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有些手生
不出意外地,黎昭再次睡过头。
又是休沐,倒也没几个没眼力见的这时候凑上去把人叫醒,除了一个人——褚云霄。
这小子也称不上不长眼,就是被骄纵惯了,平时就没几个人敢招惹他,这个时候更不会有人来寻他的不是。
除却这里的身份,褚云霄还有个更正统的,反正日后也不需要继承他姐的爵位,自己就能轮到一个。
不过这个爵位,大抵是需要褚云朔亲自来给他封赏的。但现在,能不能封上就成了问题。
天色刚蒙蒙亮,谢昀已经离开王府,独自一人去了皇宫。所有人都在紧锣密鼓地谋划着,除了还在呼呼大睡的黎昭,此刻仍睡得安详。褚云霄心中十分不安,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不出他所料,很快一张明黄色的圣旨蹁跹而来,像一只轻飘飘的蝴蝶一般,昂扬着飞了过来。
“这是给我的?”褚云霄指着自己,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他有些琢磨不清楚,现在这时候给他这个做什么,里面写的又是什么,会不会是……效仿当年兰陵王是怎么死的,这样的套餐也给自己整上一份?
来传旨的太监一眼看破他的想法,这孩子明显是想多了,太监也不管这时候合不合规矩,直接把圣旨打开让他看了。
“二殿下,这可是给您封王的旨意啊,快收好吧。”说完,太监往四周环顾一眼,没瞧见黎昭的身影,不禁有些好奇,问他:“怎么不见秦王殿下,按理说这时候她该来了啊?”
褚云霄还没看清圣旨上的那几个字,就被太监阖上,他反问:“今儿不是休沐吗,起这么早做什么?”
意思就是没起?太监顿时瞪大了眼睛,像个煮熟的鸡蛋一般,上面窝着两颗圆圆的眼珠子。
“一、一日之计在于晨,殿下这个时候还没起?”
宫里都要炸锅了,等着她去主持公道,两边的远动员都准备好了,你告诉我裁判还在床上睡觉?
这不太合理啊!
太监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自己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小太监,也就上面几个资历老的都走了,这样的好差事才轮到自己。
圣旨上没有盖上玉玺的大印,看起来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褚云霄注意到了,但没有点明。
这边慌慌张张把人叫醒,那边紧接着给人准备合适的衣服,黎昭两只眼睛还没全然睁开,就看到面前摆着各式各样的点心。
“实在是来不及了,您随便对付点吃吧。”连翘麻利地给人穿上衣服,这次多留了个心眼,换的是前段时间刚做好的男装,动作也能更顺当些。
虽然心里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但一个混沌的脑子实在是想不到更深层,黎昭只能被连翘和白苏两个人随便折腾,嘴里塞着糕点,那边茶水就递上来。
“多喝点,待会儿好清醒清醒。”
由于两个人的动作过于反常,反而让黎昭注意到了不对劲,问:“这是怎么了,怎么瞧着你们都这样慌张?”
连翘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抱歉地点点头后,将手里的发簪紧紧固定在她的头上,沉声道:“方才宫里的魏太监过来传旨,不知怎地弄了一份没有盖玉玺大印的圣旨,如今正点明要您进宫呢。若不是二殿下刚才来催,我们怎么会就这样把您叫起来?”
那是万万不敢的。
所以宫里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不清楚。临出门之前,黎昭内心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于是让连翘将王府的大门紧紧关死,谁来都不许打开。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她不停念叨着,跳动不已的心脏里满是愁绪,“总觉得还忘了些什么……”
褚云霄灵机一动,将方才的圣旨拿了出来,递交到黎昭的面前。
缓缓打开里面的内容,她倒吸一口凉气,命人将大门关的更死,自己则带着温酒过去。
一路上,温酒嘀嘀咕咕说着:“我师姐是不是真的死了?听说宫里死了人都要扔进乱葬岗里去,可我找遍了长安所有的乱葬岗,都没有师姐的下落,她是不是被烧了?”
说的让人心烦不已。
那道圣旨说的不是旁的,正是要立褚云霄为新君的即位消息,宫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只是碍于没有印下玉玺的大印,可这样明晃晃的带进王府……
脑子里一团乱麻,黎昭眼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样掉脑袋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干,难免会有些手生。
“总觉得这里不太对劲。”下了马车,温酒又开始小声絮叨,“这儿就是皇宫?瞧着和地里的麦子一样黄澄澄的,往前来的时候都是黑天,也看不见有什么好看的。”
与其说是麦子,倒不如说是一座华丽的坟墓。
守门将军已经开始拦人了,交了令牌也当视而不见,气愤之下,温酒想拔刀把人杀了。
“住手!”黎昭按住他的手腕,提醒道:“这里人太多,倘若不成,你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环顾四周,差不多有数百人。要是真的打起来,谁输谁赢真的是未知数。她暂时还不想死在这里。
“那该怎么办?”
黎昭抬头一看,宫墙约有十多米高,寻常的法子肯定是进不去了,于是手腕一转,手心变出一包睡睡粉出来。
她弯着一双眉毛,难道露出一个笑脸,对着守门将军说:“这位兄弟可是刚刚上任,本王瞧着很是眼生呢。”
听她这么一说,守门将军顿时扭捏起来,磕磕巴巴道:“是、是这两年刚上任的。”
“那既然如此,想必对宫里的局势不太了解吧?”
话音刚落,守门将军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可也就持续两三秒钟的时间,整个人立马倒了下去。
温酒眼疾手快,将人拉在自己身上,佯装关切问道:“哎哟这位兄台,你怎么哭成这样?”
他装的太像,以至于剩下的人都没怎么阻拦,任由两个人抬着将军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