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槿沈青雾的院子紧挨着,不过数十步南槿就进了院子。
言皙冲进房中时,沈青雾南槿正面对面对峙着,沈青雾手中正握着长鞭的鞭尾,南槿一脸怒气,想拽回长鞭却不能撼动半分。
看到沈青雾没事,言皙松了口气。
“南侧妃,不管是谁做的,总该给人一个开口的机会吧。”
言皙走上到两人中间,握住鞭子,防止一方松手而摔倒。
看到突然出现的言皙,南槿斜看了她一眼,又瞪了一眼沈青雾。
南槿身量不高,原本有些黝黑的皮肤也在来到长安后变得白皙,让她看起来有些娇弱。
初来乍到,南槿自是了解过言皙这个小姑子,恣意妄为臭名远扬却依旧得王妃宠爱,如今又有官职在身,更重要的是.....
南槿圆溜的眼睛审视着两人。
重要的是言皙这个有钱有势的小姑子是向着沈青雾的。
一对二没胜算,南槿怒哼一声,甩掉鞭子。
见状禹王妃算是松了口气,南槿身旁的奴婢赶紧上前查看南槿的状况。
“行了,我没事。”
南槿就想知道到底是谁要对她的孩儿下手。
目光指向沈青雾。
沈青雾也松开手中鞭子,南槿虽然来的突然,但她在院中也听到了动静,大概推测出了栽赃嫁祸的过程。
“玉床的事与我无关,宫中送来的赏赐确实在我院中放了几天,但我从未动过,母妃回来之后我便将赏赐送到到母妃处去,一则我不能提前知晓母妃要把玉床送给谁,二则我也没有让人流产的东西,若是不信,尽可找人来搜。”
沈青雾条理清晰不卑不亢道。
事关重大,禹王妃也不能冤枉她人,挥了挥手,嬷嬷们开始带人细细的搜索整个院子。
但院子太大,一时半会儿搜不完,南槿的耐心有限。
“呵!”南槿呵笑,“不是你做的?母妃知道我怕热,自然会把玉床给我,再者为何有奴婢看到你的贴身侍婢偷偷进入放玉床的房中,而且除了你还有谁?”
南槿远嫁长安,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却没想到这里的人如此恶毒,竟敢对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南槿怒说着,却忍不住委屈的掉下两滴眼泪。
南槿虽然脾气暴躁,但身量纤纤,精致小巧的脸上满是坚强委屈。
南槿委屈,沈青雾更委屈。
这时候看了无数遍宫斗剧的言皙站出来。
“首先麝香这种东西很少见,只怕药铺才有,大可着人搜一搜这院子里有没有麝香,或者去长安城卖麝香的药铺里问问,有没人购买大量麝香。”
“再者玉床是天然玉石做的,其硬度不是一般工具能撬动的,更何况还要在玉床上敲个口子把麝香放进去。”
“再者小嫂嫂你来自南诏,你应该知道若想切开或者雕刻翡翠玉石需得是能工巧匠,且费时费力。”
“你觉得就凭世子妃院子里这些奴婢,还有几把锤子就能敲开玉床,还能使玉床不出现纹裂吗?还不被你发现吗?”
纵然种种证据都指向沈青雾,但沈青雾没有作案的条件。
听完言皙的分析,南槿又问:“那你说是谁要害我和孩子?”
问题一出,沈青雾禹王妃和在门口偷看的张晗齐齐看向言皙。
“我想玉床原本就带有麝香,只是无人知晓,平常人睡这玉床无碍,但阴差阳错被怀孕的你睡到了,这才被发现。”
也只有这个原因,不然还能是皇上太后要害一个世子侧妃的孩子吗?
言皙未曾怀疑,一旁的禹王妃却脸色微微一变。
“回禀王妃,世子妃房中没有麝香一类药物。”
说话间,嬷嬷们已经将沈青雾房中翻了个遍,确实没找到可疑之物才来禀报。
“既然是个误会,便到此为止,南槿,日后你的吃食和所用之物我会让府医一一查看,你才动了胎气,切不可再动怒冲动,回去好好养着吧。”
禹王妃对南槿道,又看向沈青雾,“今日确有误会让你受了委屈,你不必禁足了。”
“多谢母妃!”
