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医院大厅中央,茫然地环顾西周。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鼻腔,来来往往的白大褂让我眼花缭乱。
"我应该在哪儿呢......"我小声嘀咕着,揉了揉太阳穴,"外科?还是重症监护室?"
记忆里陆沉确实提过我在抢救。
说来也怪,自从用了陆沉的身体,我的思维变得异常清晰,连这种细枝末节都记得一清二楚。不知道是跟陆沉待久了耳濡目染,还是这具身体自带刑侦buff。
前台护士站的小姐姐正在整理病历。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出一个标准的"陆沉式"微笑走过去。
"您好,辛苦了。"我刻意压低声音,让声线更接近陆沉平时的语气,"今天病人很多吧?"
护士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在陆沉这张脸上停留片刻,职业性的微笑立刻真诚了几分:"还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
"想请教一下,"我装作不经意地问,"一般重症监护室在几楼?"
"六楼。"她麻利地回答,"不过现在探视时间己经......"
"那从重症监护转出来的病人呢?"我急忙追问,又觉得太急切,赶紧补了个笑容,"您今天的发卡很衬肤色。"
护士的脸微微泛红:"谢谢......转出来的病人一般在五楼,或者同层普通病房。"
"您真是帮大忙了。"我真诚地说,突然感觉后颈一阵发凉,像是被人盯着。
猛地回头,走廊尽头空荡荡的,只有一辆手推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
"怎么了?"护士关切地问。
"没事。"我收回视线,掏出警官证晃了晃,"楼上有个重要证人,我得去看看。需要登记吗?"
"不用了,要我陪您去吗?"
"不用不用,您忙。"
我强装镇定地走向电梯,脚步不紧不慢,实际上每个毛孔都在尖叫着"快点"。
电梯门刚合上,我就原形毕露,疯狂地戳着关门键和五楼按钮,恨不得把按键戳穿。
电梯缓缓上升,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叮——"
五楼到了。我强作镇定地走出电梯,装作查房的样子一间间查看。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回响。没有...都没有...
六楼!
我几乎是跑着在走廊里穿行。
透过第一间病房的玻璃窗,我看到几个重症患者躺在病床上。第二间...第三间...
突然,我的脚步停住了。
在那间独立的病房里,安静地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我,程墨。
而病床边,一个佝偻的背影正趴在那里。花白的头发凌乱地支棱着,身上的旧毛衣己经起球,肩膀瘦得几乎能看见骨头的轮廓。
他一只手握着病床上"我"的手,另一只手不停地抹着脸。
"爸..."
我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老人茫然地转过头,那张憔悴的脸让我心如刀绞——眼窝深陷,皱纹里夹着泪痕,嘴角因为长期紧绷而有了深深的纹路。
"爸!"我再也控制不住,冲进去一把抱住他。
老人僵住了,手足无措地拍着我的背:"孩子你……"
"我真是太不孝了!"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是陆沉的样子,"我...呜呜呜..."
"砰!"
门被猛地踢开。我泪眼朦胧地转头,只见一个穿着保洁服的男人站在门口——他的右手上,赫然爬着一条狰狞的蜈蚣状疤痕!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找到的?
我机械地转头看向病床上的"我",又摸了摸自己现在这副身体的心脏,最后看向一脸惊恐的父亲——蜈蚣男会先杀谁?我必须保护父亲!
"爸!你先走!"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恐惧让我的西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蜈蚣男向前迈了一步。我猛地推了父亲一把:"快走啊!"
父亲踉跄了一下,从另一侧的医护通道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蜈蚣男的目光在我和病床上的"我"之间游移。
突然,他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从腰间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毫不犹豫地朝我冲来!
"操!"我狼狈地躲到病床后面。
他二叔说得对,这混蛋智商确实在线——他知道现在杀了陆沉的身体,我的灵魂就无处可归了!
或者说他己经知道我就是陈墨了!
为什么?
还有,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