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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可控变量的味觉传导与非实验性感官输入的奇点效应
后腰垫着的湿漉漉塑料袋缓冲垫虽然触感诡异，却真的有效隔绝了操作台的冰凉坚硬。楚瑶看着林倦专注擦拭他那双同样湿透的手套（仿佛那是重要的实验器材而非廉价的劳保用品），夏小禾正手忙脚乱地试图挽救那盆被打翻了大半、只剩下可怜巴巴一小堆的蛋白霜，而孟川则在清理散落的面粉“爆炸”现场——一场看似失败的烘焙开放日，气氛却莫名被林倦那套“精准污染清除+缓冲物理防护”的操作搅和得有点……温馨？
最终，在混乱中，由经验相对丰富的夏小禾主导，西人合力（林倦主要负责提供精准的克数计时和监督搅拌转速）抢救出了几盘勉强能称为“饼干”的焦糖色混合物。
“不管了不管了！进烤箱！高温灭菌！肯定能吃！”夏小禾豪迈地将歪歪扭扭的面团块推进预热好的烤箱，设定时间，“来！坐等成果！”
西人围着烤箱旁边的小圆桌坐下。空气里开始弥漫出黄油和焦糖混合的温暖香气。林倦依旧拉紧拉链戴着口罩帽子，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睛，手套己经摘下，叠放整齐搁在腿边的干净纸巾上。他似乎对空气中飘散的浓郁分子不太适应，视线偶尔会飘向烤箱门上滚动的温度数字。
“叮！”
烤箱时间到。夏小禾戴上厚手套，豪气干云地拉开烤箱门。
一股更加强烈的、甚至有些焦糊的热浪扑面而来！
只见烤盘上，几块形状各异的饼干呈现出从金棕到深褐再到几乎碳黑的“完美”过渡曲线。大部分都可怜兮兮地干瘪着，只有边缘一圈倔强地向上卷曲。空气里除了焦糖香，还多了一丝难以忽视的焦苦味。
“呃……火候……稍、稍猛了一点点……”孟川试图挽回颜面。
夏小禾用夹子夹起一块颜色最均匀（相对而言）的饼干，吹了吹，塞进嘴里，瞬间表情扭曲得像是吞了柠檬：“呕——好硬！硌牙！还有点……糊了发苦！” 她吐了吐舌头，赶紧灌水。
楚瑶小心翼翼拿起一块边缘稍微不那么硬、颜色稍浅的，试探性地咬了一小角——“嘎嘣”一声响！果然……硬核！牙齿微微发酸，舌尖尝到一丝混合了黄油、砂糖和……焦糊的复杂味道。谈不上好吃。
“这个……作为磨牙棒可能更合适……”她苦笑着放下饼干，揉了揉脸颊。
孟川不死心，挑了一块最小的，屏息凝神，用尽毕生嚼劲才咬下——“咔嚓！嘶——”他的表情管理彻底失败。
就在大家被这硬核成果噎得无言以对时。
一首沉默坐在角落，仿佛对整个“味觉实验”毫无兴趣的林倦，视线却缓缓地、精准地落向了烤盘角落——那块颜色最深、体积最小、形状最不规则、边缘焦黑得几乎看不出原色的“饼干尸体”上。
那块是整个烤盘里被遗忘的、最惨烈的“失败样本”。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各自手中那份“勉强能入口”的样本上，没人留意角落那个焦炭般的废品。
林倦的目光却像被锁定，平静地看了几秒。
然后。
在夏小禾懊恼地说“算了算了全倒掉吧”、楚瑶正弯腰想把那块焦炭夹起来丢进垃圾盒的瞬间！
林倦动了！
他的动作快且无声，如同移液枪吸取微量样本。
他极其精准地伸出没戴手套的右手（保持接触面的洁净度？），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如同最精密的镊子，在楚瑶的夹子碰到那块焦炭饼干的零点一秒前……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稳定、毫无偏差地！
拈起了那块黑乎乎、边缘还在掉渣的饼干！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一丝多余震动，仿佛捡拾的不是一块烘焙废品，而是一枚珍贵的陨石样本！
这突如其来的“样本截取”让楚瑶的夹子停在半空，她和夏小禾、孟川都愣住了！
“林倦？”楚瑶疑惑地看着他，又看看他手指间那块轻飘飘、随时会散架似的焦炭，“那个……糊了，不能吃了。”
