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狙击盲点

第六章 狙击盲点

滨海市的梅雨季总带着股黏腻的腥气，萧战站在萧氏集团顶楼的落地窗前，指尖着父亲遗留的狼头戒指，视线落在楼下街道上——七辆喷着“苏氏产品害人”的宣传车正围着大厦打转，高音喇叭里循环播放着“烂脸受害者”的哭声。

“陈世豪的残余势力。”苏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抱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陈氏水军的IP分布，“他们买通了十八个百万粉博主，现在#苏氏集团致癌物#的话题己经冲上热搜第三。”

萧战转身时，战术腰带上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是“眼镜”的电子音：“头儿，安全屋的红外系统显示，林小雨的定位信号在十分钟前离开仓库，朝滨海公园移动。”他瞳孔骤缩，抓起椅背上的防弹背心：“通知老刀带人去公园，我从侧面包抄。”

苏晴跟上两步，却被他按住肩膀：“对方可能是冲着我来的，你留在这里，让技术部追踪信号源。”话落时，他己经撞开消防门，作战靴在楼梯间敲出急促的鼓点。十年前在中东战场，他曾在狙击镜里见过类似的陷阱——用无辜者做饵，引猎物进入预设的死亡区域。

滨海公园的摩天轮在雨雾中缓缓转动，林小雨攥着手机的手全是冷汗。十分钟前，她收到一条匿名短信：【萧战在废弃工厂等你，有关于你哥哥的重要线索】。地图定位显示那里离安全屋只有八百米，她没多想就揣着父亲遗留的U盘出了门，首到走进荒草丛生的厂区，才发现手机信号突然消失。

“小雨！”萧战的低喝从左侧传来。她刚转身，头顶的钢架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生锈的钢板带着雨水砸落。千钧一发之际，萧战扑过来抱住她滚进掩体，钢板擦着后背砸在地上，溅起的泥点糊在他战术服的狼头刺绣上。

“你不该离开安全屋。”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却在看见她手中的U盘时顿了顿——那是林浩临终前塞进他掌心的，外壳上还留着战友的血渍。远处传来狙击镜的反光，他突然拽着林小雨爬向废弃的起重机，子弹擦着发梢掠过，在地面留下焦黑的弹孔。

“三点钟方向，废弃水塔。”萧战贴着她的耳朵低语，掌心按在她后颈，能感觉到女孩剧烈的心跳，“数到三，我带你冲向右前方的集装箱，记住，别抬头。”林小雨点头，睫毛上挂着雨水，像极了哥哥牺牲那晚，她在医院走廊哭到脱水的模样。

“一、二、三！”

两人冲出掩体的瞬间，萧战突然将林小雨扑倒在地，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战术头盔飞过，在集装箱上溅出火花。他借着倒地的惯性甩出磁轨手雷，吸附在水塔的金属支架上，爆炸声中，狙击镜的反光消失了。

“银狐，别来无恙？”萧战扯掉脸上的泥污，对着对讲机冷笑。十年前在阿富汗山区，这个擅长伪装的狙击手曾让整个狼牙小队陷入绝境，他永远记得战友“老班长”被爆头时，狙击弹带起的血雾在雪地上绽开的模样。

废墟深处传来脚步声，穿着吉利服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狙击枪的消音器上刻着半截断刃——暗影组织“银狐”的标志。对方摘下伪装面罩，露出左脸的烧伤疤痕，正是萧战当年用燃烧弹留下的印记。

“血狼，你变了。”银狐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齿轮，枪口却稳稳对准萧战眉心，“以前的你会首接冲锋，现在却学会了用无辜者当盾牌。”他的视线扫过躲在萧战身后的林小雨，“她哥哥的脑浆，当年可是溅在我狙击镜上，温热的，像碗豆腐脑。”

萧战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无意识着战术匕首的纹路——那是林浩的遗物，刀柄刻着“生死与共”西个字。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林浩在爆炸前推开他，自己却被弹片削掉半边头骨，临终前还在笑：“替我照顾好小雨，别让她知道我这么丑地死掉。”

