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五音疗疾

第二十九章：五音疗疾

空调外机在窗台嗡嗡作响，苏砚盯着脑电波监测仪上的β波曲线皱眉。诊室里飘着檀香混着艾草的味道，程序员老张瘫在按摩椅上，黑眼圈快耷拉到嘴角："苏大夫，您这古琴曲真能治失眠？我都三天没合眼了。"

"把电极片贴准。"林小满操着川普调整设备，马尾辫上的玉蝉发卡叮当响，"上回那个胃癌晚期的大爷，听三天《幽兰》都能睡整觉咧！"

苏砚翻开《乐记》，泛黄的纸页上朱笔批注着"宫音入脾"。他按下录音笔，古琴浑厚的泛音在隔音室里荡开："这是按《神奇秘谱》打的谱，每分钟60拍，正好对应..."

"您快别拽文了！"老张突然弹起来，京腔里带着焦躁，"首接说这玩意科学依据是啥？"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穿香奈儿套装的顾清影带着穿白大褂的老者进来："这位是复旦脑科学院的陈教授，专门从上海过来测你的α波。"

监测仪突然发出警报，β波数值飙升到38Hz。苏砚瞥见老张后颈的汗毛根根首立，《相耳经》里说"汗毛倒竖主惊厥"，他抄起银针就要扎神门穴。

"等等！"陈教授拦住他，操着江浙口音说："现在测前额叶血氧。"红外成像仪亮起的瞬间，老张突然翻着白眼抽搐，嘴里冒出白沫。

林小满吓得打翻针盒："妈呀！这、这咋癫痫了？"

苏砚扯开老张的格子衬衫，膻中穴处赫然有块铜钱大的淤青。他摸出五帝钱按上去，淤青竟慢慢褪成淡红色。"这不是癫痫，"他翻开《金匮要略》，"是《黄帝内经》说的'乐毒'，有人给他听过相克的角调音乐。"

手机突然弹出推送——"网红音乐杀人"的话题正在热搜攀升。视频里赫然是老张抽搐的画面，配文写着："封建迷信害死人！卫健委该管管了！"

老张被120拉走时，苏砚在垃圾桶里翻出个蓝牙耳机。拆开一看，电路板上印着蝎子logo。顾清影用美甲敲了敲："赵胖子看守所出来新开的电子厂，就产这种贴牌货。"

林小满突然举着平板尖叫："砚哥儿！老张的脑电波数据有问题！"频谱图上，β波里混着规律的正弦波，"这频率跟断龙岭的测氡仪数据一模一样！"

苏砚摸出父亲留下的罗盘，磁针正指向地底。他抄起冲击钻就往承重墙砸，水泥块崩裂时露出埋着的铜葫芦——本该金灿灿的表面爬满青黑色锈斑。

"这是..."陈教授推了推眼镜，"电解腐蚀？"

"地脉异常。"苏砚用万用表量了量铜锈，"电阻值跟故宫地库出土的青铜器相同。"他手机相册里，父亲坠崖处的岩石也有同样色泽。

隔音室里堆满仪器，苏砚戴着降噪耳机调试编曲软件。顾清影带来的明代蕉叶琴摆在案头，弦上还沾着松香粉。

"宫音属土，对应脾经。"他边调均衡器边念叨，《乐记》说"乐者乐也"，咱们得把528Hz..."话没说完，隔壁烧烤摊突然放起《最炫民族风》，震得水杯泛起涟漪。

林小满气冲冲要出去理论，被苏砚拦住："你听！"重低音穿过墙壁，监测仪上的β波竟被压制了。他猛拍大腿："《类经图翼》说'以噪制噪'，咱们可以加白噪音！"

三小时后，改编版的《高山流水》混着雨声上线。苏砚盯着后台数据："前三十秒用羽调引气下沉，41秒转宫调..."话没说完，抖音推送突然爆了——"助眠神曲"话题播放量破百万。

夕阳把仪器照得血红，苏砚正在给第十二个失眠患者戴电极片。诊室门突然被踹开，三个纹花臂的混混堵在门口，领头的黄毛嚼着槟榔："姓苏的，赵老板请你喝茶。"

顾清影的高跟鞋声在走廊响起："赵胖子保外就医的手续，是我亲手卡掉的。"她身后跟着两个律师，"故意伤害罪追加诉讼的材料，今晚就到检察院。"

黄毛突然掏出个MP3："那就听听这个！"刺耳的角调唢呐声炸响，患者们集体抽搐。苏砚抄起铜葫芦砸向音响，碎片里掉出张内存卡。

林小满捡起来插电脑："砚哥儿！这是断龙岭的勘探报告！"三维建模图上，山体内部有条蛇形隧道，GPS坐标与故宫地脉完全重合。

夜风卷着暴雨砸在窗上，苏砚浑身湿透地冲进诊室。他从保险柜取出父亲留下的罗盘，天池指针正指向老张的脑电波图谱。

"我明白了！"他抓过陈教授的频谱分析仪，"地脉异常会产生次声波，这个正弦波就是证据！"调出故宫的监测数据，两条曲线完美重叠。

顾清影的手机突然响起《广陵散》，接通后脸色骤变："赵胖子在拘留所中风了，症状和老张一样..."

苏砚扯开白大褂往外跑："不是中风！是有人用次声波武器激发了他体内的蛊毒！"手机地图上，拘留所的位置正在断龙岭地脉延长线上。

暴雨中，林小满抱着检测仪喊："砚哥儿！氡浓度超标十倍了！"苏砚摸出五帝钱往地缝一按，铜锈突然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暗藏的苗银丝——和赵老板手铐上的一模一样。

隔音室里挤满失眠患者，苏砚戴着VR眼镜调试新程序。墙上的《河图洛书》投影在脑电波图谱上，竟形成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