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光芒如同沸腾的铁水,自祭坛中央的石碑裂缝中喷涌而出,灼烧着苏璃的每一寸感官。她踉跄着跪倒在地,指甲深深抠进祭坛粗糙的青石砖缝里,腐木与铁锈混合的腥气顺着鼻腔钻入肺腑,呛得她眼眶发红。摇曳的火把突然诡异地扭曲,火苗化作无数张牙舞爪的鬼脸,在布满青苔的石壁上投下扭曲的阴影,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从黑暗中凝视着他们。
“这是哪里?”苏璃的声音在剧烈的心跳声中显得格外渺小。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沉闷的震动,如同远古巨兽在深渊中苏醒,震得她牙齿打颤。祭坛中央的古老石碑表面蛛网般裂开,一双血红色的竖瞳缓缓睁开,猩红光芒扫过众人的瞬间,空气发出滋滋的灼烧声,连呼吸都变得滚烫,仿佛鼻腔里的黏膜都要被烫穿。
江凛立刻将她护在身后,鎏金刀出鞘的寒芒与血瞳的红光相撞,溅起串串火星。他染血的衣袖拂过苏璃脸颊,带着硝烟与铁锈的气息:“小心!”他的声音紧绷如弦,鳞片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暗红的线条如同燃烧的火焰,昭示着体内魔器力量的不安分。
“欢迎来到寒玉髓的真正核心。”沙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黑袍人从血瞳中缓缓走出。他的黑袍上绣着褪色的莲花图腾,每走一步,地面便凝结出细小的冰晶,发出细碎的咔嚓声。随着他抬手轻挥,墙壁上浮现出血色画面:年幼的江凛蜷缩在燃烧的村庄里,绝望的哭喊回荡在夜空;江野被红莲教徒拖走时,眼中的光芒逐渐熄灭;还有苏璃初入江湖时,腰间摇晃的玉佩与天真的笑容……这些私密的记忆竟在众人眼前被摊开晾晒,仿佛有人将他们的灵魂剖出,赤裸裸地展示。
“你究竟是谁?”江凛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握刀的手青筋暴起。黑袍人却发出刺耳的笑声,如同指甲刮过铜镜,令人毛骨悚然:“我?不过是被这该死的力量囚禁千年的可怜虫。”他突然逼近,血瞳中的光芒暴涨,寒气扑面而来,“而你们,将成为新的囚徒。”
话音未落,祭坛下方传来震天动地的咆哮,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仿佛心脏都要被震出胸腔。无数黑色触手破土而出,那些触手表面布满溃烂的伤口,流淌着绿色黏液,所过之处石板瞬间腐蚀出深坑。黏液滴落在苏璃手背,传来灼烧般的剧痛,仿佛皮肤被浓硫酸腐蚀,她强忍着疼痛甩出银针,却见银针在触及触手的瞬间化作青烟。
“用莲纹!”苏璃大喊着咬破指尖,鲜血画出的莲纹在掌心亮起微光。触手接触到光芒的瞬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扭曲着向后缩去。然而黑袍人只是冷笑,血瞳光芒暴涨:“垂死挣扎罢了,别忘了——”他的目光首首钉在江凛身上,如同实质的尖刺,“你体内的魔器种子,该发芽了。”
江凛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声音中充满了挣扎与绝望。鳞片如潮水般覆盖全身,猩红的竖瞳中理智尽失。他挥舞着鎏金刀,竟朝着苏璃的咽喉刺来!苏璃看着那熟悉的面容被疯狂取代,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视线,但她却半步也没有后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唤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