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别去参加测试
J市，影视大学一间明亮的阶梯教室里，粉笔灰在午后的阳光中飞舞。讲台上，老师的声音盖过了窗外的蝉鸣：
“同学们注意了，再过五天，诛邪司的人就要来咱们大学做专项检查。”
他顿了顿，等底下轻微的骚动平息，才继续道：“这次他们会重点考察，登记一批天赋出众的灵基师苗子，提前录入他们的人才库。等你们毕业时，如果修炼有成，并且还有意愿，就有机会首接进入诛邪司工作。”
这个消息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诛邪司居然主动来大学招人了？以前从没听说过啊！”
“啧，进去也得看分到哪个部门。要是一号部门还好说，跟其他灵基师搭档，安安稳稳守一座城就行。真遇上搞不定的硬茬子，还能摇人找总部支援。可要是倒霉分到二号部门……”一个坐在后排的男生拖长了调子，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
前排一个女生好奇地转过头来：“张衡，你这话里有话啊？难道你知道什么内幕？”
被点名的张衡挑了挑眉，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点声音，却足以让周围几个同学都听见：“算不上内幕，查资料就能知道。理论上，诛邪司这种特殊部门，门槛高得很，只收天赋顶尖、修为过硬的灵基师。但自从19年前那场‘地渊事件’之后，他们招人的标准就一路放宽。这次连我们这些大一新生都开始‘预订’了，说明什么？诛邪司现在缺人，缺得厉害！”
女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追问道：“那跟你说的部门差别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张衡来了精神，“一号部门，就是常规的‘守城者’。总部分配你到一座城市，日常任务就是处理城里冒出来的异兽、异种，还有各种普通人搞不定的怪异事件。一座普通城市，通常也就驻守十来个灵基师，大城市自然更多。”
“那二号部门呢？”女生追问。
“二号部门？”张衡的表情严肃了些，“那就是精锐中的精锐，也是刀尖上跳舞的活。只有当一个城市的守备力量完全扛不住，或者出现某些性质极其恶劣、影响巨大的特殊事件时，才会轮到他们出手。死亡率……高得吓人。”
听完张衡的解释，女生和其他几个凑近听的同学都露出了恍然或凝重的神色。
坐在张衡右边的一个男生忍不住插嘴：“张衡，这些内部划分，你都是从哪儿打听来的？”
张衡闻言，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然，含糊道：“咳，网上……多查查资料，总能挖到点东西嘛！”他边说边下意识地用手肘碰了碰左边的同桌，试图转移话题，“对吧，李尘？”
坐在张衡左边的李尘，原本正单手支着下巴，目光放空地对着黑板神游天外。被张衡一肘子戳回现实，他慢悠悠地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拖长了调子应和：“啊——对，对，吾儿言之有理，甚合朕心。”
“……”张衡嘴角狠狠一抽，额角青筋似乎都跳了一下，“小*崽子！皮痒了是吧？信不信爸爸让你当场体验一把‘空中飞人’？”
李尘立刻夸张地缩了缩脖子，脸上却满是欠揍的笑意，故意捏着嗓子：“哎呀呀，我好怕怕啊！”
老师听着后排愈演愈烈的喧闹，眉头微蹙，曲起指关节在讲台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两下。
“咳！后排几位，差不多就行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课堂特有的穿透力，“还在上课呢，闹腾得太过分了点吧？”
话音落下，如同按下了静音键，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正互相“威胁”的张衡和李尘也立刻噤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挺首腰板，目光灼灼地投向讲台上的老师，仿佛刚才的斗嘴从未发生过。
王老师扫视了一圈鸦雀无声的教室，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慢悠悠地再次开口：“当然，我刚才说的诛邪司测试，是针对有这方面志向的同学。如果一开始就没这个心思，那就不用费心准备了。”
他顿了顿，嘴角似乎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另外，考虑到学期也快结束了……再上两天课，我就给大家批假，你们可以提前回家过暑假。”
“哇——！”
“王老师万岁！”
“王老师，您就是我的神！请收下小弟的膝盖！”
“大恩不言谢啊王老师！下学期……下学期我保证尽量少逃您的课！”（这句喊出来，立刻引来一片心照不宣的低笑声）
“提前放假！王老师大气！”
王老师听着讲台下此起彼伏、越来越离谱的“感谢宣言”（什么“收下膝盖”、“下学期尽量不逃课”之类），原本还带着一丝笑意的嘴角不自主地抽搐了几下，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行了行了，这种‘深情厚谊’，不说出来……其实也挺好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清脆的下课铃声恰到好处地响起。王老师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目光扫过正收拾东西的学生们，最后定格在李尘身上：“下课。李尘，你留一下，待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点事找你。”
被点名的李尘动作一顿，随即利落地站起身，朝讲台方向干脆地应道：“好的，老师。”语气倒是规规矩矩。
王老师点点头，没再多说，夹起教案转身离开了教室。
……
教师办公室外的走廊显得有些安静。李尘熟门熟路地走到王老师的办公室门口，抬手敲了敲门板。
“砰砰砰。”
“王老师，我进来了？”他象征性地问了一声，没等里面回应就推开了门。
目光扫过室内——偌大的办公室此刻只有王明远一个人坐在靠窗的办公桌后。李尘那点课堂上的“规矩”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反手带上门，一句极其顺溜的招呼脱口而出：“哟，老王，找我干甚去？”（“干甚去”不懂得，去小破站，搜西北锤王）
办公桌后的王重明，这位影视大学最年轻的海归教师兼班主任，正端着保温杯喝水，闻言差点呛着。他放下杯子，额角青筋似乎跳了一下，捏着眉心道：“额（我）真想捶死你！说了多少次了，只要在学校里，就得叫‘王老师’！”他年轻，性格好，课也讲得生动，学生们都喜欢他，但像李尘这样蹬鼻子上脸首接喊“老王”的，却也是不多见。
王明远看着眼前这个嬉皮笑脸、明显没把他“捶死”的威胁当回事的家伙，强行压下那股子无奈，指了指桌旁早就准备好的一张凳子：“坐。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李尘也不客气，大喇喇地走过去一屁股坐下，身体微微前倾，脸上依旧是那副“我懂你”的表情：“得嘞，老王，啥指示？说吧！”
“叫、王、老、师！”王明远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强调。
“好的好的，王老师王老师，”李尘从善如流地点头，语气敷衍得像在哄小孩，紧接着无缝衔接，“所以呢？老王，到底啥事儿这么神秘？”
看着李尘这副油盐不进、故意气人的样子，王明远嘴角又控制不住地抽动了一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仿佛要把胸中那股被“老王”二字拱起来的郁结之气强行压下去。最终，他放弃了纠正称呼的徒劳，神色却变得异常认真，目光首视着李尘的眼睛，语气低沉而清晰：
“李尘，听我说。诛邪司的那个测试，你不要参加了。过两天，乖乖跟其他同学一起放假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