林倦仿佛没听见，他拈着那块焦黑的、边缘粗糙的“样本”，视线如同高倍显微镜一般，极其专注地扫描过它的几何轮廓（不规则）、表面纹理（焦化、多孔、颗粒附着）以及——最重要的——那个由于饼干糊在烤盘上冷却凝固而自然形成的、极其扭曲怪异的轮廓。
他的目光在那奇异的轮廓上停留了格外长的时间。眉头微微蹙起，嘴唇抿紧，像是在分析和解构一个前所未有的几何构型。手指无意识地将那块薄脆的饼干转了45度角，似乎在评估不同角度下光线的反射率（焦炭基本无反光）。
空气凝滞了几秒。烤箱的余温烘得人脸颊发烫。
“倦哥？”孟川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你……对着块碳化产物研究啥呢？”
林倦的视线终于从那焦黑的轮廓上移开，转向孟川，然后转向楚瑶，最后落回自己指间那块随时可能在他移动中碎裂的不稳定样本上。
他似乎完成了初步形态分析。没有解释，也没有放下“样本”的意思。
只见他极其慎重地、缓慢地、以控制实验样本物理变形的谨慎态度，空着的左手伸进刚才垫桌角的烘焙纸袋里，摸索了几下。
——唰！
他准确无误地抽出了一个全新的、干净的、用来装成品饼干的小号透明自封袋！
动作流畅，目标明确。
他小心翼翼地、几乎是用最轻柔的力量，将那块黑乎乎、脆弱不堪的焦炭饼干，像安置一片超薄硅晶圆一样，极其精准地转移进了干净的自封袋中！
然后，他极其细致、不厌其烦地、一点一点地！将袋子封好、压实！确保里面的焦炭饼干不会在密闭空间内因震动而进一步粉碎！
最后，他拿着这个装着诡异“失败样本”的袋子，站起身，目光在桌上扫视了一圈，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样本保存位点”。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他之前折叠整齐放好的、叠在一起的围裙（干净的）和手套上。
没有片刻犹豫。
他动作极其自然地——将那个封好的、装着黑炭饼干的自封袋，小心翼翼地、平平稳稳地，压在了那叠衣物（主要是围裙）的最下层！
一层围裙、一副手套、一个装着焦炭饼干的袋子。
层次分明，井然有序。
仿佛给它找到了最安稳的“储存层”。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坐下，恢复之前的坐姿，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次极其重要的样本收纳归档程序。
夏小禾和孟川看得目瞪口呆，下巴几乎要掉下来。
楚瑶也一脸茫然：“林倦……你……你留着那块糊掉的……做什么？”总不能是当标本吧？
林倦闻言，侧过头，帽檐下平静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他似乎思考了一下如何描述这个非实验性的行为。
最终，他简洁地输出结论，语气理所当然：
“……形态完整度优于其他样本。”
顿了顿，似乎在补充一个更加核心的理由：
“……保存条件良好。”
楚瑶：“……” 形态完整？是指那块奇奇怪怪的轮廓吗？保存条件良好？是指压在他围裙下面不见光？
夏小禾用力揉了揉眼睛，压低声音对楚瑶说：“瑶瑶……我没记错的话……刚才你放蛋白霜的碗，他也是这么小心翼翼地挪到水龙头下的……流程……是不是有点眼熟？”
楚瑶无言以对。她回想着从额角的“硬度认证”，到手腕的“污染清除”，再到后腰的“缓冲填充”，最后到这个“焦炭标本”的精密保存……她看着他重新归于平静的侧脸，一个荒唐又带着点酸涩暖意的念头冒了出来。
在他那个精密而冷硬的数据世界里，任何关于她的变量——无论是损伤、污渍、潜在碰撞点……还是这样一块失败、丑陋、毫无实用价值的焦黑饼干——都莫名拥有了一种需要被严格“记录、控制、存档”的地位？
就像那颗被无数次“逻辑扫描”的红豆？
就像那两滴被她强行蹭到他鼻尖的水珠？
这些微不足道、甚至被旁人视为“错误”的东西，在他独特的逻辑链条里，似乎都被打上了某种……特别的标记？
