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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8年11月13日 训练结束后
地点：芝加哥公牛队更衣室
淋浴喷头的水流声渐渐稀疏，潮湿的空气里混着汗酸味和运动喷雾的薄荷气息。林深攥着被揉皱的训练计划表，站在更衣室入口，目光扫过泾渭分明的两群人——老将们围在本·华莱士的储物柜前，压低声音交谈；年轻球员们则聚在罗斯的更衣柜旁，诺阿正把心率监测器狠狠摔进铁皮柜。
“这根本不是今天的训练计划！”罗斯的声音在瓷砖墙间回荡。这位新秀控卫举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本该密密麻麻的科学训练数据栏一片空白，“运动科学团队昨晚明明录入了全部内容，怎么会……”
“新人就是天真。”萨尔蒙斯擦拭着护腕，冷笑打断道，“以为靠着那些花里胡哨的检测，就能在NBA站稳脚跟？”他故意撞开泰·吉布森的储物柜，金属门哐当巨响，“告诉你，在这里，只有铁打的训练量才是真理！”
吉布森的脸涨得通红，刚要反驳，罗斯抬手拦住了他。“我查过服务器日志。”罗斯调出后台记录，屏幕蓝光映在他紧绷的脸上，“凌晨两点，有人用主教练权限删除了所有数据。”他的目光缓缓转向站在阴影里的博伊兰，“博伊兰教练，能解释一下吗？”
博伊兰慢悠悠地系着领带，鳄鱼皮鞋尖踢开脚边的监测设备包装盒：“解释？需要解释的是你们这些被数据洗脑的小子！”他突然扯开领口，露出脖颈上狰狞的旧伤疤，“看到这个了吗？98年总决赛被乔丹肘击留下的！那时候可没有什么‘科学防护’，有的只是血和汗！”
老将们纷纷附和，诺阿用力捶打更衣柜：“就是！现在的年轻人，跑几个折返跑就喊着要‘科学恢复’，真该送你们去80年代的训练营！”
“够了！”林深将计划表拍在长凳上，纸张的脆响惊飞了窗外的寒鸦，“篡改训练计划、删除科学数据，这是破坏球队纪律！”他转向本·华莱士，“大本，你是球队领袖，应该明白……”
“我只明白一件事！”本·华莱士突然起身，储物柜的金属门被撞得剧烈摇晃，“公牛的传统是铁血防守，不是靠你那些实验室里的玩意儿！”他抓起战术板，狠狠摔在地上，木屑飞溅，“看看这个！上面的战术都是用汗水写出来的，你那些所谓的科学理论……”他一脚踩碎战术板，“在真正的球员面前一文不值！”
更衣室陷入死寂，只有通风管道的嗡鸣声在头顶盘旋。罗斯弯腰捡起一块战术板碎片，上面还留着“铁血防守”的字迹。“科学不是软弱的借口。”他突然开口，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上个月，运动科学团队调整了我的热身流程，让我的膝盖压力降低了20%。”他看向吉布森，“还有泰，要不是科学训练介入，他的髌腱炎早就……”
“住口！”博伊兰的怒吼震得储物柜嗡嗡作响，“这里轮不到你个菜鸟说教！从明天起，所有人按我的老计划训练，谁要是敢提‘科学’两个字……”他的目光扫过年轻球员们苍白的脸，“就给我滚出联合中心！”
更衣室的铁门被重重摔上，博伊兰离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老将们陆续离开，临走前，萨尔蒙斯故意撞翻了罗斯的更衣柜，蛋白粉罐子滚落在地，白色粉末洒在林深的皮鞋上。
“林教练，现在怎么办？”吉布森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望着被破坏的储物柜，里面的肌效贴和营养补剂散落一地。
林深蹲下身，捡起一罐被踩扁的镁粉。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惨白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切割出锋利的线条。“从今晚开始，”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所有科学训练设备加密上锁，运动科学团队24小时轮班值守。”他抬头看向罗斯，“还有，我们需要证据。”
罗斯握紧了手中的平板电脑，破碎的战术板碎片在他掌心留下红痕：“我会找到是谁删除的数据。”他望向更衣室门口，那里还残留着博伊兰的雪茄味道，“这场战争，我们不会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