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云低垂,仿佛是一张被恶意揉皱的灰黑色绒毯,沉甸甸地压在青禾中学的上空。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酝酿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苏璃刚踏入教室,原本喧闹得如同菜市场的议论声骤然凝固,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咽喉。无数道目光如同冰冷的钢针,毫不留情地扎在她身上,刺得她皮肤发紧。
讲台上,江柔身着一袭粉色蕾丝连衣裙,倚着黑板,姿态优雅得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她那精心修剪过的指尖缓缓划过黑板上鲜红的“私生子”三个大字,每一笔都像是用鲜血写成,在白色的黑板上格外刺眼。她嘴角勾起一抹甜得发腻的笑容,眼神中却闪烁着毒蛇般的阴毒:“同学们,有些秘密啊,憋在心里多难受呀,说出来大家一起‘分享’不好吗?”那声音柔媚动听,却让苏璃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被猛地踹开,巨大的声响震得吊灯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坠落。江辞站在门口,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眼神冰冷得能冻结一切。他的目光扫过黑板上的字,整个人瞬间紧绷,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攻击性。“谁干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怒吼,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江柔眨了眨眼睛,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堂哥,大家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己…”她的话还没说完,脖颈己经被江辞铁钳般的手掐住。江辞的耳钉在阴暗中晃出一道冷光,语气中充满了杀意:“再说一遍?”苏璃见状,心猛地一紧,急忙冲上前拽住他的胳膊,触手是他小臂上紧绷如石块的肌肉,那力量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天台的风呼啸而过,如同无数怨灵的哀嚎,卷着枯黄的落叶在空中打着旋。江辞靠在生锈的栏杆上,点燃的香烟明明灭灭,袅袅青烟被风吹得七零八落。他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眼神中满是疲惫与绝望:“从我有记忆起,他们就想把我踩进泥里。”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母亲带着我逃出来的那个雨夜,雨下得特别大,她把最后一块面包塞进我嘴里,说小辞要好好活着…”
苏璃心疼地从背后环住他,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那声音像困兽在胸腔里疯狂冲撞。“我在孤儿院找了你三年。”江辞突然转身,猩红的眼睛里燃烧着偏执的火焰,死死地盯着她,“那天在长廊看见你,阳光洒在你身上,你笑得那么好看,那一刻我就发誓,谁都不能把你抢走,谁要是敢碰你,我就把他碎尸万段。”
放学后,苏璃家楼下挤满了举着话筒和相机的记者,闪光灯此起彼伏,如同白昼。尖锐的问题像子弹一样劈头盖脸地砸来:“听说江辞是江氏集团的私生子?”“你们的恋情是炒作吗?”“江辞的身份曝光,会不会影响你们的关系?”江辞将苏璃紧紧护在怀里,黑色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如同一只护崽的野兽,怒吼道:“滚!”那声音震得树梢的麻雀惊飞而起,可当晚,“江辞私生子身份曝光”的词条还是以惊人的速度登上热搜第一,配图是他儿时被关在铁笼里的模糊照片,画面里小小的他蜷缩在角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江氏集团顶楼的办公室里,江辞的叔叔坐在真皮沙发上,悠然地转动着红酒杯,电脑屏幕上满是对江辞的谩骂评论。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按下手机通话键:“是时候启动B计划了。”电话那头传来机械的电流声:“己安排人在医院动手。”而此刻在破旧公寓里,满地都是摔碎的酒瓶,江辞砸烂了电视,玻璃碎片映出他通红的眼睛,像一头受伤的困兽。苏璃心疼地抱住失控的他,突然摸到他后背新添的鞭痕——形状竟与江氏集团的家徽一模一样,这发现让她心中一阵刺痛,也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深夜,整个城市陷入沉睡,苏璃却被短信提示音惊醒。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一段视频:江辞的叔叔与律师在密室交谈,桌上摆着伪造的遗嘱和亲子鉴定书。“江辞根本不是江家血脉,不过是个野种。”画面里的男人晃着红酒杯,脸上满是阴毒的笑容,“等他身败名裂,江氏就彻底干净了。”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了苏璃愤怒的脸庞,她看着身边熟睡的江辞,他皱着眉呓语:“别离开我…”苏璃握紧手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中暗暗发誓:这次,换我来保护你,我一定会让真相大白,让那些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