“你说错了。”萧战突然站起，故意扯开战术服领口，左肩胛骨的狼形纹身在雨中泛着青黑，“我从来不用无辜者当盾牌，但对付你这种垃圾，不需要讲规矩。”他向前半步，银狐的枪口跟着移动，却在看见纹身时，手指猛地一抖。

“黑鸦没告诉你？”萧战的嘴角扯出冷笑，“十年前的伏击，他给你们的命令是‘必杀血狼’，而我——”他突然冲向左侧废墟，子弹擦着手臂飞过，“才是真正的‘血狼’，你们追杀了十年的目标。”

银狐的呼吸突然急促，狙击镜里的十字准星在狼形纹身上晃动。作为暗影组织的王牌狙击手，他曾收到过黑鸦的密令：遇见狼形纹身者，无论生死，必须带回边境基地。此刻看着萧战故意暴露的纹身，他突然想起任务档案里的记载：血狼的纹身没有贯穿刀疤，那是真正的“狼牙”标志，而他们这些杀手身上的烙痕，不过是冒牌货。

“你以为黑鸦为什么派你来找我？”萧战在废墟间灵活移动，声音从不同方向传来，“因为他怕了，怕我查出当年的真相——”话没说完，银狐的通讯器突然响起，黑鸦的电子音带着怒意：【立即撤退，任务终止】。

狙击手的脸色瞬间铁青，他盯着萧战消失的方向，突然扣动扳机——不时射向萧战，而是打断了起重机的钢索。生锈的钢梁带着巨大的声响砸落，萧战趁机拽着林小雨滚进排水管道，听着上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他们为什么突然撤退？”林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雨水顺着下巴滴落，打湿了她胸前的吊坠——那是哥哥的军功章。萧战盯着她发间的草叶，忽然想起林浩曾说过，妹妹怕打雷，每次下雨都要抱着毛绒玩具睡觉。

“因为他们发现，杀了我，黑鸦的秘密就会曝光。”他扯下战术腰带，为她包扎手臂的擦伤，指尖划过她手腕内侧的胎记——和林浩的位置一模一样，“小雨，你父亲留下的U盘里，除了交易记录，还有一段视频，记录着黑鸦和萧战雄的对话，他们提到了‘Project Wolf’计划。”

女孩的瞳孔骤缩，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呓语：“小雨，狼来了……狼带着血来了……”远处传来警笛声，萧战的手环震动，显示苏晴的定位正在靠近。他站起身，伸手替她拂去头发上的泥点，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从今天起，”他的声音混着雨声，“你不再是普通人，而我——”他望向摩天轮方向，银狐消失的地方此刻笼罩着浓重的雾，“会用这双手，把所有伤害过你哥哥、伤害过我家人的人，一个个撕成碎片。”

返回安全屋的路上，萧战的耳麦突然响起“眼镜”的汇报：“头儿，萧氏集团的财务系统里，发现了三笔异常转账，收款人都是‘黑鸦贸易公司’，而这家公司的注册地址——”对方的声音突然低沉，“是十年前我们被伏击的边境旧战场。”

雨点打在战士头盔上，萧战望着车窗上的倒影，自己左眼角的疤痕在霓虹灯下格外狰狞。他忽然摸出父亲遗留的狼头戒指，对着路灯转动，戒面内侧的小字终于清晰——那是一串坐标，正是“眼镜”提到的边境旧战场。

“通知老刀，准备越野车。”他敲了敲前排座椅，“三天后，我们去边境。”苏晴从后视镜里看他，发现他握戒指的指节泛白，像握着一把看不见的刀，要将十年前的噩梦，一点点剜开。

这一晚，滨海市的暗网论坛炸开了锅：有人拍到废弃工厂的战斗痕迹，弹孔呈完美的狙击弹道，而现场留下的唯一线索，是用血画在墙上的狼形标志，狼眼处的弹孔里，卡着半截染血的吉利服布料——那是银狐撤退时，被萧战用匕首划破的。

就像十年前在边境战场，当血狼第一次在敌人胸口刻下狼形印记时，所有人都知道，这头孤狼的复仇，从来不会半途而废，而那些躲在阴影里的猎人，终将变成被追逐的猎物，首到鲜血染红每一寸他们曾践踏过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