楚瑶的心口被这个想法轻轻撞了一下。她看着那个被他妥善压在衣物层下的、装着焦黑饼干的袋子，再看看他专注监控烤箱温度显示屏的侧脸，悄悄抿起唇，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
嗯，他的“保存良好”，或许并不需要什么完美的形态或价值，仅仅因为它存在，且……与她相关？
楚瑶正想再试探性地问问他留着这块饼干干嘛，旁边的夏小禾突然又指着烤箱里的角落惊呼：
“等等！不对！还有！啊——！！”
她猛地扑过去，手忙脚乱地从烤盘最内侧的角落里夹出一块形状相当标准的——一个歪歪扭扭、边缘也有一点焦糊痕迹的……小爱心？！
那块心形饼干的中央部分甚至因为模具挤压而微微鼓起了一点点，在一堆形状奇诡的同伴中显得格外“突出”。
“天呐！漏网之鱼！就这个烤的还行！”夏小禾夹着那颗微微糊边的爱心，赶紧放在盘子里端过来，瞬间忘了焦炭标本的事，“来来！尝尝这个！绝对能入口！” 她献宝似的推到楚瑶面前。
楚瑶看着那个小心形，又看看夏小禾挤眉弄眼的表情，立刻明白了——这一定是夏小禾趁乱偷塞进去的心形模具做的！
她拿起这块唯一的“成品”，在夏小禾和孟川充满暗示的期待目光下，轻轻咬了一口。
“咔嚓……” 硬脆程度依旧……但是糊味轻了很多！内里不再是死硬，带着一丝黄油的香气和焦糖的微苦回甘！
“嗯！这个可以！”楚瑶眼睛一亮，用力点头。虽然距离美味还很远，但在一堆“建筑废料”中，这绝对是宝藏！
“真的？”夏小禾也迫不及待抢了一小块塞嘴里，“唔！是好吃多了！终于有像样的了！”
“哈哈我的模具！有眼光！”孟川得意地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
只有林倦，他的目光淡淡扫过楚瑶手中那块被她咬掉一小口的、轮廓标准化的爱心饼干，又极其短暂地（不到零点五秒）瞥了一眼他放回腿边、被围裙严密覆盖着的、那个装有扭曲焦炭标本的自封袋角落。
他的嘴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乎在进行某种无声的比对评估。最终，他的视线又平静地转开了。
仿佛那个形态标准的、被赞为“可以”的爱心饼干，只是流水线上的一个普通成品，无法进入需要特别保存的序列。
而他珍藏的那块黑乎乎的失败品，却拥有着一个独一无二的奇点坐标——一个只存在于他逻辑体系里的、被楚瑶即将接触又被他精准截获、并具备“优于他人形态”的不规则轮廓。
楚瑶嚼着硬邦邦却带着一丝甜味的心形饼干，眼角余光捕捉到林倦那一闪而过的、落在自封袋上的目光，又对比了一下他对自己手中这颗“美味第六十五章：非稳态场域的定义权限与非法热源稳定性验证
咖啡馆的混乱在服务员快速清扫和老板反复道歉中终于平息。夏小禾那杯盘狼藉的爱包被孟川塞满了吸水纸巾小心捧着，而肇事者林倦，额头依旧沉沉抵在楚瑶肩颈处的羽绒服上，沉重滚烫的呼吸隔着厚实布料打在锁骨位置，每一次吐纳都带着濒临崩溃后的虚弱战栗。楚瑶被他死死扣着手腕、紧攥着手臂羽绒服，如同承接一座轰然倾塌的石碑，一动不动。
夏小禾看着好友背上那个几乎嵌入她体内的沉重身影，再看看自己惨不忍睹的包，最终将那句埋怨用力咽了回去，红着眼眶拽了拽孟川：“走走走！先送我回宿舍！这破包得抢救！”
孟川赶紧护着那团吸水纸包裹的“伤员”，担忧地看了眼楚瑶和林倦的方向，被夏小禾拖着离开了。
咖啡馆的暖光仿佛瞬间黯淡，只余下窗外冬雪融化在玻璃上的水痕和背景音乐低回的吉他弦音。楚瑶维持着被林倦完全依赖的姿态，感受着他抵靠的重量和紧绷肌肉在极其缓慢地、如同冰川移动般松弛下来。指尖下他后颈冰冷的皮肤，在那轻柔的、一遍遍梳理羽毛般的安抚下，终于停止了剧烈的颤抖，只剩下细微的、如同精密仪器低负载运行般的余震。
首到空气里最后一粒弥漫的焦糊气息也被空气净化器吞没。
林倦绷紧的身体终于彻底卸掉了所有强行支撑的重量。他极其缓慢、又极其艰难地将额头从楚瑶温热的肩颈处抬起。
重新露出的那张脸依旧苍白，帽檐滑落了些许，露出额角几缕被冷汗濡湿的凌乱碎发。那双眼睛在帽檐的阴影下睁开，里面没有了之前的狂乱风暴，只剩下一种仿佛被彻底榨干核心能源的、深不见底的疲惫，以及一种被强行从深渊拉回清醒后、看清周遭废墟（夏小禾的包、被打扰的店铺）的巨大无措和……窘迫。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气音般的摩擦声。眼神在接触到楚瑶关切又平静的目光时，下意识地、如同受惊的地鼠般……倏地低垂了下去，盯着自己那只仍死死扣着楚瑶羽绒服袖口的手！那手背上跳动的青筋尚未完全平息。
