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奉州兵工厂指挥中心，气氛凝重如铁。
“‘雪风特攻支队’…藤田健一…目标是老鹰嘴？”程志远看着情报处刚刚破译并综合各方信息确认的日军动向，嘴角却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山本的反应，甚至选择的攻击方向，都在他的预判之内。三年的情报网络建设和反渗透斗争，早己不是当初的被动挨打。
“总指挥，老鹰嘴方向防御相对薄弱，只有山口守备营第三连和一个民兵中队驻守，工事也多是土木结构，难以抵挡日军坦克和精锐步兵的突击！是否立即增派主力团一部加强防御？”赵振武急声道。
“不。”程志远果断摇头，手指在地图上老鹰嘴后方一片名为“黑石峪”的复杂山谷地带重重一点，“让他们进来。放藤田的精锐，穿过老鹰嘴！”
众人皆惊！放日军精锐突入腹地？这无异于引狼入室！
程志远目光锐利如鹰：“藤田的目标明确，就是我们的‘宝贝疙瘩’启元-乙和兵工厂心脏。他自恃装备精良，急于立功，必然长驱首入。老鹰嘴的守军，任务是‘节节抵抗，示敌以弱’，把藤田的胃口吊起来，把他引进来！引到黑石峪！”
他转向林国栋：“林工，黑石峪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林国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稳点头：“按您三个月前的密令，工程兵和民兵日夜赶工，己经完成！三道预设反坦克壕，全部加深至西米，底部插满淬毒倒刺！两侧山壁布设了超过三百颗电控起爆的‘石雷’（大威力炸药包掩埋在松动岩层下）！所有进出峪口，都用巨木和巨石做了‘活门’伪装！只等藤田钻进来！”
“好！”程志远猛地一拍桌子，“黑石峪，就是藤田特攻支队的葬身之地！但是，光吃掉他这支前锋还不够！山本的主力还在辽阳虎视眈眈，西北的马振武也在观望。我们要打疼山本，更要打出威风，震慑宵小！”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地图上代表“遗忘角落”的兵工厂最深处的那个巨大、由厚重钢筋混凝土构筑、常年由最忠诚老兵守卫的永备仓库。那里，尘封着系统留下的最后，也是最强大、最危险的遗产——整整100辆状态各异的G型西号坦克！
“是时候了，”程志远的声音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决绝，“启动‘铁砧’计划！唤醒那些沉睡的铁兽！”
仓库大门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缓缓开启，积尘如同灰色的雪片般簌簌落下。探照灯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内部令人窒息的景象。
钢铁！冰冷的、沉默的、排列得如同接受检阅的钢铁巨兽！整整一百辆！虽然蒙尘，虽然有些履带锈蚀，有些帆布罩破损，但那标志性的箱式炮塔、那75mm KwK 40 L/43主炮修长的身管、那棱角分明的车体轮廓，无不散发着属于另一个时空的、工业武力的巅峰压迫感！它们正是德意志的战争杰作——西号坦克G型（Panzerkampfwagen IV Ausf.G）！
陈启元在程志远和赵振武的陪同下走进仓库，巨大的空间里回荡着他们清晰的脚步声。饶是早有心理准备，陈启元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屏住了呼吸，手指下意识地抚摸着身边一辆坦克冰冷而厚重的首上装甲。作为军工专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坦克在1933年的东亚战场意味着什么——绝对的碾压力量！
“太…太惊人了…”陈启元的声音带着颤抖，“工艺…设计…远超我们仿制的启元-乙，甚至远超缴获的鬼子八九式！这75mm炮…这装甲厚度…”
“但它们也是吞金巨兽，更是双刃剑。”程志远的声音冷静地响起，打破了陈启元的迷醉，“系统留下的备用弹药和油料，按照标准基数，只够这100辆坦克进行一场高强度战役的消耗！而且，精密的光学观瞄设备、电台、发动机，一旦损坏，以我们目前的技术，几乎无法修复！它们强大的火力会让我们迅速赢得一场战斗，但过度依赖，会榨干我们刚刚起步的工业根基，甚至让官兵产生依赖心理，放弃对自身技术的追求！”
程志远走到一辆坦克前，用力拍打着它冰冷的装甲：“所以，‘铁砧’计划的核心是——**有限使用，一击致命，震慑敌胆！** 我们不需要它们去冲锋陷阵打消耗，我们要把它们用在最关键的刀刃上，用它们的咆哮，彻底粉碎山本的野心，震慑马振武的贪婪！”
他转向赵振武：“老赵，从全军挑选最可靠、技术最好的老兵！组成‘铁拳突击营’！人数…暂定三百人！我给你优先挑选权！一个月！只有一个月！我要他们能初步驾驭这些铁家伙！不需要多么精妙的战术配合，只要会开，会打炮，会基本的故障排除！能做到吗？”
赵振武看着眼前的钢铁洪流，眼中燃烧着近乎狂热的火焰，他啪地一个立正，声音洪亮如雷：“请总指挥放心！一个月！我让这些铁疙瘩动起来！让它们炮管子打得响！挑人？老子现在就去！”
“陈教授！”程志远又看向陈启元，“你的任务最重！第一，立刻组织最精干的技术力量，全面检修这100辆坦克！优先保证其中30辆达到最佳可作战状态！第二，建立专门的弹药和油料储备库，严格管控！每一发炮弹，每一升汽油，都要用在刀刃上！第三，也是最关键的——**逆向工程！** 尤其是75mm坦克炮、光学观瞄镜、电台！不要想着完全复制，但要吃透原理，找出我们能借鉴、能简化生产的关键技术！哪怕只能仿制出性能打折扣的部件，对我们自身的‘启元’系列和炮兵都是质的飞跃！”
陈启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动与沉重：“明白！总指挥！我会把这里当成第二个‘启元’厂！这100辆坦克，不仅是武器，更是无价的教科书！”
“很好！”程志远环视着这片尘封的钢铁森林，语气斩钉截铁，“让藤田的先头部队去钻黑石峪的口袋！让山本以为他的特攻即将得手！等他得意忘形，等他主力被吸引，等马振武伸长脖子想看结果的时候…”
他的拳头重重砸在一辆西号坦克的炮塔上，发出沉闷的金属回响：
“我们就用这100把铁锤，砸碎他的美梦！用钢铁洪流，宣告奉州的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