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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门再次打开，张野探头进来："嘿，外面都听见你们...哦豁。"他看到两人的架势，明智地缩了回去。
季阳松开拳头，后退一步："我以为你变了。在贫民区，和那些孩子在一起时，我看到了不一样的陈启。"
"那只是表演。"陈启整理着被扯乱的衣领，"我父亲说得对，慈善不过是另一种商业。"
季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真是你父亲的翻版。"
这句话似乎刺痛了陈启。
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冷漠："至少我父亲让我成为了赢家。而你父亲给了你什么？一个破护腕和一堆没实现的梦想？"
季阳的拳头比思考更快。一记右勾拳结结实实地砸在陈启脸上，把他打得撞在更衣柜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陈启没有还手，只是擦了擦嘴角的血丝，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街头混混的解决方式。暴力。"
他转身离开，留下季阳站在原地，拳头火辣辣地疼。
训练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继续。莫远从办公室回来后脸色阴沉，但什么都没解释，只是加倍了训练强度。陈启和季阳被分在不同组，刻意避开任何接触。
傍晚，季阳独自加练射门。球一次次撞进球网，仿佛这样就能踢走心中的郁结。天色渐暗，他瘫坐在草地上，望着天空中的第一颗星星。
"还在生气？"
季阳转头，看到赵浩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两瓶运动饮料。
"给。"高个子门将扔给他一瓶，在旁边坐下，"陈启也在加练，在二号场。"
"关我什么事。"季阳拧开瓶盖，一口气喝了半瓶。
赵浩推了推眼镜："知道吗，我小时候因为太高太瘦被嘲笑，是陈启帮我挡下了那些欺负我的人。"
季阳挑眉："那个自私的富二代？"
"人都有很多面。"赵浩轻声说，"陈启确实傲慢，但他也是队里唯一注意到我饮食失调的人。他安排营养师为我定制了食谱。"
季阳没说话，想起陈启在贫民区给孩子们买足球的场景。那个瞬间，富二代眼里的光不像是装出来的。
"今天的事..."
"我不想谈。"季阳站起身，"谢谢饮料。"
他走向宿舍，却在拐角处看到二号场还亮着灯。鬼使神差地，他改变方向，悄悄靠近围栏。
陈启一个人在练习任意球。摆球，后退，助跑，射门——一遍又一遍。即使从远处，季阳也能看出他的动作己经因疲惫而变形，但他仍在继续。
最令人惊讶的是，陈启每次射门后都会摇头自言自语，然后走回去重来，仿佛在追求某种不可能的标准。这与平时那个自信满满的富二代判若两人。
季阳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砰"的一声——陈启狠狠踢飞了一个水瓶，然后蹲在地上，把头埋进臂弯。那个姿势如此脆弱，与平日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季阳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上前。有些战斗，必须独自面对。
凌晨三点，刺耳的手机铃声将季阳惊醒。来电显示是阿毛——那个贫民区孩子怎么可能有手机？
"季阳哥！快、快来！学校着火了！"一个陌生的成年男子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背景是嘈杂的喊叫声和噼啪的爆裂声。
季阳瞬间清醒："阿毛在哪？谁在打电话？"
"我是废品站的李叔，阿毛在我这儿。他用我手机打的。整个足球学校都烧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