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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是赵禾发来的，约她中午在学校食堂吃午饭。
岑珠回了个好，放下手机，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嘴里的面条，也没抬头。
上一秒还喋喋不休，下一秒就缄口不言，这情绪的转变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陈寄礼没问她怎么了，只是说：“我还要不要叫张书睿今晚过来上课？”
昨晚没上课，正常来讲今天是要补的。
岑珠被拉回思绪，她放下筷子，“中午我跟我妈妈吃个饭，要是张书睿没别的事，晚上我可以给他多上一节。”
随后又补了句解释：“不算他课时费的。”
陈寄礼说：“感谢我不用感谢到他头上。”
“不是，”岑珠说：“我就是觉得最近请假有点频，这是补偿学生的。”
“……”
“对我这个收留你过夜的恩人吝啬，对自己学生倒是慷慨。”
岑珠思考再三：“那要不，我也给你慷慨一节课？”
“……”陈寄礼说：“那真是谢谢你了。”
……
吃过饭，陈寄礼站在盥洗池前洗碗，开放厨房内响起哗哗的水声。
“那我等会送你回学校？”
岑珠坐在餐厅，看着他肩宽腰窄的背影，“不麻烦你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你都麻烦我这么多事了，不差这点。”
经过这次借宿的事情，岑珠发现自己和陈寄礼的关系好像更亲近了一点。
并且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和他在一个空间接触的这段时间，自己的病好像也没有发作过。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流水声依旧在响着，岑珠忽然问他：“陈寄礼，你爸妈再婚的时候你是怎么接受的？你那个时候应该还很小吧？”
陈寄礼关掉水龙头，将洗好的碗放进沥水篮里，擦了擦手，回到岑珠对面坐下，回忆起过去来。
“当时八岁吧，离婚后我跟我妈，我爸第二年就再婚有了陈颂安，我妈是在我快上初中的时候再婚的，也没什么接不接受的，这事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接不接受都得接受。”
岑珠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陈寄礼说的对，这事对她来说接不接受都得接受，就算过程令人不适，也还是要接受。
成长可能就是一程不不断被迫接受的旅途。
岑珠发着呆，陈寄礼在她头上胡乱揉了一把，“想什么呢你，还回不回去跟妈妈吃饭了。”
***
岑珠回学校的时候己经快中午了，她回宿舍换了件衣服，出来的时候赵禾己经到了。
她还是昨天那一身，温柔款款。
其实赵禾之前不怎么穿这种类型的衣服，大多数穿的都是轻便干练的。
所以冷不丁换了风格，岑珠还有点不适应。
岑珠见她只身一人，问道：“蓝叔叔呢？”
赵禾说：“我想着他在你会不自在，就没让他跟着来。”
纵使两人都刻意想表现得自然一些，但彼此眼神中的小心翼翼明晃晃地挂着。
就像杯子上的裂痕，尽管不漏水，但那道痕迹就在那，很难隐藏。
岑珠说：“学校附近也有很多餐厅，你真的要吃食堂吗？”
赵禾笑着说：“妈妈还从来没吃过你们学校的食堂呢，感受一下你每天在学校都吃什么。”
二人走进校门，岑珠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今天是周六，出摊的商铺也不全。”
两个人并肩走在校园里，篮球场内时不时传来男孩子们打球的吆喝声。
刚到食堂门口，一只篮球迎面就向岑珠飞了过来，等她发现的时候，那只本来要落在她脸上的球己经被赵禾用手臂挡了下来。
赵禾这一下显然被砸的不轻，岑珠看着她泛红的手臂，急切地问道：“妈，你没事吧？”
一个穿着红色球衣的男生小跑了过来，额头上挂着未干的汗，急忙弯腰鞠躬跟两个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阿姨，我不是故意的，阿姨您没事吧？”
赵禾揉了揉手臂说：“我没事，同学，你下次要注意点啊，你差点砸到我女儿了，多危险啊。”
男生连忙又是一迭声道歉，这才看了一眼赵禾身边眼神不善的岑珠。
少女长相清纯，眉心微拧，眼神里闪烁着严肃和不满的警告意味，像个被侵占领地的猫科动物。
男生多看了几秒，拿起手机说：“真对不起同学，要么咱俩加个微信吧，阿姨后续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给我发微信，我一定负责到底。”
岑珠看向赵禾，“妈，你真的没关系吗？”
赵禾安抚地说：“我真没事。”
看见赵禾如常的面色，岑珠稍稍安下心来，冷着脸，对面前的男生说：“我妈如果真有什么事警察会联系你。”
说完就拉着赵禾走了，留下一脸菜色的男生在原地消化。
……
岑珠在食堂给赵禾找了个靠窗通风的位置坐下，赵禾看着怒气未消的女儿，不免觉得有点好笑：“脾气怎么像小时候一样，还这么冲。”
其实岑珠从小到大的脾气都不小，但并不是任性的那种小孩脾气，是吃了亏受了委屈必定要加倍还回去的那种脾气。
她从来不惹祸，但要是谁平白无故地惹了她就不行。
岑珠帮赵禾买了份饭，回来的时候赵禾不经意地提了一嘴，“我看刚才那男孩加你微信是想跟你认识一下吧？”
“谁管他想干什么。”
岑珠没什么胃口，主要是早上那碗面她吃撑了，刚才又被吓了一下，更是觉得吃不下什么。
“你每天不是上课就是兼职，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岑珠咬着筷子：“我不想谈恋爱。”
“大好青春就是用来谈恋爱的，现在不谈什么时候谈？”
岑珠想起自己身边的男生，嫌弃地说：“男生都很幼稚，没意思。”
“男孩儿嘛，确实没有女生那么成熟，”赵禾理所当然道：“你喜欢那么成熟的干嘛，你也是个小孩儿啊。”
岑珠莫名想起陈寄礼，又把这个名字从脑海中刷掉，“是小孩儿你还让我谈恋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