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林砚影身子往后靠，相比起凌墨的紧绷，她状态非常放松。
再加上喝了刚刚那杯提神醒脑的特调酒，林砚影脑袋非常清醒。
她又问，“好，家庭的事不方便聊，那别的呢？”
凌墨眼里浮上一层警惕，“什么别的？”
“严峥前几年做过一场大手术，你知道情况吗？”
凌墨无法回答。
以他和严峥的关系，不可能不知道。
随便张口说点什么，林砚影就能知道他是在撒谎。
最后依旧是只能沉默。
“我知道了。”
林砚影点点头，端起那杯提神醒脑酒，朝凌墨举了下。
“话不能说，一起喝一杯总可以吧？”
两杯酒下肚，凌墨状态总算松弛了些。
今天林砚影是没目的随便走到这的，原本也没想着能从凌墨嘴里问出点什么。
她低头喝着自己那杯酒，不再说话。
凌墨安静陪她坐了好一会儿。
舞台上的乐队开始了第六首歌。
林砚影面前桌上的酒杯空了。
凌墨问，“要不要再尝点别的？”
林砚影眉眼淡淡，“想把我灌醉？”
在似归酒吧里，明显到了凌墨的舒适区，换做他掌控着一切。
他耸耸肩，“如果你想借酒消愁，我可以陪你。”
“不必了。”
林砚影举起面前那个空酒杯，轻轻晃了晃。
“既然在你这里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我也不打扰你的工作了。”
她陡然起身，小腿磕在了卡座的桌角上，晃了晃身子，险些没站稳。
凌墨伸手要扶，被林砚影摇摇头拒绝。
在酒吧内的一片人声鼎沸中，林砚影走向了门口。
凌墨掏出手机，在一个对话框里打了好几句话，看到林砚影离开的背影后，又连着按了几下删除，最后什么都没说，收起了手机。
在似归酒吧门口是很难打到车的，林砚影站了一会儿，拢了拢外套，准备原路再走回去。
吹吹夜风，能更清醒点。
还没走下台阶，一辆红色宾利驶过来，拦住了林砚影的路。
她往后退了半步让路。
那辆车停在林砚影面前，不走了。
接着，车窗降下。
驾驶座的人朝这边看，“要不要上车坐坐？”
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
林砚影看过来，惊讶，“岑临姐？”
岑临打开车门锁，“上车。”
林砚影坐进副驾驶座。
车上挂着香囊，是很好闻的檀香味道。
能让人心平气和。
岑临递过来一支烟，“来一支吗？”
此刻的林砚影确实想要一支烟，可她还是摇摇头，“戒了。”
岑临略显惊讶地看她一眼，笑，“戒了？把让自己放松的方式给戒了，容易有戒断反应。”
林砚影没接这个话题，反问，“你是路过，还是特地来找我的？”
哪有这么巧的路过。
这个问题不需要岑临回答，答案显而易见。
岑临吐出个烟圈，果香的女烟混着檀香味，更让人昏昏欲睡。
她接着说了句，“凌墨让我来的。”
这倒是让林砚影有点意外。
她淡笑一声，“你们这是接力来看着我？”
岑临又吐了个烟圈，摇摇头，“有些话，凌墨不方便说，但我可以。”
林砚影恍然。
明白了。
兄弟之间说一不二，有再多的想法，也得为彼此保守秘密，不能多嘴。
但岑临是长辈，她说什么做什么，严峥无权过问。
车内的气氛略有松弛。
两个相差十岁的女人之间，关系被瞬间拉近。
都是聪明人，知道对方想什么要什么。
只是林砚影有点后悔刚刚喝了酒。
脑子不想完全清醒，总让人不安。
林砚影深吸气，“咱们再找个地方坐坐？”
岑临指尖的烟已经到了底，她掐灭扔进手边的红色烟灰缸。
接着摇摇头说，“带你去个地方。”
岑临开车的风格和她这个人一样。
潇洒肆意，尽在掌握。
即便是在车水马龙的市中心，她的车速也不减，压着限速的底线，开出了飙车的错觉。
林砚影把车窗开到最大，带着凉意的夜风猛烈地灌进来。
吹乱了她的头发。
也把刚刚微醺凌乱的脑袋吹得清醒。
十五分钟后，车子在一栋大楼前停下。
“到了。”
岑临先下去。
她没马上走，靠在车门前，抬头看着这栋楼。
已经深夜，楼里还灯火通明。
疲惫不堪的牛马正在为碎银几两埋头加班。
林砚影走过去，跟着抬头。
楼里投出来的灯光有点刺眼，她眯了眯眼睛。
岑临指了指楼顶的招牌，“看到那个没，我设计的。”
林砚影眯着眼睛，看清了。
云威生物。
这是云威生物的办公楼。
岑临看了一会儿，问，“认识吗？”
林砚影点点头，“医药行业的巨头，和诺瓦生物一起，把这一行的所有资源瓜分干净，一点没给别人留。”
岑临笑。
林砚影扭头看她，“你是他们公司的法律顾问？”
岑临没回答，反问她，“那你知道这两家公司是怎么走向衰败的吗？”
林砚影声音平淡，“只知道内部出了点事，具体不清楚。”
说得轻描淡写，其实还有很多年从心里滑过，没有说过出。
正是因为这两大巨头走向了衰败，林氏医药才异军突起，分得一杯羹。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的诺瓦生物和云威生物，仍然掌握着其他小公司一辈子拿不到研发专利，一时半会儿动摇不来他们的地位。
以前因为对行业内的竞争不感兴趣，林砚影从未了解过其中的因果关系。
直到现在，她才多问了句，“所以是发生了什么？”
岑临没回答，迈开步往楼里走，“走，上去看看。”
林砚影跟上。
一楼大厅里，保安和前台恭恭敬敬给岑临鞠了个躬。
叫了一句“岑临姐”。
岑临点点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径直走向电梯。
看起来，她是这里的“熟客”。
甚至不仅仅是法律顾问那么简单的身份。
林砚影跟着岑临，一直到了十六楼。
相比起其他楼上的灯火通明，这一层灯是黑的。
岑临用指纹打开了办公室的门锁，先走进去开了灯。
林砚影才终于感受到一点光。
“来。”
岑临朝她招招手。
两人一起进了办公室。
里边东西不多，干净整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