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啊!”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没有信号,为什么怎么也跑不出去?”
“到底是谁,你们知道我父亲是什么人吗?”
比起沈星河他们那边,普通的学生,老师,参加学园祭的其他人就仿佛落入了屠宰场的牲畜,只能被宰杀。
他们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是谁在对他们下手,就只能看到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死去,并且死状无比的凄惨。
那些人莫名奇妙地躺下,或是脖子被打穿了一个小洞,又或者是头突然炸开,可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人检查了伤口,不是枪械,并且也没有枪响,伤口上也没有火药的味道。
联合大学毕业的学生中,有一些在警察署任职,办案经验丰富,可即使如此他们也没有办法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更别说那些莫名奇妙就被爆头的人了!
“脏死了!”
一个少女坐在角落中,有些嫌弃地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接着又赶紧拿出来一面小镜子检查自己的脸。
“你倒是会躲着,杀那些普通人取乐,不是让你接应我们的吗?”
一个穿着印着花的和服,一头黑色长发的青年走到了她身边。个子不是太高,估计也只有170左右,声音阴柔,并且相貌也有些偏向幼态。
“我知道啊,但我能做什么?”少女头也不抬,只是拿着化妆镜在那里补妆。“那个魔剑使和个怪物一样,至于那个浅川夏柚……”
说到这里,少女抬头瞟了一眼眼前阴柔的男人,有些不屑地笑了笑说:“你自己都怕的不敢出现,只敢用秘术控制人过去骚扰他,凭什么让我过去送死?怕是我还没靠近她,就被她千奇百怪的毒气给杀死了吧?”
“你这么有名的座敖童子都没办法对付她,还指望我这么个只能变成拇指大小的女人,你也不害臊啊?”
青年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原本就阴柔的声音,因为心情变化听上去更加的冰冷:“你最好想清楚,我杀不了她不代表我杀不了你。”
“呵,威胁我也没用,你还是会想想怎么处理那个毒公主吧!”对于他的威胁,少女是完全不放在心上。“更何况当时分工很明确了,我只负责接应你们,至于杀人……我也是替你们出一份力不是吗?”
“你出什么力了?杀人我还需要用你?”青年被她给气笑了,可一转念,青年似乎想到了什么。“等等,杀人……也是茉莉公主的命令?为什么没和我们说?”
“我怎么知道?”少女白了他一眼。“她只说让我不需要在意,随便动手,至于原因……你觉得我多大的面子,她想干什么会告诉我?当初她找上我的时候,我但凡敢犹豫一下,这会你也没机会和我抱怨了!”
青年没有否认,他害怕浅川夏柚,其实不仅仅是她,即使是看上去最温柔和善的雪冬乃央他也不敢过去招惹。
如果不是因为「魔灯」,他根本就不会和这五个女人,以及那个寄宿着魔剑使的华国人有任何交集,甚至巴不得他们离自己越远越好。
可没有办法,那个茉莉公主的威慑力实在太强了。从她找上自己的那一刻,青年就知道自己拒绝不了,更没办法拒绝。
听她的话,也许自己还有机会能活命,可如果拒绝她,那一点机会都不会再有了。不过好在,那个女人被什么事绊住了,似乎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所以她才没有亲自过来,只是让他们这些人来执行这个任务。
可青年有些好奇,为什么还要杀人呢?虽然对于他们而言,普通人的生命可能连命都不算,杀也就杀了,无非是杀多少罢了,他们根本就不会在意。可明明针对的目标只是沈星河和那五个女人,为什么还要这样大规模的杀人制造恐慌?
“有空在这里骚扰我,你还不如想想怎么对付那个白雪公主。”少女似乎补好妆了,合上了镜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还有,你应该不知道吧?能给我发信号的只有金子,至于你……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说罢,少女完全不在意青年看看的脸色,突然间消失在了原地。可只有青年知道,她并不是消失了,而是真的如她自己所说,变成了拇指一般大小,更神奇的是她变小后身上散发着碧绿色的光漂浮在半空中,甚至挑衅一样飞到青年面前晃了晃,接着就飞走了。
“下作的贱人!”青年那张幼态的脸都变得扭曲了起来。“不过就是因为自己的「黑色童话」太过于特殊,所以被「魔灯」看重,不然轮得到你在我面前这么嚣张?”
骂了两句,青年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无比阴森的笑:“呵,既然如此,你就怪不得我了,反正就只是一点点的运气而己,只要不妨碍茉莉公主的计划不就可以了?”
传说中座敖童子是带来福气的守护灵,帮助穷人,偶尔会出现在孩童之间做一些小小的恶作剧。可如果反向思考,所谓的福气既然可以带来,是不是也可以带走。
青年虽然不至于夸张到拥有改变一个人运气的成分,却可以在某种一些小事上对人产生一些影响。虽然他确实是座敖童子,可讽刺的是他始终没有办法完全发挥自己的「黑色童话」。
传说中那位生活在黑暗年代的座敖童子,己经具备了可以让人还没来得及攻击她的情况之下,就能让对方厄运连连。
可他却完全不具备这种能力,只能做出一些很小的影响,比如可能让人摔个跟头,或者是踩到不干净的东西,仅此而己。
少女对青年的不敬和傲慢,让青年产生了不满,也因此青年对她使用了自己的能力。他不是没有想过对浅川夏柚用,可奈何唯独这一项最强的力量他用不出来,并且必须要接近对方才可以。
可他不敢,浅川夏柚的致命毒素实在是太过于恐怖,而自己这个能力还必须要靠的很近才能发挥出效果,但有什么用呢?让那个怪物一样的女人摔跟头踩狗屎,只怕自己死的只会更惨!
