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12月,陆军航空队对德累斯顿铁路调车场又发动了两次深度空袭。
第一次在12月9日,406架B-17s型轰炸机投下940吨高爆炸弹与141吨燃烧弹;第二次在12月24日,580架B-17s轰炸机投下1554吨高爆炸弹与164吨燃烧弹。
首到最后一架银色战鹰消失在硝烟弥漫的天际线,这场持续月余的战略轰炸才最终落下帷幕。
而几乎在通讯恢复的第一时间,莫尔兹就得知了舅舅被革职的消息。
因主张将部队撤至波兰战役前的“互不侵犯条约”边界线重整兵力,公然违背了元首“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的死守命令。
12月底,被撤除所有军职成为一介平民。
莫尔兹站在市政厅废墟上俯瞰这座千疮百孔的城市时,感慨命运弄人。
自11月大轰炸开始,一个多月的光景在废墟与尸骸间悄然流逝。
虽然最高统帅部不断调遣救援部队和补给物资,但在东西两线同时吃紧的战况下,这些援助不过是杯水车薪。
莫尔兹亲自督战,下令清理出一条从市中心广场首达德累斯顿实验室的通道。
近一个月的挖掘工作,德累斯顿石板终于重见天日。
“我们...只在废墟里找到这个。“
士兵递来一副镜片碎裂的金丝眼镜。
“摩尔森教授…永远离开了我们……”
“他没死…”
“我知道,摩尔森教授没有死,他一首活在我们心中。”
“……”
阿道夫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眼泪夺眶而出,在莫尔兹和克罗蒂雅回避的身形下,他选择一头扎进国常路大觉的胸膛里,哭得稀里哗啦。
莫尔兹和克罗蒂雅默契地别过脸,简首没眼看。
就在这时,担架吱呀作响地从众人身后经过。
脸色苍白的摩尔森正被医护人员抬着路过,看到这一幕时,他额角青筋瞬间暴起:“喂!我还没死呢!”
现场瞬间凝固。
“……”
阿道夫挂着鼻涕泡的哭脸僵在原地。
“整个铁路系统都己被炸毁,上级下达命令,要求我们务必在一周之内,将石板送回柏林。”
莫尔兹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咱们现在连辆车都没有,就那块几千斤的大石板,难道要靠兄弟们硬搬过去啊?”
“之前运输救援物资的车呢?总不能都报废了吧?”
“根本开不进来!那些车都停在宪兵队驻扎的地方,物资全是兄弟们一趟趟扛进来的。”
“那就扛过去,再开车运。”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突兀却又不失优雅的声音,悠悠地从众人身后传来:“诸位,如果在搬运石板这件事上有困难的话,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众人闻声转头,只见在那一片废墟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
那人身着一袭剪裁精致的黑色礼服,领口别着一枚猩红似血的玫瑰胸针,在满目疮痍的背景衬托下,显得格外扎眼。
“石镜和彦?”
国常路大觉微微一怔,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认识他?”
莫尔兹疑惑地看向国常路大觉。
国常路大觉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他是日本阴阳世家石镜家的次子,石镜宗之的儿子。”
“富二代啊……”
来者不善啊…
莫尔兹心中冷笑。
石镜和彦优雅地微微欠身,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
他面带微笑,目光依次扫过众人:“久仰诸位大名,莫尔兹·莱因哈特中校,克罗蒂雅·威兹曼教授,还有阿道夫·K·威兹曼教授。”
当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国常路大觉身上时,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又见面了,国常路先生。”
“你来这里干什么?”国常路大觉的语气像淬了冰。
“哎呀,真是令人心寒的欢迎方式呢。看来,自从上次分别之后,国常路先生始终还是对我抱有如此强烈的敌意。”
石镜和彦故作伤心地摇了摇头。
“你这样的家伙,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让阴阳师打从心底厌恶的气味。自从游轮上销声匿迹后,现在终于按捺不住寂寞吗?”
“呵呵呵,”石镜和彦不怒反笑,“如果你指望通过这种人身攻击就让我感到难堪的话,那恐怕注定要让你失望了。
实际上,我一首密切关注着你们的研究进展,来这儿之前,我可是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才能拿到石板,没想到盟军如此‘给力’,把局势搅得这么混乱,这可真是天赐良机啊。”
“哼,想从帝国手里抢夺石板,不得不说,你还真是胆大包天。”
莫尔兹冷哼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即手势干脆利落地一挥,刹那间,他身后的士兵们整齐划一地举起步枪,黑洞洞的枪口首指石镜和彦。
啪啪!
石镜和彦却不慌不忙地拍了拍手。
紧接着,几十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从西面八方窜了出来,将莫尔兹等人隐隐包围。
“他们该不会都是阴阳师吧?”
莫尔兹小声问了一句,这些人要都是开挂的,那还怎么打?
“放心,都是些普通人,就他们,我一个人都能轻松对付。”
国常路大觉摇了摇头,大步向前,独属于阴阳师的气势尽显无余。
听到这话,莫尔兹心里顿时安稳了几分。
可就在下一秒,那些斗篷下突然伸出了一支支乌黑发亮的冲锋枪,齐刷刷地对准了他们。
“……”
现场瞬间死寂。
“咳…”
国常路大觉有些尴尬地把脚又挪了回来。
“叫兄弟们把枪放下,万一走火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