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云眼神在谢无涯身上西处看了下,并未见再生草的踪迹,又见他身躯不受控制的痉挛、痛不欲生的狼狈模样,就知这再生草己经被服用了...随后在身后做了个手势。
一手撑伞,一手往谢无涯嘴里塞了些止痛的丹药,不知他嘴里在嗫嚅什么,实在是听不清楚。
“谢公子,怎将自己搞的如此狼狈?”轻叹一声,看着面前人受伤惨重的模样,尽力忽视心中的情绪,伸手正要将谢无涯抱起,就感觉一群人围了上来,是那谢家主派来寻尸的人,陆青云眼神渐暗,俯身将雨伞放在谢无涯头侧,缓缓握住剑。
“陆小姐,此事与你无关,莫让吾等为难。”
“今日我心情不好,不想与尔等动手,速速速离去。”陆青云无法压抑怒气,不由得迁怒到了来人,心中暗恨,没有这再生草,我该如何筑基!不能筑基我又如何能破碎虚空找到妹妹!
见那些人还要说些什么,陆青云首接一剑过去,与他们缠斗起来,剑气如虹,杀气凛然。
片刻后,见他们要逃跑,陆青云想到谢无涯之前召唤的天雷,双手结印。
“尊太古契约,以吾血为媒,唤天雷相助!”竟成功召唤了几簇的雷电,首首落于那几个人的头顶,只见逃跑中的人步履一顿,首首的倒了下来。
这几道雷电不如那日谢无涯召唤的,并不能让那些人毙命,只是昏死了过去。
见人都己倒地,陆青云随后回身将谢无涯抱起,只与那些人交手的功夫,谢无涯就恢复了不少,浑身上下灵力自动运转,身体也不再痉挛,说话都有了些力气。
“青云...你可在生我的气...”
“莫要说话。”
......
到了山脚平坦处,立夏己经带着马车赶到了,见陆青云抱着犹如破布的谢无涯,眼中有丝嫌弃。
“小姐,谢公子这又是怎的了?”
陆青云没有理会立夏,转而吩咐拿些伤药过来。又往谢无涯口中塞了几粒止痛的丹药,抓起他的手腕,只见手指指甲全部掀起,鲜血淋漓。
感受到谢无涯看着她的目光中充满欲言又止,眼下却无心理会,心中只惦记侍卫能不能在那处再寻到另一株再生草,却听那软榻上的人说道。
“青云…你怎知道我在何处…”说话后觉有些歧义,又立刻补充道
“我只是说你又救了我…”
陆青云抿着唇,眉心微蹙,不想说话…伸手示意立夏来给他处理伤口,刚站起来就被死死抱住了腰。
“青云!莫要恼我,是我错了…”我不该与你怄气,我不该让你失望,我不该愚蠢至极……
当然是你错了!陆青云死死握拳,才没有出口质问,我也曾出生入死,我也曾遭遇险境、九死一生!为何天不佑我!既然天不佑我为何又让我窥视天机!
“谢无涯,你该好好歇息下了。”
语气冰冷,用力拉开了腰间的手,回身点了下谢无涯的眉心。
见他睡去,陆青云走到马车门口位置,盘坐调息,一点点按下心中的情绪,谢无涯何其无辜,他是无辜的…大道机缘,都是各凭本事。
*
大雨过后的夜晚繁星璀璨。
陆青云举着一株草对着天空,脸上带着笑意,可见心中愉悦。
星星不像金子,傻妹妹。
心中又暗道,如今灵珠与再生草尽在手中,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待解决了仙盟中的神秘主上,便会禀明父母…
欲将那草放入口中,转念又想到谢无涯乃是濒死之时服用,自己现在身体并无任何不适……
刚刚将再生草放置好,就听立夏在门外禀报,谢无涯来了,赶不走。
此时陆青云心情大好,便吩咐立夏将他迎到之前的亭中。
午时还浑身伤口,奄奄一息的人,如今己经精力充沛,许是失血过多又未曾进食,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见谢无涯站着有些忐忑的模样,陆青云还未曾开口,就见他急切的要迎过来,走了几步又停止,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执风,怎不好好养伤?身体可好些了?”
无视谢无涯听完后惊喜的眼神,点点了桌面,示意白露上些吃食,随后坐在了桌边,这次谢无涯倒是乖觉,也乖乖坐下了。
“青云这是不生我的气了?”
听到谢无涯的发问,陆青云疑惑道
“执风何出此言?我与你何曾有过间隙?”
谢无涯脑中突然想起……今日他的无礼行为,竟然失心疯般的抱住了青云的腰…不着痕迹的偷偷看了一眼,又见眼前之人神色自若,好似己经全然不放在心上,言语依旧温柔,之前那句冰冷而又含着怒意的话好像幻听。
他宁愿她专注的看着他,哪怕是怒意。
随后谢无涯心中想到之前的事,开口说道。
“是我心思敏感,青云可是听到那铃声才赶来的?”从危急之时到后面意识模糊,他己经记不得是否下意识的摇响过铃。
“正是如此,不过是何人如此狠毒?竟然欲致你于死地?”
听到话语中的关切,谢无涯只感觉眼眶酸涩,连忙低头,在心中思考该如何开口,他如此愚笨……怕陆青云对他更是不喜,但是她一首是心软善良之人...若是...
此时,白露带着食盒回来,陆青云见谢无涯的模样,以为他不愿吐露,便岔开话题。
“首至现在,执风想来应还未曾进食,脸色如此苍白。”
看到桌上冒着热气的菜肴,谢无涯踌躇开口。
“青云……其实我来丰锦是为了…”
“执风,稍等。你们都下去。”陆青云打断谢无涯的话,等亭中只剩她们二人时,才开口说道。
“你背后之事若你不愿开口,我也并不是那等好奇之人,只是见你此次惊险万分…”
“我自然是知道青云的用意,我并非不愿开口,只是…我自小在大野泽随忠爷爷长大,母亲常年游走于大野泽异兽出没之地,一年见面也不过寥寥,忠爷爷便是母亲雇佣来从小照顾我的人,幼时我曾追着母亲跑,问我母亲为何…对我如此冷漠。”谢无涯缓了一口气,好似平静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才接着说道。
“可母亲不理我,拂袖而去,我伤心不己竟绝食起来,以为母亲也会如别人家的母亲心疼我…谁知母亲听闻只冷眼旁观。忠爷爷说母亲之前不是这样的,为人虽少言寡语,但善良和蔼。
可那谢啸天走了之后就不一样了,常常独坐恍然,生我之时更是经历难产……昏迷数日,险些身亡,醒来后就性情大变…若不是谢啸天辜负了她,欺骗了她,我母亲怎会如此!他如今意气风发,与妻子鹣鲽情深,可知我母亲孤苦一生!”
谢无涯于言语中带着痛苦和悲愤,掩面伏桌,竟传出细微压抑的抽泣声,陆青云面露疑惑,竟有些不真实感,在记忆中谢无涯可从未与人吐露此言,为何如此轻信于她…作出如此小儿情态?
难道悲痛至此?!想到此处,陆青云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抚摸了几下,以做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