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公寓楼下的路边,一辆银色长款跑车安静的停在自动计时收费的车位上。
金发女人即使在夜色里依然戴着一副墨镜,玫红色嘴唇勾起,目光从跑车一侧的窗户盯着某处不语。
公寓楼上某间房间的灯熄灭,她才收回视线,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女人挂着无所谓的笑,如同一朵剧毒玫瑰,失魂又无端危险。
然而不同于慵懒调侃的姿态,她隐藏在墨镜下的双眼却冰冷警惕,盯着后视镜,不放过身后男人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琴酒,你这么大动干戈,是为了什么?”
她语气漫不经心又充满趣味,仿佛只是单纯好奇他有什么邪恶小计划,“还让我帮了这么大的忙?我可不是随便就来给你打工的。”
琴酒单手把玩着他的打火机,神色丝毫不变,似乎一点不在意贝尔摩德知道他的秘密。从他打电话要贝尔摩德给他准备机枪,混过警方封锁的时候,两个人各自的伪装都撕扯掉不少,只不过不清楚对方了解到哪一步。
“贝尔摩德,医院、酒吧,都是你吧?”
琴酒懒得和她继续小心翼翼周旋试探,干脆挑破,手下一按,打火机在幽暗的车厢里吐出蓝绿色火焰。贝尔摩德闻言唇畔微笑不减反而益深,只是墨镜下的美目冰冷入骨,她慢慢伸出手,欲摸向方向盘下面。
“咔嚓”
清脆的金属声打断了她的动作,身后的琴酒右手收回打火机,左手从怀里取出,一柄黑色手枪带着消音器顶在驾驶座后背上。
“别动了,我的速度比较快,这点你清楚的。”
“这是什么意思,琴酒?男人可不要争快哦。”
琴酒薄唇勾起嗤笑,他慢慢倾身,狠戾的凶目紧紧盯着后视镜里女人的脸,似乎透过漆黑的墨镜直盯到她心底。
贝尔摩德冷汗从背后流下,面上丝毫不显。
她此刻的畏惧不因抵在背后的手枪,只要她没有明显的把柄被抓住,那么有BOSS在,琴酒就不可能真的开枪,她此刻担惧的,是楼上那个在被窝里甜睡的女孩。
“去双子楼,我是为了她。”琴酒出乎意料地坦白,“因为我对这个女人有兴趣。”
“你的兴趣是很危险的,这么大的关注度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身份,说不定组织里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而且——你对毛利小五郎的女儿有兴趣,这也不太合适吧?”贝尔摩德故作冷厉。
“哦?听起来你倒是看得很分明。不过,我之前听过一个鬼故事,一个戴着人皮的女人的故事,你要听吗?”
贝尔摩德心中一悚,易容术骗得单纯的兰,这个男人肯定在听到的瞬间就知道是自已。
此刻她心中惶然,不知道兰说了多少,万一她提及灰原哀,那他找到工藤新一只不过时间问题。
“我早已经过了听故事的年龄,还是对现实一点事情比较感兴趣。”
琴酒慢吞吞的关掉手枪的保险,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哦?我倒是很好奇,你对毛利小五郎的女儿也这么感兴趣是为什么?”
虽然这个女人备受BOSS青睐,但如果她有任何被背叛的行为,即便是那个人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因为我想看看,西娜尔恨之成狂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贝尔摩德不能暴露兰与新一的事情,转而模糊西娜尔的目标,语气轻慢而调侃,“我还以为会是雪莉呢,没想到是一个小丫头。”
“琴酒你也会对那种青涩的小丫头感兴趣?这可不是你一贯的审美啊?”
“这与你无关。”
他猛然倾身,靠近驾驶座的女人,贝尔摩德心中警惕提到最高。琴酒仔细地打量这金发尤物,直到她额头渗出冷汗。
男人勾起冷笑,“你其实很关心她?”
她近期以来,几乎每天都会小心翼翼守在这所公寓楼下到落锁,直到今天,琴酒忽然拉开后车门坐进来。
聪明人讲话一点就透,贝尔摩德不再提及兰,只是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琴酒冷笑,收回手枪重新靠在椅背。互相戒备算计的两人,因为同一个女孩达成了微妙的默契。
琴酒推开车门,正欲伸腿下车,贝尔摩德忽然叫住他,“琴酒,如果你真的在乎这小丫头,离开她比较好。”
“西娜尔对雪莉那么魔怔的原因你也清楚,如果那个疯女人知道了她的存在——”
男人动作一顿,旋即回头。他轮廓如刀刻,五官在昏暗的光线里暧昧模糊,只一双眸子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那么我就在这里。”
他了解自已的敌人,却更了解那群黑暗同伴。
从他为她第一次破例起,她就是攻击他的靶子,远离丝毫阻断不了环伺的豺狼,只会让她暴露在所有恶意之下。
待琴酒离开,贝尔摩德转动钥匙,启动座驾。
这样也好,她想。
那天在酒吧,她看到了前所未见过的琴酒。他望着那小姑娘,眉宇间的神色堪称温柔,认识他的人见了都会讶异。
那女子不是冷美人诺瓦丽、不是放荡的拉菲,更不是疯狂西娜尔或者她记恨于心的叛徒雪莉。
是她贝尔摩德唯一的、最珍爱的天使。
既然天使迟早会被拉进这个旋涡,此后她不会阻止,只会推波助澜。
若他能更在乎她一点就好了,胜过杀意、胜过生命那样在乎她。
如她那样在乎。
工藤新一的远离不能阻止天使被恶魔觊觎,那么能阻止恶魔的,大约只有恶魔。
就像绝海逢鲨鱼,当深海中最危险的生物想保护她的时候,她就是最安全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