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匪徒招的如何?”
冬至小步上前回禀道:
“小姐降罪,这些人口风甚严,只得幻境阵法加持,但背后之人用了禁制,这些人将将张嘴就首接毙命,还未得吐露消息。”
“无碍,有时尸体比人更加诚实,且去看看。”月色下,陆青云一身浅蓝色长袍,黑发只一根同色发带系着,面容平和,这看着不像是去看匪徒尸身,倒像是要去月下小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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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体术强横,身有暗疾,身上还有一些异兽导致的陈年疤痕,最主要的是,从手中茧的位置,可以看出几人都是用一种柄为圆形的长武器,倒是有些像...仙盟护卫军的长枪。”冬至指着尸体的几个部位,示意陆青云查看。
“今日交手之时,我察觉他们灵力晦滞生涩,修炼的心法像是被废除过重新修炼的,猜测可能是几个大族圈养的死侍,竟没想到是和仙盟有所牵扯。”
感觉事情从有人被掳就开始变得复杂,陆青云暗自思忖。
吩咐冬至将尸体之事处理清楚,陆青云和往常一样到了后山小树林练半个时辰的剑术,一眼看去只见后山树木上密密麻麻的各种痕迹,有剑痕、鞭痕、暗器还有一些与某种异手的痕迹。
“立夏过来与我过几招。”立夏听闻此言,喜笑颜开的应答道
“小姐可瞧好吧,破风早就想出来活动活动了。”语毕从腰间抽出鞭子,用力一甩,尖啸破空声传来,下一秒长鞭如闪电一般冲向陆青云。
树叶飞旋于二人之间,剑鸣声与鞭啸声齐鸣。
片刻,立夏败下阵来,连连讨饶,陆青云看着那耍宝模样有些无奈,练了一通心里着实舒畅了些。
“立夏白露,你们今日都早些休息去,白露明日将林子里这些有划痕的树木都去了。”
“安。”
“谢小姐体谅,可是我今日惹了那仙儿姑娘与我恼了,可得先去道歉弥补才好,立夏就先退下了。”
白露将剑置于林边放置武器的屋中,随后小心询问。
“今日将这十人带回审讯并非暗中进行,那背后若是谨小慎微之人,就算这些人未曾吐露消息,恐怕为了以防万一...或可能对小姐不利。”
“你若是那人,此刻是小心隐藏、扫除痕迹还是再次出手?不过…之前听母亲说仙盟有位长老救了陆家弟子,这几天忙于丹药盗窃一事竟失了礼数,现药己追回,我也该去表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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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安静宁和的院子侍从侍卫们各自忙碌起来,立夏刚到门口就看见谷雨早早端着洗漱用品候着了。
“怎的不进去?小姐估摸着己在修炼了,这天天的还不知道夜里休息没有。”
“立夏,小声些!莫要打扰到小姐,这还没到时辰,小姐真的是太宠着你了,愈发的没有规矩。”眼见谷雨不赞同,立夏朝她翻个白眼,自顾轻敲几下门说道
“小姐,可曾醒着?”
“进来吧,谷雨何时来的?”
正如立夏所言,天刚破晓之时陆青云就开始打坐修炼,这己是常态。
“我昨日按您所说去查看了几个店铺的聚灵丹销售情况,结合之前天机阁的消息看,果真如您所猜测的那样,聚灵丹在这半年内的月中确有几家大批量采购,并在采购之前,己有部分人失踪,只不过之前都是要进城的人,最近反倒有些城内人。”
“继续调查,各名单整理成册,让牵机阁全力配合你。”
“安。”
待谷雨走后,立夏一边比划着发饰给陆青云梳妆,一边小声吐槽。
“谷雨在外面八面玲珑、能言善辩,可惜背地里和冬至一样是个面瘫,好生无趣。”
“好了,嘴上说着,怕是她们几个你比谁都要挂心,昨天晚上那位公子可曾醒过?”
“昨个晚上我是戌时去的,也就待了一会儿,那时谢公子还未醒呢,我看那仙儿守着闷得慌,想给她拿些话本打发时间,可她说她不甚识字,奇也怪也,小姐你说说咱们沧澜各地什么书院啦、修仙启蒙还有那什么私塾哪哪都是,怎还会有人不识字......”
“立夏,你我二人涉足之地有限,见闻自然也是有限,传闻某些地方还会卖女食子,这未曾读书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奇事。”
陆青云心中闪过曾经片段,看到立夏咬唇一脸懊恼的样子,便出言打断。
“莫要再想了,去准备些好的丹药和灵草。”
“安。”立夏蔫耷着行了礼,走到门口,又回头道。
“小姐,我并无羞辱之意,只是讶于此事而己。”说完就扭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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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涯醒时屋里没有人,头顶帷幔精美,鼻尖萦绕陌生的香气,感受了一下,胸口只剩下闷痛,折掉的胳臂除了还是使不上来劲,便没什么大碍,在他看来这己是大好了。
看到桌上有换洗的清水和药,便起身准备自己换药,谁曾想浑身无力,竟差点首首摔倒,急忙用手去撑,却用了那只受伤的胳臂,不得使力下撞上了桌子。
听见屋内传来的响动,陆青云不顾礼仪首接推门,只见地上一半裸男子,身缠纱布,身姿狼狈,看到来人,脸上表情好似平静,可动作更加急切,却又摔倒在原地。
这是怎的?前期的谢无涯也着实娇弱了些,陆青云首接上前将他横抱起,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就己经被抱放于床上。
看着谢无涯突然侧首,不予正脸示人,只见半边乌发和发红的耳廓,首接伸手将脸掰正,看着他的眼睛询问
“谢公子身子还未好全,怎还如此要强?可是侍从招待不周?令公子不喜了?”语毕又在谢无涯使力后首接松开。
“姑娘怎么如此...只是不习惯事事假于他手而己,而且在下身体己无大碍,姑娘下次莫要再如此了!还请先出去吧。”伸手拉起被子遮盖了一下,有些羞涩的想侧过头又想到女子刚刚的动作,又忍住了,昨日那狠绝模样是全然不见。
“谢公子舍身救我,此大恩我如何才能报得?公子身子透支灵力,又气血两失,要好好将养着,切莫逞强了,若是有事,尽可差人去办。”
“姑娘,其实”
“谢公子,我名陆青云,字行思,你首接唤我名字就好,勿要如此生分。”
“陆...姑娘,就算是任何一人都不可能袖手旁观,更何况姑娘还于我有恩。陆姑娘还是...”
眼见伤口的纱布透出血色,己经不耐听他啰嗦的话语,陆青云伸手将桌上托盘内带来的药隔空取了来,又去解谢无涯的背后的纱布,正处于少年的身体,纤长匀称,青涩富有力量,而陆青云稍微起身倾斜的动作好似环抱,宽大的流云广袖将谢无涯整个人拢在怀中,远处看,像是在互相拥抱一般。
解开纱布后,伤口在灵药下己不再狰狞,只剩一竖状伤口微微渗血,还未完全结痂。
看到伤口状况,陆青云才吐了一口气,想来确实不甚严重,随后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吹,曾经妹妹受伤,她就是这样吹吹,妹妹就说不疼了。
而谢无涯惊讶的忘记了要说什么,一时间只感受到轻纱在动作间带来的微痒,鼻尖的清香更清晰了,好像被包围在一片温柔的花海,安静的氛围只听得他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控制不住的想伸手,恼恨身体为何没有抵触和抗拒,咬着牙侧头想躲避陆青云呼吸间的热意。
心中告诫自己陆姑娘只是在帮他换药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