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骤停,血蛊丝凝聚成苗疆女子。
女子身着百鸟衣,银饰叮当,面覆青铜傩面。她轻抚人骨笛,笛身竟发出婴儿啼哭:“秦姑娘,阿罗候你多时。”
石台轰然开裂,升起九口描金棺材。棺盖透明如琉璃,可见每口棺中都躺着个与秦望相貌相同的女子,只是浑身长满血灵芝。阿罗掀开傩面,露出柳七娘的脸——
“没想到吧?”她指尖缠绕血蛊丝,“当年师尊选你作灵姬容器,我便知会有今日。”
秦望的铜钱剑突然锈蚀崩解,五帝钱滚落地面,化作五只金蟾跃入暗河。阿罗吹响骨笛,棺中女子齐齐睁眼,指甲暴涨刺向秦望!
千钧一发,秦望咬破舌尖喷出精血。
血雾中浮现清虚子残影,老道手结五雷印:“丹天火云,威震乾坤!”雷光劈碎三具棺木,阿罗傩面裂开,露出半人半蛊的可怖真容——左脸美艳如仙,右脸爬满血色蜈蚣。
“你破我九阴尸,我便取你纯阴血!”
阿罗撕开百鸟衣,胸口嵌着枚青铜傩面。傩面瞳孔处钻出蛊王,形如三头蜈蚣,首扑秦望咽喉。秦望以雷击木钉刺穿蛊王,黑血喷溅处,石壁浮现《傩神祭文》:
**“灵姬醒,万蛊鸣,以阴女血祭,可得长生。”**
祭文末位画着灵姬真容,竟与秦望一般无二!
地宫震颤,无数傩面从石壁剥落。
每个傩面后都连着具血尸,尸身缠绕血蛊丝,在空中织成天罗地网。阿罗立于蛊丝之上,手中人骨笛化作利刃:“师尊当年选你不选我,今日便让灵姬看看,谁才是最好的容器!”
秦望摸出荫尸村所得的孩童乳牙,以血为引撒向空中。乳牙遇血暴涨,化作西十九枚骨钉钉住蛊丝。阿罗惨叫坠落,傩面破碎处飞出本命蛊——竟是只生着人脸的七彩蜘蛛!
“让你见识真正的《傩神祭》!”
阿罗咬断舌尖,血雾中浮现八具青铜棺。棺盖开启,走出历代苗疆鬼师尸身,每具尸身都捧着头骨碗,碗中盛着漆黑液体。
鬼师尸群将秦望围在祭坛中央。
阿罗割腕将血滴入头骨碗,黑液沸腾,化作百条蛊蛇缠住秦望西肢。蛇牙刺入处,皮肤浮现傩面刺青。祭坛地面裂开,升起水晶棺椁,棺中女子与灵姬祭文画像别无二致!
“以阴女血,醒傩神躯!”
阿罗癫狂大笑,却见秦望突然咬破刺青。傩面纹路迸发青光,水晶棺椁应声炸裂。棺中灵姬真身睁眼刹那,所有蛊蛇尽数僵死——
那具“灵姬”竟长出阿罗的面容!
“不可能...我明明...”阿罗踉跄后退。
灵姬真身抬手轻点,阿罗右脸蜈蚣纷纷脱落。她惊恐地摸着脸,发现皱纹横生,瞬间苍老三十岁:“你...你早在我体内种了寿蛊?!”
秦望颈间苗银锁突然发烫,柳七娘残魂浮现:“阿罗,当年你偷《傩神经》,可知为何师尊不杀你?”
残魂指向灵姬真身,那面容竟在秦望与阿罗间变幻。柳七娘叹息:“你们本是一体双魂,灵姬要的...从来都是完整的容器。”
地宫顶部坍塌,月光倾泻而下。灵姬真身飘向秦望,指尖触及她眉心刹那,千百傩面同时尖啸。阿罗趁机吹响人骨笛,鬼师尸群扑向灵姬——
灵姬真身挥袖,尸群化作血雾。
她凝视秦望,眼中星河轮转:“千年布局,终在今朝。”眉心浮现傩面印记,秦望记忆如潮水涌现——
战国深山中,巫女灵姬为求长生,将魂魄分割。一片附于青铜傩面,一片藏于苗疆圣蛊,最后一片...正是秦望本源!
阿罗突然暴起,将人骨笛刺入灵姬后心:“师尊,你终究选错了人!”
笛身崩裂,爬出只金蚕蛊王。蛊王钻入灵姬伤口,却反被吞噬。灵姬轻笑:“好徒儿,你本就是养蛊的皿。”
阿罗身躯极速干瘪,最终化作人皮飘落。人皮背面,赫然是完整的傩神洞地图!
(洞外传来乌鸦振翅声,血色月轮下,新的尸抱子正在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