贴在玻璃上对着大橘，一手摸着胖达的脑袋，"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吗？"
胖达立刻开心地蹭她的手：
「妈妈最好了！」
大橘则傲娇地扭过头：
「哼，本王才不稀罕...不过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请求...」
乔安安忍不住笑出声。看来她的动物园生活，注定不会平静了。
远处，张姐和几名饲养员站在监控室里，神情复杂地看着监控画面。
"你们看到了吗？"年轻饲养员小声说，"那只老虎在她面前就像只大猫..."
"闭嘴！"张姐厉声呵斥，但她的眼神同样充满困惑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敬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