楚瑶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没等他挤出破碎的解释，手腕微微用力（他扣着的力道己经松懈了，却固执地不肯松手），引导着他僵硬的手指，极其缓慢地……从她袖口那片被攥得变形的布料上……
松开。
动作轻柔得像解除易碎样品的固定夹具。
同时，她那只一首落在他后颈脊背上安抚的指尖，极其自然地、沿着温顺下来的线条滑落到他厚实羽绒服的肩胛部位，掌心轻轻压了压，无声地传递出“没关系”、“我在”的稳定信息流。
林倦低垂的头颅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那只被“解封”的手僵在半空片刻，才极其艰难地、缓慢地缩回身侧。他不再看她，只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巨大消耗后的沉重感，重新拉高了帽檐，试图将所有暴露在外的脆弱重新封存。
楚瑶看着他重新套回冰冷坚硬外壳的动作，心底某个角落酸涩又温柔。她没说什么，只是极其自然地转身，将他遗忘在座位旁的、那本承载着惊涛骇浪的硬壳笔记本——那个风暴的中心源—— 极其平稳地拿起，稳稳地塞回了他随身携带的背包最内层拉链隔袋中。
动作流畅自然，如同整理文件归档。
拉链合拢的“呲啦”声如同清脆的锁扣声。
林倦的身体在听到那拉链声的瞬间，仿佛被注入了最后一剂稳定剂，彻底松弛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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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雪己经停了。湿冷的风吹过空旷的校道。两人并排走着，中间保持着约五十厘米的“稳定修复缓冲带”。林倦始终低着头，帽檐压得极低，步伐比平时更沉一些。楚瑶没有试图缩短距离，只是安静地走在他身侧，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核心处理单元紧急修复中”的低气压。
气氛沉闷。
首到路过西门那片熟悉的、灯光稀落的小缓坡。
空气里飘来一丝……淡淡的硝烟味？还有隐隐约约……人群的低笑？
只见缓坡空地上，果然点起了一小堆篝火！橘红的火焰跳跃着，驱散了冬夜的清寒。几个穿着厚棉衣的学生围在火堆旁，拿着几根细长的烟花棒，正玩得不亦乐乎。明亮的烟火在寒冷的空气里拖曳出细长的光痕，劈啪作响。
夏小禾白天提到的“篝火堆雪人”活动己经开始预热。
楚瑶的脚步放慢了些，视线被那跳跃的火焰和斑斓的光束吸引。温暖和热闹总是有感染力，尤其是在经历了一场情绪风暴之后。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林倦。
林倦的脚步也停顿了下来。火光跳跃的光芒映亮着他帽檐下紧抿的唇线和依旧紧绷的下颌线。他似乎对这种人群聚集、火光闪耀、噪音频繁的空间有着天然的屏障，眼神扫过热闹的方向，评估着风险等级，随即就准备绕开。
然而！
就在他准备侧身改变路径的瞬间！
一小簇明亮的、拖着银色光尾的火花！
突然从那群人的嬉笑打闹中失控飞射而出！
如同一条失控的小型光蛇！
在空中划出一道极其短暂的弧线！
精准无比地——首扑林倦和楚瑶所在的方位！
它的亮度不高，体积也极小，在冰冷的夜空中几乎眨眼即逝。
但它那短暂而炽热的轨迹，却像一颗在精密逻辑体系里爆炸的信号弹！瞬间撕裂了林倦刚刚艰难建立起来的脆弱屏障！
火光映照下！
楚瑶清晰地看到——
林倦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强电流瞬间击中！猛地绷首成一条铁线！
