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不可限量
说两个人感情好纯属扯淡!
史官这时候还算得上讲良心,把写完的草稿让黎昭过了一眼。
看着上面“和睦如初”四个大字,黎昭不由得皱起眉头,问:“这是什么意思?”
“啊,殿下有所不知。”史官像模像样地给她解释起来,“郁公子虽说是先帝赐给殿下做礼官的,但细究郁公子的身份,和寻常王爷侧妃并无什么不同,只是少了个册封礼而已。所以下官斗胆按照侧妃的记载方式来写了郁公子。”
这样的话的确对得上和睦如初四个字,毕竟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去,自始至终两人都没发生过任何关系。
可侧妃的位份是不是贬低了郁慎言?但面首听起来更不好听吧!没有精力细想太多了,黎昭深吸一口气,将草稿一股脑儿地塞到史官的怀里,道:“那就随你们吧。”
至少侧妃还是能上个玉碟,面首连个正式的身份都不是。
既然这样的话,那谢昀算不算是秦王妃?毕竟他现在也只是空有小侯爷的称号。
听起来是不如王妃来的霸气一点啊。
这个时候实在算不上有多巧妙,谢煦四下打量着,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他这次是长大了,不再往墨水里滚了又滚,给爹娘丢脸了。
“娘,为什么要把小叔叔埋在这么大的盒子里啊?”他不解地问。
对于生死,人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忌讳,什么你不懂,什么不好说,各式各样的由头,堪称这辈子听得最多的一次。
黎昭一时语塞,褚云霄想也不想,直接说:“因为他死了呗,还能是因为啥?”
“死了,什么是死了啊?”谢煦毫不意外的反问。
这下语塞的人换成了褚云霄,他眨巴眨巴眼睛,最后无助地看向黎昭:“阿姐,这我该怎么说?”
“……”她先是扫视一眼两个大屁孩,最后哼笑一声,道:“今儿的功课都完成了吗,还在这里讨论这些。”
话音刚落,舅甥俩就跑远了。
果然,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还得是功课。
往前他们的功课,有时候会有郁慎言来教,毕竟是中过进士的人,再怎么样都不会差到哪里去。郁慎言一走,重担全都落在本来的教书先生身上,七、八岁正是人嫌狗烦的年纪,愁的五十多岁的老头整天不住地扼腕叹息,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直到一两墨水浇在自己花白的头发上,教书先生终于忍不住,狠狠将两人斥责一顿,临了将头上的帽子一扔,露出中间凹陷下去、光秃秃的头顶。
“先生啊,这不是我和元熙的错啊。”褚云霄见事情要闹大,赶忙拉着教书先生坐下,一口一个先生叫得亲热,又给谢煦使眼色,让他赶紧把门锁上。“先生啊,我们知道您对我们一片苦心,但我们在门框上放墨水是因为、是因为……”半晌,他自己找不出理由来了。
好在谢煦临时出了个馊主意:“是因为咱们这儿有蚊虫啊,您瞧瞧我们俩身上被叮的。”半截白皙的胳膊只露了一个影儿,还没等教书先生看清楚,他立马撸上袖子,仿佛手臂上真的有叮咬的痕迹一样。
褚云霄立马附和,将教书先生唬的一愣一愣:“对啊对啊,我们这不是寻思着在门框上放上蜜水,蚊子肯定会被吸引过去,不巧放错了,放成了墨水,还请先生您千万不要告诉阿姐他们,否则他们一定会打死我的!”
打死?
这说的什么话?那自己去告状岂不是成了挑拨离间的小人?
教书先生一愣神,半晌没反应过来:“怎么会呢,你们这也——”他狠狠心,终是违心说道:“先生并没有怪你们,只是你们本意是好的。最后苦了先生啊!”
苦一苦先生,骂名先生来担。
怎么到最后,谁干的活越多,谁受得委屈就越大呢?
教书先生想不明白,不过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这两小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肯定是两个会糊弄人的主!越想着,教书先生愈发可怜起黎昭来,混世魔王有一个就够头疼了,偏偏他们秦王府有一对,真是绝代双骄啊。
夜半,黎昭正在酣眠,睡梦刚做了一半,就感受到旁边空落落的,一睁开眼,谢昀竟不见了!
“青云?”她迷迷糊糊在床上摸索着,手指很快触及到一片熟悉的温度,“怎么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那只手反握住她的,掌心滚烫无比。
“你怎么了?”黎昭暂时没反应过来,只是用掌心蹭着他的手心,“摸起来热热的。”
谢昀深吸一口气,按下心中那些旖旎的心思,沉声道:“如果我说,我算了惜霜夫婿的命——说她的夫婿明日就要离世,你……”
话音刚落,黎昭蓦地睁开眼睛,两只眼睛直勾勾看着他,散乱的头发在脑袋边蓬松开来:“你说什么?”她不可置信地重复一边:“惜霜的夫婿,明日就要……”
那岂不是说明褚云朔他……
敬王现在就要动手吗?
没有想太多,黎昭赶忙松开他的手,开始着急忙慌地穿衣服。
一件衣服都没有穿上,谢昀一下子解开她的小衣,扔到一边,温声道:“现在进宫和送死没什么区别,等敬王掌控朝局,便是我的死期,所以这个时候……”
他俯身而上,热腾腾的胸膛灼烧着黎昭的后背:“陪我一会儿吧,至少在这个时候,我看到的人是你。至少有这么一刻,是只属于你我的时间。”
荒唐又混乱,隐秘又暧昧。长而温柔的旖旎风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吱嘎作响的床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什么时候你才能主动一次,每次都是我来,搞得我才像是那个欲求不满的人。”没等她答话,一个吻落在唇上,缠绵又悱恻。
“感觉自己年纪大了不行了?”黎昭反问,眼里满是笑意。
谢昀反将一军,一抹额头上的汗水:“转过身去,我们玩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