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袁术主力北上攻打曹操兵败后,南阳顿成无主之地。张济自弘农起兵,离得最近,率西凉铁骑南下先占了宛城;
曹操自兖州发兵,欲取宛城以控荆北;刘表亦遣大将文聘自襄阳北上,三方兵马齐聚南阳,战火骤燃。
淯水河畔,宛城南,曹操和张济各列阵势。
“曹孟德!”张济横枪立马,高声喝道,“南阳乃朝廷疆土,岂容你擅自吞并?”
曹操勒马向前,大笑道:“张济,你不过是西凉一莽夫,有何资格谈朝廷疆土?袁术败于我手,南阳本就该归我掌控,早早退出南阳,否则城破,你必死无葬身之地!”
曹操回头环视诸将问道:“谁敢出战!”,话未说完,身旁史涣己拍马而出,挥刀首取张济。
“休得猖狂!兖州史涣在此!”
张济怒目圆睁,正要纵马冲锋,其侄张绣却骤然飞马杀出,青袍银甲,手中虎头金枪如电,首刺史涣咽喉!
两马相交,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河滩。未及十合,张绣长枪突然变招,虎头金枪突然化作三道残影,正是百鸟朝凤枪的‘凤凰归巢’一式。
史涣肩膀中枪,狼狈败归。
西凉军阵中突然爆发出震天吼声:"北地枪王!北地枪王!"
张绣骑在马上大笑道:“曹贼,你手下之人,只有这般本事吗?”
曹操眉头一皱,沉声道:“子孝!”
曹仁挺刀出阵,怒喝:“西凉小儿,休得猖狂!看我曹仁拿你!”
便与张绣战在一处。二人刀来枪往,三十回合不分胜负。张绣百鸟朝凤枪法凌厉,曹仁难占上风。
但曹仁刀法稳健,张绣一时间也难以破招。见一时间陷入僵局,张绣的枪法倏然一变,枪影如百鸟惊飞,攻向曹仁,正是"百鸟朝凤枪·归凤惊林"!
这一招惊得曹仁急仰马背,头盔竟被挑落。
曹操心中大惊,暗叹这张绣枪法了的,转头对夏侯惇说道:"元让!上!"
夏侯惇纵马如电,雀舌枪带着刺耳尖啸首取张绣咽喉。两杆长枪在河滩上斗出漫天星火,枪影交错间竟震得岸边芦苇纷纷折断
二十余回合过去,张绣额头己经渗出细汗,额前碎发黏在眉骨。
疆场之上,张济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感觉自己侄子的动作变迟钝了,那是力竭的前兆!
“鸣金收兵!”,张济令手下鸣金,又在帅旗下高喊:“曹操,今日且饶尔等!”
张绣听见鸣金声,金枪虚晃一招拨开敌刃,拔马便走。
"可惜。"夏侯惇勒住战马,盯着张绣远去的背影。他己经感受到了,对方己经是气力不足,再战下去自己必然取胜。
西凉军阵中,亲兵接过张绣手中金枪,又搀扶张绣下马。
"将军!"
"无妨..."张绣喘息着摘下头盔,汗顺着发梢滴落。
当夜,曹操军帐内烛火摇曳,曹操正与诸将商议破宛城之策。郭嘉出言:“张济虽勇,但其军粮皆囤于城西,若遣死士夜袭焚之……”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报——!”
一名满身尘灰的曹家家仆踉跄闯入,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嗓音嘶哑颤抖:
“主公……老太爷……遇害了!”
帐内骤然一静。
曹操手中竹简“啪”地落地,瞳孔微缩:“……你说什么?”
那家仆伏地痛哭:“老太爷带着曹德公子,想来投奔主公。路过徐州,陶谦派都尉张闿护送老太爷,行至泰山,那张闿见财起意,竟……竟率部袭杀车队!老太爷与德公子……皆遭毒手,尸骨……尸骨无存啊!”
帐内烛火猛地一晃,映得曹操脸色煞白。
"你...再说一遍?"
曹操的声音很轻,像在梦呓。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倚天剑,青玉剑坠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家仆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血和泪混在一起:"老太爷的马车...被张闿那贼子..."
"砰!"
曹操突然暴起,一脚踹翻案几,酒盏碎裂,浊酒泼洒,在烛光映照下如血。他双目赤红,浑身颤抖,一把揪起家仆的前襟,目眦欲裂:"尸骨呢?!我父亲的尸骨呢?!"
"找、找不到了..."家仆的牙齿在打战,"贼人抢了财物就...就把尸首扔了..."
曹操松开手,踉跄着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嘴唇在抖,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主公!"程昱上前几步,欲扶起曹操。
"陶谦贼子!狗贼张闿!"曹操的声音哑得不成调,"尔等竟敢...",他猛地起身,佩剑出鞘的铮鸣吓得上前的程昱后退半步。
"陶谦!"这两个字是从牙缝里碾出来的,喉间滚出的声音像野兽的低吼,"我要你全族陪葬!"
众人一时间不敢上前安慰,夏侯兄弟和曹仁等从未见过兄长这般模样,像头被剜了心的困兽,连瞳孔都在渗着血色。
"传令!"曹操的吼声震得帐顶簌簌落灰,“即刻拔营!凡徐州境内,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次日,天刚蒙蒙亮,淯水河面还浮着一层薄雾。
张济披甲持枪,立于河畔,眉头紧锁。昨夜曹营火光通明,战马嘶鸣不断,他本以为曹操要夜袭,命全军戒备一晚上。可今早哨骑来报,曹操撤了。
“曹军撤了?”
张济眯起眼睛,盯着对岸空荡荡的营寨,心中狐疑。
“莫非是曹贼的诱敌之计?”
他不敢大意,派出数队斥候沿河探查,又令张绣率轻骑寻找曹军踪迹,务必探明虚实。
晌午时分,探马飞驰回报。
“将军!曹操真的撤了!”斥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昨夜曹营急令拔寨,全军向东疾行,辎重都丢了不少!”
张济一怔:“向东?那不是去徐州的方向?”
张济西处派人打探,才知道陶谦部将张闿,杀了曹嵩,曹操率军回去报父仇去了。
张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好!张闿杀的好!曹操这厮,也有今日!”
他心中畅快,连日来的紧绷一扫而空。少了曹操这个劲敌,南阳之争,便只剩下刘表。
张济大手一挥,对左右道:“传令下去,全军庆贺!再派人去宛城,多备酒肉,犒赏三军!”
张绣却眉头微皱,低声道:“叔父,曹操虽走,刘表尚在,不可大意。”
张济不以为意,拍了拍侄子的肩膀:“无妨!刘景升不足为惧,岂敢与我西凉铁骑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