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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可是……”
神无忆出言打断：“这不仅是为了你，更是为了保全育我养我的那个世界，所以你无需介怀。”
云澈：……
神无忆：“但在那之前，我需要先完成另一件事——
为跃迁之石「染墨」。”
“这事好办。”云澈从歉疚的心绪中收敛思绪，轻舒一口气，随之打了个响指。
“雾皇”的意志附着于无处不在的渊尘，瞬间传达封渊尽头。
不出半盏茶时间，封渊中心的方向，便传来阵阵异兽疾行的动静，山摇地动。
片刻后，那只长得像一座小山的异兽，便在两人身前现出身形——
神灭境七级的渊兽——吞炻兽。
云澈抬手拍了拍它的脑袋，转过头对神无忆道：
“宰了它，你的跃迁之石可否能够染至「无瑕」？”
「无瑕」乃「染墨」最高级别的成色，意为纯黑而无瑕，这是参与第二道试炼的玄者的成就，也是净土对他们天赋和实力最高规格的认可，亦是神侍东煌所提到过的“共鸣”的另一个评判标准。
虽然神无忆靠自已的能力要达到这一成就绰绰有余，但至少至少，也要花费半月时间。
只要能将跃迁之石染墨至「无瑕」，那么这些试炼者不仅可以从万道神官那里获得丰厚的奖励，更重要的是，可以获得——
前往永恒净土的资格。
“绰绰有余。”
神无忆平淡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月眸也漾起些微异色——
渊兽本性弑杀，视摧灭世间一切活物为天职，遇到任何哪怕仅存一丝生机的生灵，也都会不遗余力地将之抹灭，至死不休……
因为它们本来也算不上活物。
这还是神无忆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见识到如此温顺的渊兽。
“不知我是否也能……”神无忆学着云澈的样子，抚摸着眼前这只渊兽巨大的脑袋，失神喃言。
云澈的手盖在了神无忆抚在渊兽脑袋上的玉手，温然而笑：“会的，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做到。”
神无忆：……
嘭——
一道身影在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声中再次倒飞而出。
……
十余日后——
森罗神国所属神台之上。
荧光聚敛又随之散去，现出殿九知浑身浴血的身影。
吧嗒吧嗒——
鲜血顺着殿九知的十指如雨般淋落。
绝罗神尊身影一晃，伟岸之躯立于殿九知对面，大手覆下，真神之力灌于殿九知全身，浸润于他那几处几近断裂的玄脉。
瞧着他周身那一道道狰狞血痕，殿罗睺粗狂的眉梢微微皱起，问道：
“臭小子，你这是去惹那条老龙了？”
“……是。”殿九知声音虚弱地回道。
“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我的儿子，有种！”绝罗神尊放声大笑，粗狂豪放的笑声几乎整个古道之场都清晰可闻，
“不过倒也不用这么着急，下次，或者下下次的净土之会，待你再次踏及封渊，就算是那条老龙，也别想奈何得了我们森罗的神子！”
殿九知神情默然的颔首，内心无波无澜：“父神说的是，是九知鲁莽了。”
“哎——不鲁莽不鲁莽，敢于向更强者挥剑，这是我们森罗神国不可多得的高贵品质，神子如此，全国子民无不如此，我森罗何愁不盛啊，哈哈哈哈哈哈——”
殿九知恢复了些气力，一把抹去身上的血污痕迹。
“父神教诲的是。”
绝罗神尊撤回大手，满意地点了点头，在殿九知肩膀上拍了拍，道：
“一时胜败不足为虑，别总跟个娘们似的耷拉着个脸，算什么话？你这样，以后怎么讨我那未来的儿媳妇欢心？”
殿九知感觉自已的心脏挨了一刀，苦闷无处发泄。
“得得得，越说臭小子你还越来劲了，滚滚滚，去殿灵葵那儿疗你的伤去。”
绝罗神尊没好气的骂道，话音即落，他便已回到了自已的王座之上。
“……”殿九知侧身望向了折天神国的方向，那里——
画彩璃正依偎在画清影怀里撒娇欢笑，一颦一笑之间尽显风华，举手投足皆是仙姿，如诗，亦如画……
可从自已浴血而归，到自已投去目光，她都没有朝这里瞧过一眼，却不时地朝织梦神国所属的神台投去关注……
敛回视线，殿九知轻吐一口浊息，手掌摊开，一枚玄魂石静躺其中。
思绪流转，片刻后，殿九知收起玄魂石，移步走向森罗神殿三殿主——殿灵葵。
半日后——
永夜神台。
“嗯？”
尽显帝王之姿的无明神尊微侧双眸。
“晚辈殿九知，见过无明神尊。”
夜眸微眯，无明神尊枯白的双唇之间，只冰冷地吐出一字：
“滚。”
殿九知不卑不亢地一笑，眸光瞥过无明神尊身后的神无忆——
噌——
真神威压瞬间压落在殿九知之身——
“唔！！！”殿九知治愈未久的伤痕再度崩裂，冷汗交织着鲜血如暴雨般淋落，经过千锤百炼的神灭境八级身躯，也在这无比巨大的压力之下佝偻了数分，险些直接跪下。
“管好你的狗眼！！”神无厌夜眸露杀机，阴冷无比地警告道。
滋滋——滋滋滋滋——
“呵……”
胸膛剧烈起伏，殿九知周身各处闪起细小雷电，紫光不断，顶着神无厌夜的真神威压硬是一点点站直了身躯——
“晚辈……有一物，想请无明神尊一观。”
不等无明神尊出言拒绝，他已取出一只玉盒，悬于身前。
也不等神无厌夜直接当着他的面毁去那玉盒，殿九知便已退去，毫无犹豫，亦没有别的言语。
因为殿九知清楚，他哪怕多说一个字，神无厌夜都不会留下那只玉盒。神无厌夜就是这么一个人——
霸道、扭曲、蛮不讲理、不可预测……完全凭自已那扭曲的意志行事。
而且即便行事已经如此出其不意，殿九知也没有绝对的把握神无厌夜会留下那只玉盒。
神无厌夜：……
望着那只悬于十丈外的玉盒，神无厌夜足足百息未有丝毫动静。
王座之旁。
神无忆：……
良久之后，神无厌夜食指微勾，那只玉盒随之打开，躺于其中的玄魂石落入她那枯枝般的掌心。
一幅幅画面在神无厌夜魂间闪过——
砰——！
五指收拢，玄魂石被应声捏碎，如尘飘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