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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约定的时间是晚上九点。
这个点，似归酒吧刚开始热闹起来。
她特地定了个安静的包间，早早到了，等着其他人。
林砚影和严峥是提前十分钟到的。
看到酒吧门口的霓虹招牌时，林砚影恍惚间想起上次来这的场景。
明明是想来放松买醉的，最后以被凌墨开导了一番结束。
“走吧。”严峥从后边走上来。
林砚影站着没动，“凌墨到底是不是你安排的？”
不是什么严重的大问题，但一直没得到明确的答案，林砚影心里总闷闷的不太舒服。
她想要的不只“是”或“不是”，而是想知道，严峥对她的关心有多少。
突然，酒吧大门上围着的一圈灯带亮起了光。
跳动的大红色，很刺眼。
“除非在你身上装了监控，不然我怎么能知道你来过似归酒吧？”
这一句，严峥的语气很轻。
下一句，一点点加重。
“我没那么卑鄙。”
这话进了林砚影的耳朵，也进了她的心。
她感觉心脏猛烈跳动了几下。
连忙伸手拉住严峥，问他，“我的那辆车一直留在雨林里用着，上边的定位器取下来了没有？”
严峥朝她看过来，摇了摇头。
定位器藏得很深，需要把车拆开才能取下来。
这件事，只有专业的修理厂能做。
林砚影吸了口冷气，“那温景明岂不是知道了你们的行踪？”
严峥眸色渐深，“不过是做些基础的工作，就算被他知道了行踪，也没什么关系。”
基础的工作……那就是没有进雨林保护区。
林砚影轻轻松了口气。
忽而听见严峥问，“你很怕护林队的行踪暴露吗？”
在霓虹灯带的映照下，他这句话问得，像是带着血，红得吓人。
林砚影抬起头。
透过严峥平静的表情，看到了他心底那一丝不信任。
林砚影抿了抿唇，“就算行踪暴露，没有你们的带领，也没人能进雨林保护区，我不需要害怕，对不对？”
严峥笑了一下，“嗯，外人进不去，这一点毋庸置疑，没必要挣扎。”
林砚影坦荡，“那定位器就留着吧，或许还能成为迷惑温景明的手段呢。”
严峥问，“这话的意思是，你要和他站在对立面？”
林砚影瞳孔黑得发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末了，又补了一句，“但我不想和你站在对立面。”
似归酒吧内，喧嚣吵闹。
白羽选的那间包间，是难得的一块净土。
外边的气氛越是嘈杂，坐在这里，就越能察觉心里的宁静。
“大家都是熟人，我就不说什么客套的话了。”
白羽先端了一杯酒，面向凌墨举起来。
“那天的事儿是我误会了你，这杯酒向你道歉。”
她仰头，一饮而尽。
林砚影伸手拉了她一下，“你悠着点。”
“用不着担心，”白羽抹了抹嘴角的酒渍，“这酒是咱们凌大调酒师特地调的，度数不高，可以放心喝。”
说着，她话锋一转，“不过你还是不能喝。”
她把另一瓶颜色鲜艳的东西推到林砚影面前，“你喝这个，不含酒精。”
今天的林砚影原本就是来给白羽做陪衬的，没有借酒消愁的打算，接下了这杯无酒精饮料。
对面，凌墨和白羽碰杯，接受了她的道歉。
白羽扬了扬下巴，“之前的事儿，咱们就一笔勾销了。”
“嗯，一笔勾销了。”
凌墨眼神在白羽脸上转了一圈。
“以后就是新的开始了。”
旁边林砚影听他这么说着，想到那个和他一起喝酒的晚上。
她有些走神。
严峥小声问，“在想什么？”
林砚影朝他身边侧了侧身，“难以想象你和凌墨怎么会是朋友。”
“不像？”
“不像，”林砚影摇头，“凌墨像个哲学家，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有种特别的哲学意味。”
严峥笑，“我呢？”
“你？”林砚影眯着眼盯着他看了几秒，“你这张脸过于好看了，很难静下心来分析你的话。”
严峥被她逗笑，“这几句话才不像是会从你口中说出来的。”
难道那杯没有酒精的酒，也会让人产生醉意？
又可能是酒吧的氛围本就如此，空气里都弥漫着酒精的味道。
置身其中，很难不微醺。
这里实在不是适合聊天的地方，四个人还没说几句话，白羽就不胜酒力，去卫生间吹风去了。
严峥瞥了凌墨一眼，“凌大调酒师该不会是故意要灌醉我们吧？”
凌墨笑，起身，“到我的地盘上来，自然得让你们玩得尽兴。”
他往外走，“我出去看看。”
屋里只剩下了林砚影和严峥两人。
坐了一会儿，林砚影不太放心，“白羽那人酒量不行酒品也不好，这么半天不回来可不是个好的预兆，我得去找找她。”
她也离开了，包间内顿时空空荡荡。
严峥靠在沙发椅背上，喝了一口酒。
电话响了。
他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接起来，“什么事？”
那头是岑临，语气略正式，“老头子好像察觉到你在调查当年的事儿了。”
意料之中。
严峥并不惊讶，也不慌张。
放下酒杯，捏了捏眉心，没说话。
岑临又问，“你预备怎么做？还要继续查？”
“当然，”严峥语气生硬，“研究所的实验室是闲人免进的重地，防火设施都是齐全的，不可能突然着火，更不可能没人救火，这事儿一定有问题。”
岑临，“老头子如果有所防备，那你会很危险。”
“我查我的，他如果想对我动手，那不就是此地无银了吗？”
这话确实有道理，岑临没法再劝。
严峥笑了起来，“反正有你在，你是我在老头子面前的线人，有情况你及时告诉我。”
“你这任务安排的，让我里外不是人。”
严峥笑得更大声，“如果真的查出老头子就是当年造成实验室火灾，害死了我妈妈的凶手，那你不也可以早点解脱了？”
作为鼎鼎有名的大律师，岑临不可能让自己吃亏。
老头子的遗嘱早已经立好，每一条都对她有利。
她轻嗤一声，“别把我说得那么不堪。”
严峥，“我理解你，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堪。”
顿了几秒，岑临突然又说，“对了，还有件事也有结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