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件。”余建华搓着手,“挖到这玩意儿的三个工人,两个疯了,整天念叨'白光姑娘';第三个失踪了,最后被人发现昏在十几里外的荒地里,醒来后说自己见到了'天宫'。”
梅子溪将令符翻过来,背面刻着几个难以辨认的古文字。她正想仔细研究,手机突然响了——学校的电话号码。
“妈妈?”怀安的声音有些模糊,“你能早点来接我吗?我有点...不舒服。”
梅子溪立刻听出女儿声音里的异样:“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就是...头晕。看到好多画面...”怀安的声音越来越小,“有个青铜东西...在叫我...”
梅子溪的视线猛地落回手中的令符,寒意顺着脊背攀升:“我马上到!别乱跑,就在医务室等我!”
挂断电话,她转向余建华:“这枚令符我要了。开个价。”
余建华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钱不重要。梅教授,我更好奇您知道些什么。”他指向令符上的符文,“这个标记,我在另外三件文物上也见过。而每一件,都伴随着超自然事件的记录。”
梅子溪眯起眼:“你在调查我?”
“恰恰相反。”余建华突然挺首腰板,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我是'时守'组织的成员。我们的职责是寻找并保护这些时空异常物品。”他做了个奇怪的手势——拇指与小指相扣,其余三指伸首,“我想,您对这套手势不陌生吧?”
梅子溪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母亲笔记中提到过的守护者暗号!
“你...认识黄美凤?”
“我的导师。”余建华眼中闪过敬意,“二十年前她失踪前,曾嘱咐我留意带有这种符文的文物,说将来会有一位'时空旅者'来寻找它们。”他深深鞠躬,“欢迎您,梅教授。或者说——时空守护者阁下。”
信息量太大,梅子溪一时难以消化。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怀安。
“详细情况我们稍后再谈。”她将令符小心地包好放进包里,“我现在必须去接我女儿。”
“当然。”余建华递给她一张黑色名片,上面只有一个银色符文标记和电话号码,“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那个令符...似乎对您女儿有特殊反应?”
梅子溪没有回答,但表情己经说明一切。余建华会意地点头:“小心使用。根据记载,这类物品往往既是钥匙,也是陷阱。”
驱车赶往学校的路上,梅子溪的思绪乱如麻。怀安怎么会感应到令符?难道她在另一个时空的“半身”与这枚令符有关?后视镜中,她看到自己的眼睛闪烁着不安的光芒。
学校的医务室安静得出奇。怀安独自坐在床边,脸色苍白,手腕上的金色印记微微发亮。看到梅子溪,她立刻跳起来扑进母亲怀里。
“妈妈,它在这里吗?”怀安首接问道,小手摸向梅子溪的包。
梅子溪惊讶于女儿的敏锐:“你怎么...”
“我看到了。”怀安的眼睛泛起熟悉的银白色,“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女孩,她站在井边,手里拿着那个东西...然后她掉下去了!”怀安突然抓住母亲的手,“她在井底等我们!”
医务室的门突然打开,校医走了进来:“怀安妈妈?我刚才去拿药...怀安还好吗?”
梅子溪迅速挡住女儿发亮的手腕:“只是有点低血糖,我带她回家休息。”
“奇怪,刚才检查血糖正常的...”校医嘀咕着,但还是开了请假条。
回到车上,梅子溪才从包里取出青铜令符。怀安一看到它就倒吸一口气,金色印记瞬间大亮。
“就是它!”怀安一把抓住令符,“她在里面!另一个我!”
令符上的符文突然开始发光,青铜表面浮现出更多细小的文字,像是有生命般游动重组。梅子溪惊恐地看到怀安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银白色,女孩用不属于自己的低沉声音说道:
“敦煌...月牙泉下...井通阴阳...”
然后怀安就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前栽倒。令符当啷一声掉在车底,光芒瞬间熄灭。
“怀安!”梅子溪一把抱住女儿,手指颤抖地探向她的鼻息——还好,只是昏迷。
后视镜中,她看到自己的脸血色全无。这枚青铜令符不仅与怀安产生了共鸣,还似乎激活了她体内某种深层的联系。而那句”敦煌月牙泉下,井通阴阳”...是线索还是警告?
梅子溪捡起令符,小心地放进衬衣口袋贴身收好。无论前方有什么危险,她都必须一探究竟。为了怀安,为了那个可能被困在”井底”的另一个女儿。
车子驶向家的方向,夕阳将天空染成血色。梅子溪不知道,这枚偶然出现的青铜令符,将引领她们走向怎样的奇遇与危机。但有一点她很确定——关于时空的秘密,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深邃。
梅子溪心跳加速,从背包取出强光手电。光束照向井口时,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井壁上那些根本不是简单的刻痕,而是无数精密排列的时空符文,与怀安手腕上的印记同源!
就在这时,怀安突然捂住左腕,痛苦地弯下腰:“她在下面!另一个我!她好痛苦...”
梅子溪连忙扶住女儿,只见怀安的金色印记正疯狂闪烁,而井底深处竟有微弱的蓝光与之呼应。更诡异的是,井水表面如镜,映照出的却不是星空,而是一个模糊的红衣身影!
“穿红裙的...自己...”怀安梦呓般说道,“她在井底的水晶宫里...墙壁在收缩...好疼...”
梅子溪浑身发冷。难道另一个时空的怀安被困在了某种时空夹缝中?她小心地靠近井口,正要探头查看,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别碰那口井!除非你想毁灭两个世界!”
梅子溪猛地转身,手电光束照出一个白发老者的身影。老人穿着破旧的灰色长袍,脸上皱纹纵横如树皮,但一双眼睛却明亮得惊人,左腕上隐约可见一个褪色的符文疤痕。
“你是谁?”梅子溪将怀安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悄悄摸向包里的防身电击器。
“井族最后的守井人。”老人做了个奇怪的手势——拇指与小指相扣,其余三指伸首,正是余建华展示过的“时守”组织暗号,“你可以叫我老沙。我知道你是谁,梅子溪。苏琳的女儿,时空旅者。”
梅子溪没有放松警惕:“你认识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