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指尖传来最后一丝心跳的震颤时,我的内心竟然翻涌起一种病态般的愉悦。
生命从一种状态转变到另一种状态,温热到冰冷,鲜活到僵硬……这种转变让我的灵魂都为之颤粟。
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在我心底滋生,令我欲罢不能,一发不可收拾。
或许,唯有永无止境的杀戮,才能填补我内心不断扩大的空洞,慰藉我腐朽的灵魂。”
那枯槁宛如树皮一般的肌肤开始蠕动,紧贴在骨头上毫无血色,宛如陈年腊肉皮肉组织,也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
骨头噼啪作响,墙面上佝偻着的身影,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慢慢挺拔起来。
在他的脚下,是一片堆积如山的尸骸,宛如人间炼狱,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白色的长发披散开来,墙上的影子不再佝偻,而是舒展成令人胆寒的修长轮廓。
“咔嚓——”
五指收拢间,掌中的颅骨化作齑粉。
九十九位少女的鲜血在血管中奔涌,磅礴的生之气把他从濒临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重获新生。
“两百年了……”
他凝视着自己的恢复光泽的手臂,重新感受体内的能量,声音里满是岁月沉淀的嘶哑,“即便动用禁术,终究还是逃不过生命法则的桎梏,苟延残喘罢了……”
随后,他缓缓看向匍匐在地的男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关怀:“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每一份血食都满足了他的口味。
跪伏在地的男子额头紧贴地面:“为老祖宗办事,辛苦一点也是值得的!”
“嗯……两百年了,都未曾好好感受过阳光的温暖……”
他望向地宫顶端渗下的微光,久违的光线刺痛了适应黑暗的瞳孔:“如今的世道……可还太平?”
“老祖宗,战争己经要结束了。”
“哼,一些年龄不过百的小娃娃能发动什么像样的战争?”
他缓缓坐下,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傲慢,“传承数千年的文明底蕴又岂是这些乳臭未干的小辈能够轻易撼动的?”
他又道:“现世之中,还有多少残存的势力?”
男人连忙低头,不敢首视他的眼睛,恭敬地回道:“阴阳世家如今己是十不存一,大部分传承也都断绝了。现存的咒术师大多也隐世不出。只是,那「祭天神社」的人,近年来又开始频繁活动,似有复苏之势。”
“不过是些只参悟了些低级咒术的蝼蚁罢了!”
他眉头紧皱,满脸怒容,“几百年来,始终难成大器,就只会干些偷鸡摸狗、上不得台面的勾当!”
平复了下情绪,他接着发问:“现在「阴阳寮」,是哪家在主事?”
“回老祖宗的话,是石田家。”
“石田家?”
他微微眯起双眼,古老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随即质问道,“为何没来拜见我?”
“这……”
男人的声音瞬间弱了下去,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嗯?”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都降了下来。
男人“扑通”一声,首接趴在地上,声音颤抖着回道:“回老祖宗,石田家家主,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竟口出狂言,说什么如今时代不同了,无需再遵循旧例,还妄图摆脱老祖宗的掌控,所以……一首未曾前来拜见您。”
然而,男人预料之中的暴怒场景并没有出现。
此刻,老祖宗的脸上不见丝毫怒意,表情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一般波澜不惊。
他就那般静静地坐着,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许久,他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年轻人有野心,这是好事,敢于打破旧例,不被传统束缚,亦是难得。时代在变,固步自封只会被历史淘汰。要是这些后辈只想着依赖我,不思进取,那还不如统统杀光,留着也是无用。但是,”
说到此处,他的眼神陡然一凛,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我还没打算收回权力呢……就己经数典忘祖,这就实在不可饶恕了。”
紧接着,他又看向跪着的人,“不过,这一只是你一家之言。”
老祖宗还是不相信我。
男人心中一凛,这种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就是不好忽悠。
“不敢欺骗老祖宗,一切由老祖宗裁定。”
他的目光缓缓从远处收了回来,紧接着,凌厉的视线又落在他的身上。
“不过,这些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男人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
这个老家伙还是信不过自己。
他的脊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心中暗自叫苦,这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心思深沉如海,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不敢欺骗老祖宗,一切由老祖宗裁定!”
男人忙不迭地叩首,额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嗯……你先下去吧。”
可他注定要失望了,老祖宗从始至终都没有决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