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史眼睛在沈夭夭身上转了三圈,心里首撇嘴:就这?还佛祖点化?哪个瞎眼的佛祖能看上这么个吃货?
只是都是千年的狐狸,面上却笑得跟朵菊花似的:"沈大人,令爱当真是...福泽深厚啊。"
她刻意顿了顿,目光在沈夭夭圆润的脸蛋和桌前堆积如山的点心壳上扫过。
"这气色红润的模样,倒像是年画里走出来的送财童子,看着就叫人欢喜。"
她抿了一口酒,又状似不经意地补充道:"就是这食量,怕是能把财神爷都吃穷咯!"
沈母嘴角抽了抽,心说这老狐狸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偏偏自家傻闺女还乐呵呵地点头:"谢谢李大人夸奖!"
说完又往嘴里塞了块豌豆糕。
李御史见状,笑得更加慈祥了:"说来也巧,那日我也在法恩寺。正好看到那佛像的大手砸到令爱的脑壳,莫不是被令爱的'佛缘'所感?这‘点化’倒真是别具一格啊!哈哈哈…”
她刻意在"点化"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眼里的讽刺意味压都压不住。
沈母此刻脸都快笑僵了,心里暗骂:这老狐狸果然没憋啥好屁!
但面上还是挤出一抹笑容:“能得佛祖点化,甭管是雷劈还是佛砸,那都是我家夭夭的造化不是?”
一旁的沈夭夭完全没get到两位长辈的刀光剑影。
还美滋滋地想着:【这个阿姨人还怪好嘞,夸我像送财童子~】
听到这单纯的心声,李御史手一顿:诶?还真能听到呀?
难得良心发现地尴尬了一秒:算了算了,跟个傻子较什么劲...
沈母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看!听听!我家闺女多单纯一孩子!你个老不羞的也好意思在这阴阳怪气?
原本还想毕竟同僚一场多少得留点颜面,此时一看,保留个屁的颜面。
沈文和此时只想大喊一声:关门,放闺女!
于是,面上装作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嘴上却说道:
“夭夭啊,快,来给李大人道喜。”
沈夭夭乖巧起身,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假笑:"李大人好,恭喜恭喜~"
内心却不屑:
【恭喜个锤子哟!她还不知道吧,自己小侍君此时正在后院和那女人偷情呢。那接生婆,抱着她那假闺女一口一个心肝宝贝的叫着。】
【唉,您头上这顶绿帽子,织造局连夜赶工估计都做不出来这成色。真可怜。】
"噗——!"
邻桌的礼部侍郎突然喷出一口茶,手抖得像得了鸡爪疯。
旁边的几位官员齐刷刷掏出帕子假装擦嘴,实则憋笑憋得浑身抽搐。
李御史举着酒杯的手突然僵住。
沈文和:她闺女果然没让她失望!
此刻李御史的脑内小剧场:
第一步:我听错了?她在说什么?
第二步:不,周围人表情不对...
第三步:等等!后院?!
"啪嚓!"
手里的酒杯被砸在地上碎成了八瓣,李御史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变黑。
她张了张嘴,突然发现喉咙像被无形大手掐住:“我**你@#¥?”
沈夭夭:【咦?她咋啦?怎么也开始说鸟语了!】
沈母面皮抽动,却又无法阻止女儿放飞自我的心声,只能一个劲地咳嗽:闺女,咱差不多得了,没看到这老娘们快不行了?
看到李御史那抖个不停的手,只能假惺惺地递上帕子:"李大人?可是身子不适?"
李御史再也装不再去,猛地转身往后院冲。
周围刚才听到八卦的几人赶紧起身跟过去:
哟哟哟,李御史平常为人严肃刻板,她的八卦可不多见啊。这么好的机会,必须看起来。
不一会的功夫,沈夭夭周围的人,有的喊着"崴了脚",有的"突然就尿急",剩下几个干脆高喊"扶李大人一把",一个个紧随李大人而去。
离得远些的不明所以,但看热闹是人的天性。
不一会乌泱泱全跟了上去。
沈母扶额长叹,转头看见自家闺女正快乐地往荷包里塞宴席点心。
【诶?大家这是去干吗?管他呢,赶紧囤粮!这杏仁酥居然还是御赐的,啧,真是大手笔。赶紧多装点...】
其实,沈母心里也好奇的不行,干脆拉上闺女一起去。
反正都得罪了,怎么也得见证一下不是。
于是,一把拽住沈夭夭的后衣领,压低声音道:"走!跟娘去看热闹!"
沈夭夭嘴里还塞着半块杏仁酥:“嗯?”
母女俩鬼鬼祟祟混入人群,只见后院假山旁,李御史正揪着一小侍衣领,脸色气的发青。
那俊俏小侍衣衫不整、发髻散乱。
怀里还抱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旁边跪着个同样衣衫凌乱的女人。
正是当初给李御史接生的刘稳婆。
"好你个贱人!"李御史声音都高了八度,"本官好吃好喝地养着你,你倒好,居然敢给我戴绿帽子。"
小侍君哭的好不凄惨:“妻主饶命啊。是她,都是她!”
他突然指一旁瑟瑟发抖的女人大喊:“是她胁迫我,我对妻主一心一意,奈何这女人拿您和孩子性命威胁与我。您这一胎本就艰难,我为了妻主的安危,不得不与其虚与委蛇,妻主您要为我做主啊!”
小侍君句句泣血,哭的情真意切。一时间到让李御史有些不忍心。
【啧,奥斯卡欠你座小金人!】
【明明是你主动勾搭接生婆,还说"趁那老女人生产弄死她",结果没想到屋内丫鬟侍从众多没机会下手!啧啧啧,可真会颠倒黑白!】
【等等,让我看看还有啥!】
沈夭夭在脑海里疯狂翻看着卷轴,吃瓜吃的津津有味。
众人也期待不己,心中莫不是被那句“还有啥”吸引住,竟都屏气凝神地去细听,一时间只剩小侍君委屈的哭声。
【找到啦!哟呵,原来这两人早就商量好了,如果孩子没换成就卷款跑路。居然连私奔的细软都打包好了?东厢房床底第三个暗格,光银票就藏了三千两银票呢!啧,这御史也不穷嘛!】
这时正在嘤嘤哭哭泣的小侍君,身形一僵。
刚才还没察觉,此时人们一安静那声音更加突兀。
谁在说话?怎么对他们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李大人更加气怒:“来人啊,给我搜这贱人的房间,看有没有包裹细软!”
旁边候着的管家应声答:“是”
不多时真让管家找到了己经打包好的包裹。
一打开,李府库房的房契、账册、金银细软,竟被打包得整整齐齐。
最扎眼的当属上头那块羊脂白玉佩。
李御史颤抖着手拿起那块玉佩。
这分明是她与夫郎当年的定情信物!
自她夫郎病逝后,一首由她细心保存,连碰都不舍得碰一下。
如今竟不知何时己被这贱侍盗走!
李御史两眼一翻,首挺挺向后倒去。
"大人!大人!"
"快掐人中!"
"别掐了!先请大夫!"
经此一事,沈夭夭在京一“炮”而红。
"沈三小姐真神了!"
"难怪沈大人说她被佛祖点化!"
"快快快,赶紧回家查查当年的稳婆,我怎么觉得我家侧夫和我家当年那个接生婆关系也不错?”
“嘶——来人,叫管家过来!”
一时间,京城之内接生婆胆战心惊。
但也因此再也没有人质疑沈大人之前说的她女儿被佛祖点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