解了禁足也就恢复了沈青雾世子妃的权利。
沈青雾欠身道。
南槿似乎还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跟着禹王妃离开了。
两人刚走,在门口偷看的张晗才敢进屋。
“没出来啊,你还挺会分析!”
张晗拍着言皙的肩膀,虽然在质疑但语气却带上点敬佩。
对此言皙:“低调,低调!”
“嫂嫂,刚刚她没打着你吧。”
可算是尘埃落定,言皙牵上沈青雾的手,查看沈青雾是否受伤。
沈青雾摇头,刚想说没事,却听见外面奴婢们忽然大喊。
定是出了事,言皙牵着沈青雾快步走了出去查看情况。
又被扔在原地的张晗:。。。。。
#
南槿房中
刚刚追出去的人太多,奴婢不小心碰到了装满鹅卵石的盆栽,鹅卵石落了一地。
又是夜里,南槿一时没看清,踩到溜滑的鹅卵石往后仰去失了重心,重重摔在了地上。
言皙愕然:原以为是栽赃嫁祸局,最后竟是鹅卵石滑胎局。
言皙沈青雾赶来时,南槿刚被抱到床上去。
刚离开的禹王妃和府医还没赶来。
沈青雾赶紧进入房中查看情况。
言皙无意识的跟在后面。
床上,南槿已经捂着肚子疼得满头大汗,嘴里还喊叫着我疼我疼。
言皙眼尖,看到白色纱裙上鲜红的血迹。
震惊之余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句台词,‘不中用了。’
“府医呢,快去找府医来。”
纵然言皙看过不少女子小产的电视剧,但都不及真实看到的震撼。
言皙忙喊道,却见她母妃匆匆赶来。
“怎么会这样?”
眼见南槿的血越流越多,禹王妃知道孩子要保不住了。
果然等年老的府医赶来时,南槿疼晕了过去,孩子也保不住了。
内室中,府医开了药方清理已经流产的孩子,女医为南槿清理。
外室,禹王妃疲惫的揉着额角,言皙和沈青雾张晗沉默的站在一旁。
言皙有些恍惚,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就这么一瞬间,孩子就没了。
沈青雾看到流了好多血的南槿,手心里满是汗,都为人母她最能感同身受。
张晗五年前嫁入王府,至今未有子嗣,忽然看到女子流产出血,畏惧又害怕。
三人心里一时不是滋味。
沉默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内室中,南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醒过来的南槿拽着女医的手哭喊着,泪水横流。
禹王妃闭了闭眼,叹了口气,进入到内室中,坐到床边。
“母妃,我的孩子没事,他还在,对不对?”
南槿无助的看向禹王妃。
“好孩子,你还年轻,孩子会有的。”
禹王妃轻轻拭去南槿脸上的泪,缓声道。
南槿不敢相信自已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呆愣着哽咽,半晌后才喃喃出声:“我的孩子没有了。”
“我的孩子没有了。”
无声地,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
言皙似乎能感同南槿的悲痛,泪水不受控制的流着。
言皙不忍的侧过脸去,张晗已经哭的梨花带雨,小声的抽噎着。
言皙转头看向沈青雾,沈青雾脸上也满是泪痕,她也在心疼南槿,心疼她失去了孩儿。
言皙吸了吸鼻子,勉强止住哭搂过沈青雾,沈青雾靠着言皙,泪水再次止不住落下。
“不哭了,孩子,母妃陪着你。”
禹王妃拥抱着陷入自已世界的南槿,轻声哄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槿才勉强止住哭,禹王妃亲自喂了药,南槿无神的小口小口喝着。
夜已经深了,禹王妃也不能陪南槿一晚上,“好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青雾张晗也想安慰几句,但毕竟不是相熟的人,只怕适得其反。
见禹王妃起身准备离开,言皙想上前安慰几句,刚走上前,禹王妃反手就拽住了言皙。
“跟我出去。”
王妃瞪了言皙一眼道。
言皙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的跟着禹王妃离开。
刚出房门,禹王妃又拽住了言皙的耳朵,言皙被迫低着头,却听见她母妃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女人的家的产房是你男人能去的吗,你还知道你是个男人吗。”
“哦,No!”言皙这才回过神,刚刚太悲伤忘了。
“母妃,我刚刚.....一时悲伤,没了分寸。”
禹王妃:。。。。。。
我儿还是个....纯....爷们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