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不住。
就算这次没来第二医院,凭借林砚影的能力,早晚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岑临声音很冷静,“瞒不瞒得住是客观原因,要不要瞒,才是你可控的。”
她很快接着说,“你得想清楚,海市蜃楼一旦消失,真相浮出水面,很多东西都会改变。”
包括他和林砚影的关系。
严峥摇摇头,“她要的真相,和我要的不一样。”
“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人,但我还是得多嘴劝一句……”
说到一半,岑临的话被严峥打断。
“岑女士,别在我面前摆长辈的架子。”
岑临不管他的态度,接着说,“你先想清楚自己和林砚影的关系,再谈其他。”
严峥动了动唇,最后一个字也没说。
那头,岑临也挂了电话。
阳光真是刺眼,晒在后背上,能把皮肤刺痛。
收起手机没多久,林砚影下来了。
走到严峥背后,“我在上边找你半天。”
严峥回头,看她,“聊完了?”
“嗯,”林砚影点头,面不改色,“胡院长说这次会亲自操刀给小亮做手术,让我们放心。”
严峥表情舒展,看不出任何情绪,最后只轻轻点了下头,“好。”
两人离开医院,走到停车场。
林砚影把车钥匙扔给严峥,“你开车吧,送我去林氏医药,我得去处理一点工作的事。”
严峥接过车钥匙,开门上车。
等两人都坐好系好安全带后,才问,“你现在的工作重心,又回到林氏医药了?”
林砚影语气淡淡,“没办法,虽然我不是太在乎,但也不能真的让温景明为所欲为到占了我的位置,属于我的东西,我或多或少得握在手里。”
严峥点点头,“挺好。”
一路无话。
把林砚影送到林氏医药楼下,严峥返回她家。
上了楼,林砚影刚坐下,还没打开电话,门响了。
“进。”
是研发部总监。
她拿了一叠资料递给林砚影,“林经理,这些是需要你过目签字的,温经理前阵子说你出差了,我还以为短时间内签不了了呢,没想到今天能见着你。”
总监看起来喜气洋洋,把字签完,她心里的一大块石头也就落下了。
林砚影大致翻看了一遍,都是最近研发部在做的医药研究项目,没什么问题。
她一边签一边问,“温经理呢,刚刚看他办公室关着门,今天没来上班?”
总监摇摇头,“他这两天都在外边跑客户,估计不会过来了,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了,”林砚影把签好字的文件递过去,“我就随口一问,他不在就算了。”
把签完字的文件拿回去,总监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盯着林砚影看了一会儿。
林砚影抬头,“还有事?”
总监神秘兮兮凑过来,“我多嘴八卦一句,你取消了和温经理的婚约,是因为刚刚那个男人吗?”
林砚影皱眉,没懂她的意思,“什么?”
“刚刚送你来的那个男人呀,我都看到了,长得好像是比温经理帅,不过坐在车里没能看清全貌,他多高呀?”
总监平日里和林砚影关系还算不错,工作之余能多聊几句。
但像今天这种聊到隐私的事儿上,还是头一遭。
林砚影自然不会多解释什么,淡淡说了句,“你误会了,那是我的司机。”
“司……司机?”总监惊诧。
林砚影,“嗯,找个长得帅的司机,日常出去谈合作,能更有面子。”
总监将信将疑,但看林砚影不想多说的样子,她也不好再问什么,抱着签好字的文件悻悻地走了。
剩下林砚影一个人,坐在空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迟迟没有拿到雾兰,她手里的研发项目暂时搁置,已经没有其他工作要忙。
她今天过来,是想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安静地想一些事。
这一坐,直接坐到了天黑。
车被严峥开走了,林砚影得打车回来。
她不着急回去,离开林氏医药大楼后,顺着路边漫无目的走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到了一片繁华的娱乐区。
一抬头,看到那个熟悉的霓虹招牌——似归酒吧。
竟然走到这里来了。
林砚影刚进门,酒保就迎了上来,“您好,请问几位?”
不等林砚影说完,酒保看清了眼前人,接着惊喜道,“是你呀,今天想喝点什么?”
林砚影,“你认识我?”
酒保笑眯眯地说,“认识呀,你不是凌墨的朋友嘛,上次你们……”
林砚影虽然只来过似归酒吧两次,但每一次都“精彩纷呈”,想不被记住都难。
只是上次的事儿有点不愉快,酒保说了一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闭上了嘴,加深了脸上的笑。
林砚影朝酒吧里看了一圈,“凌墨在吗?”
“在。”
“好,我要个距离舞台近一点的卡座,把凌墨找来。”
离舞台越近,卡座越是吵闹。
并不是聊天说话的好地方。
但林砚影已经安静了一下午,这时候是需要点嘈杂来刺激自己的神经。
坐下没两分钟,凌墨端着一杯酒过来了。
推到林砚影面前,“专门为你调的。”
林砚影直接端起来喝了一口。
不是烈酒,没有半点辛辣的味道,但很清凉,那股凉意直冲天灵盖。
林砚影皱了下眉。
凌墨在对面笑,“加了是三倍的薄荷,提神醒脑。”
“谢谢。”
林砚影扔出这两个字。
冷淡,直接,不带半点感情。
眼神还盯着凌墨,看得他头皮发麻。
幸好,身后的舞台上,乐队开始演出。
乐声响起,总算打破了卡座上气氛的僵硬。
凌墨主动开口,“放心,昨天我把白羽安全送回了家,又看着她睡着了才走的。”
末了,还不忘补一句,“可以向你保证,她毫发无伤。”
林砚影看着他的眼神没有移开,突然问,“严峥的家庭到底是什么样的?”
冷不丁听到这个问题,凌墨没反应过来。
“他的家庭?”
“他说他十多年前就和家里断绝了来往,你知道为什么吗?”
凌墨抿了抿唇,下唇都被咬出了齿印。
“他家的事,我不方便在背后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