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骑白驹过隙

第046章 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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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她骑白驹过隙
作者:
Danaa
本章字数:
4566
更新时间:
2025-01-15

两人出了酒店,外面夜色正浓。零星的路灯一段一段照亮马路,道旁树上缠绕着灯绳稀稀落落亮着,一闪一闪反衬得周遭更昏暗。

这里地点较偏,夜晚路面上几乎没有行人,偶有汽车也是安静滑过。

路两边的建筑都是仿欧式的,恍恍惚惚兰以为自已走在异国他乡。

尤利安下了楼梯立刻松开了女子的手,只是微退半步在她身后。

兰记得她是和尤利安一起出来,他们现在是去停车场的路上——尤利安车速多惊人啊,原来都把她带出国了。

“呐,你的飞机停在哪里了?”兰认真的问男人。

男人隐忍半天,他是一个有耐心的罪犯却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而眼前这个醉鬼在挑战他仅剩的忍耐力。

“真的!你车速太快了!好几次我都想批评批评你。”兰摇摇晃晃伸出一只手,素白的肌肤在路灯下闪着珍珠般光晕,她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幸亏我没有批评你!”

知道怕说明还没有烂醉,男人狠狠瞪了一眼还在胡咧咧的女孩。

“我要是批评了你——那我不就丢脸了吗?你开的哪是汽车啊!你开的是飞机!哈哈哈哈……”兰捂着肚子笑得直打跌,指着脸色已经黑如锅底的男人,“我们都到外国了!”

尤利安:……

“不过我也开过飞机!”女子即使醉了对危险依然有小兽般的直觉,她在身边人青筋暴起前一刻机灵转身岔开话题。

“那时候机长和副机长都出了意外,我被抓壮丁驾驶飞机——大型客机诶!平时连驾驶类游戏都没玩过,突然让我驾驶飞机。”

兰自顾自絮絮叨叨驾驶飞机的经历,身后的尤利安无奈揉了揉眉心,“我当时很害怕的,飞机上那么多乘客的性命,我怎么担得起?在我最害怕的时候呀——新一他给我打电话了……”

男人脚步一顿,目光沉沉,“新一?工藤新一?”

“不然还会有哪个新一?那个超自大的推理狂!”

兰傻乎乎笑得天真,似乎口中的新一人就在眼前,还挥了两下拳头。

尤利安唇角勾起从未有过的和煦笑容,只那笑意不达心底,危险又冰冷。

“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和那个工藤新一,还保持联系吗?”

男人淡淡问,仿佛不经意的语气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醉酒的兰没有看到,此刻他眼眸漆黑无底,闪过诡谲的暗芒,再无一丝方才的温度。他冷戾的目光紧紧锁住兰的侧脸,不错过她脸上一个变化。

“保持联系?”女孩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笑呵呵半天,“怎么可能?后来我才知道,我们……飞机那通电话根本是怪盗基德打给我的,因为他本人当时也在飞机上。”

“怪盗基德是个奇怪的人,他可以巧妙扮成另一个人,从声音到外貌!你别不信哦,真的有这种人,真的!”兰生怕眼前人不相信这种神乎其神的技能,认真强调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我知道。”尤利安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多么神奇的本领啊……就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在我面前露馅呢?哪怕装得更像点,我也可以安慰安慰我自已。”

兰看着两人经过路灯不断变化的影子,从一个高大一个娇小慢慢拉成两条长长的不合比例的面条人,到了下一个路灯又被压缩成一团。一个一个路灯过去,一遍又一遍轮回。

她和尤利安先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他喜欢吃她做的饭,送她和服、陪她训练,她早已习惯了和他相处。

兰再迟钝也不是当初的高中生了,她懵懵懂懂意识到她和这个男人相处有些模糊了边际。

“尤利安先生,我喜欢我的青梅竹马,真的很喜欢,所以我想等他回来。别人告诉我你该放弃了,我知道他们是好心,也许他们是对的。”

兰停下来,微微回头看着尤利安,浅笑着。

“可是,可是我好像迷途不知返了。”

说给尤利安,也说给她自已。

尤利安低头看兰的表情,她在他身前半步朝他的方向转过脸。

路灯照亮她半边脸,在另半边脸隐藏在阴影中。

女孩姣好的脸颊微醺,光晕下透着玫瑰色,她容颜葳蕤眼波流转,一半天真一半妩媚,粉唇微微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从来不懂得同情与理解为何物的男人,竟在这一刻对另一个人产生了共情。

前所未有的事情,他清晰地感受到她虽然笑着却真实的悲伤着。

与此同时,方才还暗生杀意的心间,猛然涌进一股怒火。

这愤怒来得如此莫名其妙,让他迷惑不已。鬼使神差伸出手按在她的头上,是比想象中更柔软的触感。女孩鸦青色的发丝像是有魔力,顺着他的手臂,丝丝缕缕平息了他胸口无端的焦躁。

她还在嘟囔呓语,尤利安、尤利安的,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甚至不是他真正的名字。

给予他生命的那对男女,从叫黑泽的男人那里继承到的只有身份证上的姓名。而那个女人,天真又愚蠢的一个女人,为他起名尤利安。

前者他不屑用却不得不冠之,后者几乎无人知晓。

那蠢女人的印象早已模糊,只记得朦胧的话语在耳边。

[尤利安,这是妈妈故乡的花朵,那个再也回不去的国度。]

[它是最纯洁的花,平凡又坚强、永远充满希望,妈妈最喜欢的花。]

这么说的女人,最后却绝望地自杀了。

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就是希望,总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的人往往都是最绝望的人。

看不清自已的处境、追求不属于自已的东西,无能软弱却妄自认为可以摆脱命运——是他最厌憎的人。

每每看到这种人竭力自我救赎的恶心模样,他全身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每一根神经都在悚笑,尖锐地吼啸着他有多渴望亲手终结对方。

没有什么比看着这种人眼里的希望支离破碎、光芒逐渐黯淡直至了无生机更令他愉悦的。

然而,这样的他在一个四月天里,遇见一个雏菊一样的女人。

她穿着可笑的衣服,沐浴着初阳晨光。听到他的声音她回过头,满是笑意的眼睛里全然的希望与生机。

她笑盈盈地走到他的身前,仰起头和他说话,他只被那双眼睛吸引了注意,却听见自已的声音。

[我叫尤利安。]

她身上有他最厌恶、最痛恨、最嗤之以鼻的一切特性,却将它们以最和谐完美的形态融合。

他竟无法对她痛下杀手,甚至做不到冷眼旁观,反而一次又一次破例。

从那一刻到现在,或悲或喜,她的眼睛里的光芒从来没有变过。

也没有任何一刻让他如此清晰分明的意识到:

她与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物种。

即使他也披着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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