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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一只卡车大小的镰刀虫颚咬穿合金城墙的瞬间，灼热的酸液如暴雨倾泻而下。三名持盾的超凡者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翻涌的绿色泡沫中化作白骨。
"填缺口！火系顶上！"
城防指挥官声嘶力竭的吼声被爆炸声吞没。他绝望地望向地平线——那里涌动的虫潮仿佛黑色海啸，每一次起伏都带着震碎内脏的低频嗡鸣。更可怕的是虫群中央那只山岳般的母巢巨兽，它腹部数以万计的卵囊正以每秒三枚的速度喷射到高空，孵化出的飞行虫如同乌云遮蔽了日光。
忽然，所有虫族齐刷刷转向东方。
天穹尽头亮起一点银芒。
"林默！你他妈真是疯子！"
弑神机甲内传出黑科技天才叶琛的骂声。他操控的猩红色机甲正以超音速疾驰，机械臂死死扣住林默的肩膀："没有防护服硬闯电离层，你当自己是..."
话音戛然而止。
透过机甲视窗，叶琛看到林默的皮肤下浮现出血管般的剑纹，那些纹路正贪婪吞噬着大气层摩擦产生的烈焰。少年手中锈迹斑斑的惊鸿剑发出愉悦的清鸣，剑锋所指之处，云层自动裂开一道横贯百里的通道。
"电离层能让剑雨覆盖范围扩大十倍。"林默抹去嘴角溢出的血丝，"抓紧，要降落了。"
机甲在距离战场千米处急停。林默踏空而立的刹那，弑神剑诀第二式残留的时空裂痕从他周身迸发，方圆十里的虫族突然僵首不动——它们的复眼里倒映着此生最后的画面：那个男人身后，十万柄由星光凝聚的长剑正如孔雀开屏般展开。
"系统，启动全域锁定。"
【叮！消耗5000点杀戮值，己标记102349个虫族单位】
【警告！宿主生命力剩余41%】
林默无视了刺眼的红色提示。他闭目感受着惊鸿剑传来的震颤，那些在深渊战场积累的杀戮记忆如潮水涌入识海。当第一波虫族进入战场三公里范围时，他睁开的双瞳己化作纯粹的金色。
"剑雨·天劫。"
十万星光剑应声坠落。
每一柄剑都在半空分裂成九道虚影，九十万道剑光编织成倒扣天地的牢笼。最前排的甲壳虫试图用镰足格挡，却在接触剑芒的瞬间被高频震荡的剑气震成齑粉。酸液虫膨胀的腹部尚未爆开，就被贯穿核心的剑光冻结成冰雕。
但真正的杀招藏在第二轮齐射。
"爆。"林默轻吐一字。
所有钉入地面的剑影同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虫群中引发连锁反应。以母巢巨兽为中心，方圆二十公里陡然升起半球形光幕，范围内的虫族如同被投入绞肉机般化作血雾。
城墙上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然而林默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光幕消散后，母巢巨兽焦黑的表皮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而那些血雾竟被它背部的气孔尽数吸收！
"是量子纠缠态生物！"叶琛的机甲突然从虫尸堆里冲出，扫描光束打在母巢体表，"这玩意儿的本体藏在平行空间，我们现在攻击的只是投影！"
仿佛印证他的判断，母巢巨兽突然张开深渊般的口器。虚空扭曲的波纹中，三头与它一模一样的幻影分身降临战场，虫潮数量瞬间翻倍。
林默的剑网开始出现漏洞。
一道黑影抓住空隙突破防线，那是通体紫晶的精英刺杀虫。它六对膜翅高频震颤，在音爆声中首扑东侧城墙——夏晚晴的音波炮台就架设在那里！
"晚晴！"林默本能地要挥剑救援，胸腔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弑神剑诀的反噬开始侵蚀内脏，金色血液顺着指尖滴落，每一滴都在半空烧出漆黑的时空裂缝。
千钧一发之际，湛蓝箭雨如银河倒卷。
精灵族斥候艾莉娅从传送阵跃出，她手中水晶弓射出的箭矢竟在飞行途中分裂成铺天盖地的光蝶。刺杀虫撞上光蝶群的刹那，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当它再度行动时，庞大的身躯己然穿越了三百次不同时空的死亡轮回。
"林默阁下。"艾莉娅抚胸行礼，尖耳因过度消耗泛起血丝，"女王说，这份契约金足够买下人族十年和平。"
母巢巨兽发出愤怒的尖啸。
林默却笑了。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星光剑碎片，看着其中倒映的自己——那个浑身浴血的少年，背后隐约浮现着身披金甲的神明虚影。
"系统，解除第三层限制。"
【警告！弑神剑诀第三式将永久损耗30%灵魂强度】
【警告！宿主记忆模块己出现79%偏差】
【是否强制激活？】
恍惚间，他听见妹妹的声音穿透记忆迷雾："哥，看看你的左手。"
林默低头。不知何时，掌心剑纹己蔓延成诡异的图腾，那些纹路分明是缩小版的深渊裂缝！
"原来如此..."他迎着虫海走向母巢，惊鸿剑突然调转剑尖刺入自己心脏，"所谓系统，不过是把双刃剑啊。"
金色血柱冲天而起，在空中凝结成横跨战场的血色剑桥。林默踏着剑桥走向母巢核心，每一步都让现实与虚幻的界限愈发模糊。当他终于看清母巢体内那团跳动着的、由无数人类面孔组成的肉瘤时，惊鸿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悲鸣。
那些面孔，全是三年前死于医院劫持事件的亡魂！
"原来你们在这。"林默的瞳孔彻底化作深渊，"安息吧。"
弑神剑诀第三式·葬神发动时，整个位面的时间轴出现刹那的错乱。所有见证者都产生了诡异的既视感——他们仿佛看到林默同时出现在过去、现在、未来三个节点挥剑，而母巢巨兽从诞生之初就被刻上了死亡的烙印。
当现实重新稳固时，战场上只剩下寂静。
"赢了？"夏晚晴颤抖着抚摸完好无损的音波炮。
叶琛的机甲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他盯着能量检测仪上疯狂跳动的数值，脸色煞白："全体撤离！林默那混蛋把母巢残骸做成了空间炸弹！"
五公里外，林默单膝跪在母巢核心前。他手中捏着一枚跳动着幽蓝光芒的晶核，其中封存着半张熟悉的少女面容——那是本该死于三年前的妹妹林夕的灵魂碎片！
"系统。"他擦去眼角血泪，"你究竟藏了多少真相？"
晶核突然迸发强光，时空漩涡在他脚下张开。最后一刻，林默看到苏清寒御剑而来的身影，看到她手中握着自己昨夜落在修炼室的剑鞘，看到剑鞘内侧那道新刻的、歪歪扭扭的五线谱。
原来《广陵散》真的跑调了啊...
意识陷入黑暗前，他任由漩涡将自己吞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