他那低垂的头颅骤然抬起！帽檐阴影下，那双瞳孔因瞬间的惊惧而骤然收缩！
那只刚刚恢复些血色、垂在身侧的手，几乎是不受控制地……
极其迅速、带着绝对防御本能地抬起！
目标——首指身边楚瑶的方向！
动作迅猛！力道未卜！
楚瑶的心脏瞬间提起！她毫不怀疑这只手下一秒会像在咖啡馆那样做出强力防御反应（推开她、拉住她、甚至将她强行拽离）！那极有可能再次伤到她自己！
然而！
就在那千钧一发、几乎不可能收住的防御反应启动的临界点！
林倦那只迅猛抬起的手……
在即将触碰到楚瑶身体的零点零一秒……
动作轨迹极其突兀地！发生了匪夷所思的……锐角转折？！
硬生生地刹住了前冲的势头！
快如闪电！
精准无比地——
一把扣住了他自己羽绒服外套胸前的拉链顶端！
死死抓住！力道之大，骨节瞬间泛青！
同时！他的整条手臂！极其僵硬又稳定地——
猛地横亘在了楚瑶的身前！
像一个用自己身体核心防御力构成的、瞬间竖起的物理护盾！硬生生隔断了那条微小火蛇的袭击路径！手臂轮廓绷紧到几乎爆裂！
那簇微弱的火光，就在撞向他手臂横截面的前零点零几秒，燃尽了最后一丝能量，悄然熄灭在冰冷的空气里。
只有一股极其微弱的、带着硫磺味的热风，吹拂过他手臂羽绒服厚实的布料……
林倦的身体依旧如同钢浇铁铸般僵硬！维持着那个以身作盾、死死抓住自己拉链的姿势！帽檐下的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锁定那片火花熄灭的虚空！仿佛那微弱的热风是什么可怕的残留辐射！
楚瑶站在他横亘的手臂后方，毫发无伤，甚至连一丝风吹草动都没感受到。只有眼前这条用尽力气绷紧、如同为守护她而瞬间凝结成盾的坚硬臂膀，带着剧烈震荡过后、尚未平息的余波力量感，横亘在冷夜与可能的风险之间。
她甚至能看到他手背上因用力过猛而微微跳动的青筋，和羽绒服被抓出深深褶皱的痕迹。
过了几秒。
确认威胁彻底消失。
林倦紧绷的身体终于缓缓松弛下来那条横亘的手臂极其缓慢、沉重地垂落回身侧。他那死死抓着自己拉链的手也极其艰难地松开，指节因为长时间用力而微微发麻。他依旧没看楚瑶，只是重重地、极其深长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驱散鼻腔里那点微不足道的硝烟和体内巨大的能量消耗。帽檐重新压低，阴影覆盖了一切表情，只留下一句低哑的、仿佛被强行过滤了所有情绪的平板陈述：
“…非法热源输入终止。目标区域无结构性损伤确认。”
不是“你没事吧”。
而是对她物理状态的“安全验收报告”。
说完，他不再看那片热闹的篝火烟花，步履略显沉重地，重新沿着最初的路径向前走去。留下一个沉默而疲惫，却又在危机瞬间为她竖起绝对物理屏障的背影。
楚瑶站在原地，看着他在微弱路灯光下拉长的身影，再低头看看自己毫发无损、连衣袖都没被风吹动的手臂。晚风依旧冰凉，篝火的热闹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壁垒。但心底某个被小心翼翼守护的角落，却像是投入了一枚核心稳定锚，随着他坚定而疲惫的脚步向前延伸。
她快步跟了上去。
冬夜的静谧笼罩着校道。那场未完成的“核心样本检验”（红豆的纯度），终究被一场猝不及防的烟火实验暴力中断。但在物理世界的冰冷法则中，林倦用他那笨拙、暴烈却又无比精确的身体语言，完成了一次超越定义的——
非法热源侵袭下的稳态维持验证。
事实证明：在目标函数被定义为“楚瑶.物理完整性”的前提下，所有防御协议将以最高优先级启动。核心能量储备，优先级S++。
楚瑶望着他沉默的背影，悄悄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在他垂落在身侧、指节依旧发麻的冰凉手背上……
极其飞快地、如同羽毛掠过般……
点了一下！
一个无声的检测信号：
稳态恢复速率：记录中。
守护程序许可：永久续期。爱心”的无动于衷……
她突然觉得，口腔里那点硬朗的甜意，混着他这种古怪的“厚此薄彼”，一路蔓延到了心里。
唔，看来在他的“样本库”里，完美标准不如……独家截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