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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客厅内高悬的玻璃流珠水晶灯亮，驱散了整个屋子的黑暗。
姜昕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案几上，提着裙摆快步走到了落地窗前。
明黄的路灯下，那人一袭深色剪裁精良的西服，左手抄着外套，另一只手拈着香烟，吞云吐雾。
夜色朦胧，这番景象落在姜昕眼中却莫名的显出几分孤寂。
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
“时间不早了，周处早些回去吧，这会儿天有些凉，别在下面等了”
周合度拿出手机，看过消息后仰头看向楼上，却是一片虚无，什么都看不到。
只能发消息，“等你睡着，我就走”
从前没觉得袁公馆太空荡，可心中有了依托，又刚经历过情愫交缠的暧昧。
他伫立在这儿，不愿离去，像是盘旋在森林上空的燕雀，眷恋着心安之处。
姜昕看着楼下的身影，似是有些无奈，只是嘴角轻漾的弧度，能看出她得几分心思。
见他执着，姜昕只能褪去礼裙，进了浴室洗澡。
虽然知道他还在等着，姜昕洗澡的动作却并不着急，按照往日的速度细致的清洗。
等浴室门打开，雾气扩散至室内又迅速消弭，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白皙细嫩的手心蘸着精油，仔细在乌黑靓丽的墨发间。
擦净手上的精油，姜昕点开手机问他，“我洗好了，马上就睡，你快点回去吧”
见她不再客套的叫着周处，周合度轻弹烟灰，咬着烟支笑得荡漾，“记得吹干头发，醉了以后湿着头发睡觉，明天会头痛的”
随即附上一张摸猫猫头的表情包。
姜昕嘟了嘟嘴，给他发了一连串的表情包，才拿起吹风机，手指绕着发丝慢慢吹干。
既然他不着急，姜昕也耐住性子。
吹干头发又涂了面霜，忙完一系列的杂事，姜昕才上床。
裹在软乎乎的被子里，姜昕的意识似乎也做好了休眠的准备。
姜昕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随意拍下张自拍，给那边发过去，“好啦，这次真的要睡了，你回去的路上小心”
点开那张照片。
她清水芙蓉一般的娇柔，夹杂着酒后的红晕，连盯着镜头的水眸都带着盈盈春水。
叫周合度又想起她在车里，羞得泪珠含在眼眶中，迷蒙又惑人的清纯娇媚。
盯了至少有半分钟，周合度才长按照片，把他保存在本地相册。
坐在驾驶座上，周合度挽起袖子，又覆上被茶水浸湿的衣襟。
好像快被夜风吹干了，只是隐隐带着她身上清甜的暖香。
又有信息，屏幕的亮光照亮整个暗沉的车厢。
周合度抬手点开，速度像海鸥掠过海面一般轻快，生怕回复消息晚了有谁等急。
“安全到家以后，可以给我发张照片吗？”
周合度嘴角溢出的轻笑，按了按额头，“好，你也早点睡，做个好梦”
那晚过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有种微妙的变化，既克制又轻佻，想要控制不住的靠近却又不敢真的孟浪。
娱乐大典结束后，姜昕的红毯造型果然上了热搜，甚至连在后台时，披在身上的披肩也被人扒出来。
还回借的高定礼服，姜昕才发现她的那条夜色星空披肩落在他的车上。
回到翠湖天地，姜昕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想给他发消息问问那条披肩，那边刚好发来消息。
“披肩落在我的车上了，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给你送过去”
距离那次见面已经有三天了，姜昕往嘴里塞了口草莓，“这几天暂时没通告，应该时间都很充裕”
那边很快回复，“周末有位朋友的私人收藏馆建好了，要一起去逛逛吗”
姜昕的眼睛一亮，她其实也想约他来着，但想起那晚焦灼的呼吸心跳，又总是有些羞怯退缩。
她发去一张天线宝宝拍球的表情包。
或许是以为她要拒绝，对面又详细讲了讲藏品都有哪些。
“那人喜欢海洋动物，建了座小型的海族馆，里面有魔鬼鱼，鳐鱼之类，还有海月水母，很漂亮的”
“他还有一幅高价拍回的油画，是美人鱼的，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
姜昕踩着十厘米细高跟踏进廊道，旗袍侍者正提着琉璃宫灯引路。
青砖墙头探出的紫藤花沾着夜露，落在她裸色披肩上洇开深色水痕。
私人收藏馆竟被建在这儿，不对人开放，却有服务的侍者在各处值立。
“周先生在里面三进院等您”
穿过月洞门，姜昕她听见竹帘后传来冰裂瓷相碰的清响。
四扇雕花木门无声滑开，周合度背对着她伫立，黑色立领正装掐出刀裁般的肩线，袖口两粒青金石纽扣在暖光里泛着冷芒。
却在他转身时嘴角噙着的那一抹温和的笑驱散所有暗沉冷意。
周合度踱步到她身边，伸手接过她提着的珍珠贝母包包。
不经意间指尖的触碰叫姜昕心里一缩。
周合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眉骨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轻音清润，温声道，“把包放在这儿，我带你去水族馆看水母？”
一边的侍者接过包，存放在黄花梨博古架边。
水族馆的蓝光像液态玻璃在流动。
姜昕隔着亚克力幕墙数到第七只鳐鱼时，周合度突然将海月水母造型的棉花糖举到她面前。
半透明糖丝在幽蓝光线里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像捧着一朵会呼吸的云。
“要试试吗？”他手腕微倾，棉花糖擦过她鼻尖，“北海道海盐焦糖，混了可食用夜光粉。”
姜昕左右看了圈，私人的海族馆还有棉花糖卖吗？
明晃晃的疑惑映在她澄澈的目光中。
周合度只是轻笑，来之前他特意叫私厨准备，一做好就送来。
避过姜昕抬手去接的动作，周合度执意侧腕，轻扬，示意她尝，漆黑的眼眸看着她，?着温柔幽静。
姜昕羽睫轻颤，捋起鬓间的碎发，低头张嘴。
咬下去的瞬间，糖丝在唇间发出细碎的断裂声。
荧光蓝的糖屑落在锁骨上，周合度突然用指腹抹去，“沾到发光剂了。”
温热的触感顺着颈侧滑到肩窝，她慌忙后退半步，后脑勺撞上正在巡游的鳐鱼投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