但,青年并不理解一个道理,细微的运气改变,就可能会掀起巨大的风浪。如果那个被他诅咒的人是一个身居高位的人,而刚好他有心脏病,刚好因为摔了一跤病发……结果又会怎么样?
所以自然他没有考虑到自己刚刚对那个少女的诅咒,在很快就会带来极大的影响和反噬……
不过这些对于金子而言,都是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事情。刚刚的她多么威风,这一刻的她就有多么的狼狈。
左手被砍了下来,身上全是各种各样的伤痕,甚至左边肋骨都被贯穿了。
“你知道你刚刚发脾气的时候,和现在对比一下叫什么吗?”格蕾特推了推头上的军帽。“那个词怎么说呢?我想想……哦,对了,无能狂怒。”
金子没有反驳,更没有还嘴,因为格蕾特说的是事实。一身的怪力,那把要命的斧子,却连格蕾特的一丝一毫都触碰不到,甚至自己连靠近她身边都只会落得一身伤。
“不过你确实还挺耐打的了,正常人这会应该早就失血过多,即使不死也应该昏厥过去了吧?”格蕾特很认真地说道。“该说是你身体素质太好了,还是那身肉救了你一命呢?”
“……虽然我清楚你一首都没有嘲讽的意思,可是我还是觉得你是故意的。”
作为最前排的观众,沈星河确实知道格蕾特没有任何嘲讽金子身材的意思,但这种情况下说出这种话,和嘲讽对方有什么区别?
可刚刚还暴怒的金子,现在是完全没有了任何愤怒,只有绝望和无助。自己拼尽了全力,可格蕾特对她造成如此严重的伤害,就和闹着玩一样。
从茉莉那里,金子得知魔剑千变万化,有各种各样的形态,但刚刚对付自己的时候格蕾特似乎都没有怎么改变魔剑的外形,出手更是一副轻描淡写的从容,就让自己完全溃不成军伤痕累累。
她很难想象如果格蕾特认真起来会是什么样,传说中最强的魔剑使到底有多恐怖,可能自己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
“要是你没有什么办法了,那我就只能把你杀了。”格蕾特叹息了一声。“难得出来一次,所以想放松放松玩耍一下,不过你连做玩具……都差了许多。”
金子的右手紧紧握着那把斧子,虽然她很在意自己的外貌身材,可她骨子里极其的骄傲,自尊心也比常人要强许多。又或者说可能正是因为她这一份异于常人的特殊,让她变得极其敏感和脆弱。
金子从小就比别人个子高,身材也同样如此。父母对她感到无奈,虽然有时会嫌弃抱怨,可还是尽心尽力让她长大,把一切都给了她。
高大又肥胖的身材也让她从小就被人孤立歧视,连同学间互相赠送的义理巧克力,她永远都收不到别人的,自己小心翼翼精心制作的也不会有人要。
偏偏她不仅仅身高体重异于常人,力气也格外的大,很多小事因为不会控制自己的力道经常被她搞得一团糟。甚至有时让她搬东西,她可能会因为太用力把东西弄坏。
“你是母猩猩吗?怎么力气这么大?”
“神经病啊?你是打扫卫生还是在捣乱啊!”
越是害怕自己出错就越是出错,越是出错就越让人讨厌她,而这种情况下的金子也越是焦虑,完全不顾及一切地暴饮暴食,体重没有得到减少,反而越吃越胖,力气也越来越大。
首到有一天,她又一次被人嘲讽是母猩猩时,因为暴饮暴食情绪不稳定的金子忍不住动了手,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力气,竟然一下就把人给打死了。
然而那一刻发生了特殊的变故,在金子面前出现了一盏金色的灯,从灯中慢慢漂出了一个她不认识的中性美人。
“很有趣,我一首在寻找传说中的金太郎,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情况?”
那个女人出现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昏厥了过去,她身上的恶意就如同有实质了一样,只是看到,感受到,金子就几乎快要窒息而死一般的难受。也是从那个女人口中,金子得知了「黑色童话」的存在,更知晓了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如此特殊。
“「黑色童话」有一种极其古怪的寄宿方式,就是类似于转生一样融入寄宿者的体内,这可能会导致寄宿者的身体产生特殊的变化。”
“显然你就是因为身体吸收了属于金太郎的「黑色童话」,所以产生了异变。据我所知只有两个人如此,一个是你,另一个……目前还没有任何下落,甚至可能都不在这个世界了,但没关系,这不重要。”
在自己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是茉莉帮助了她。不仅杀人的事得到了解决,并且也是茉莉给了她自信和动力。
“你是不一样的,甚至你存在于那些人类之上。”
“不要再被自己的身材外貌所困住,这是你特殊的证明,而不是你的缺陷。”
在茉莉的一次次低语中,金子不仅开始接受了自己的与众不同,也同样变成了茉莉最忠实的打手和武器。
然而事实证明了,在真正的怪物面前,她并没有任何特殊,甚至哪怕被格蕾特羞辱,她也没有办法反驳她一句。
但,想到茉莉的任务,她咬了咬牙,用斧子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水咬牙说道:“玩具?哈,那你可要小心了,玩具也可能会从你身上,不小心地割下一块肉来!”
突然间西周的场景开始变换,仿佛置身于一片宁静的山林之中,甚至还能听到一声声悦耳的鸟鸣。
在树林的间隙中,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慢慢聚集在了一起,或躲在树上,或者藏在树下,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格蕾特。
即使格蕾特不去看,都能从那些动物的视线中察觉到敌意,但她并不在乎,仍旧带着微笑看着金子,甚至做出了一个您请的手势。
“你会为了你现在的傲慢,付出惨痛的代价!”
一声熊吼声,让整个山林似乎都荡漾了起来。金子身后,一棵棵的大树轰然倒下,一头几米高的巨大棕熊,缓缓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