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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瑶喝了一口啤酒，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
李慕抬眼看她，眉梢微挑：“你？”
“我怎么了？”陈瑶莫名被他这眼神看得有些不服气，“我不能喝？”
李慕没说话，只是视线往她手里的橙汁杯子上扫了一眼。
陈瑶：“……”
她一把抄起桌上剩下的半罐啤酒，仰头灌了一口，结果被呛得首咳嗽，眼角都泛了红。
李慕伸手把罐子拿回来，语气平静：“慢点。”
陈瑶捂着嘴缓了半天，才瞪他：“……你故意的？”
李慕：“你自己要喝。”
陈瑶咬牙，伸手又要去抢，李慕却手腕一抬，把啤酒罐举高了。她扑了个空，差点栽到他身上，慌忙撑住桌子才稳住。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近到陈瑶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海风的微咸。
“……给我。”她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
李慕垂眸看她，忽然把啤酒罐放到一旁：“别喝了。”
陈瑶：“凭什么？”
李慕：“你酒量差。”
陈瑶：“你又知道了？”
李慕没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递给她：“解酒。”
陈瑶盯着那颗糖，忽然笑了：“李慕，你该不会是怕我喝醉吧？”
李慕：“嗯。”
陈瑶一愣。
他承认得太干脆，反而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夜风拂过，串灯在头顶轻轻摇晃，远处海浪的声音忽远忽近。
陈瑶接过那颗糖，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掌心，温热的触感一触即离。
“算了，”她剥开糖纸，把薄荷糖丢进嘴里，“不喝就不喝。”
李慕收回手，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回去的路上，陈瑶的脚步比平时轻快了些。
“李慕。”她忽然叫他。
“嗯。”
“你以前……有喜欢的人吗？”
李慕脚步一顿，侧头看她：“为什么问这个？”
陈瑶抬头看着月亮，语气故作轻松：“随便问问啊，毕业旅行不都这样吗？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李慕：“没有。”
陈瑶：“……哦。”
沉默。
她又问：“那……以后呢？”
李慕：“不知道。”
陈瑶：“……”
她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小声嘀咕：“……跟挤牙膏似的。”
李慕忽然停下脚步。
陈瑶回头：“怎么了？”
月光下，他的眼神安静而专注：“陈瑶。”
“啊？”
“你醉了。”
陈瑶：“……我就喝了一口！”
李慕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耳尖：“红了。”
陈瑶触电般后退半步，捂住耳朵：“……这是热的！”
李慕收回手，点头：“嗯，热的。”
陈瑶：“……”
回到民宿后，陈瑶径首去了浴室，冲了个冷水澡才冷静下来。
等她擦着头发出来时，发现李慕正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那罐没喝完的啤酒，看着远处的海。
陈瑶犹豫了一下，走过去站到他旁边。
夜风微凉，带着海水的潮湿。
“李慕。”她轻声叫他的名字。
“嗯。”
“我们以后……还会这样吗？”
李慕转头看她：“怎样？”
“就是……”陈瑶捏着毛巾，声音越来越小，“一起吃饭，散步，看海……”
李慕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手，轻轻揉了揉她半干的头发。
“会。”
陈瑶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月光下，他的目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只要你想。”他说。
陈瑶心跳漏了半拍。
她张了张嘴，还没想好要说什么，李慕己经收回手，转身往屋里走。
“早点睡。”
阳台的门关上后，陈瑶盯着李慕的背影，咬了咬下唇。
——真是的，不知道主动点吗？
她攥紧毛巾，心里那股莫名的躁动像海浪一样翻涌。理智告诉她应该回房间睡觉，可脚却像生了根似的钉在原地。
“李慕！”
她突然喊了一声，声音比想象中要大。
李慕的脚步顿住，回头看她。
月光下，陈瑶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她深吸一口气，三两步走到他面前，仰头瞪着他。
“你就这么走了？”
李慕垂眸看她：“……不然？”
陈瑶：“……”
她忽然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下一秒，她伸手揪住李慕的衣领，猛地往下一拽——
“——笨蛋！”
她的唇瓣重重撞上他的。
这个吻毫无技巧可言，甚至称得上莽撞。
陈瑶的牙齿磕到了李慕的唇角，淡淡的铁锈味在唇间蔓延。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瞬间松开手想后退，却被李慕一把扣住后腰。
“跑什么？”他的嗓音低哑，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危险意味。
陈瑶的耳尖烫得快要烧起来：“我……唔！”
李慕低头，重新吻住她。
这一次，他主导了一切。
他的唇比想象中柔软，带着淡淡的薄荷糖的味道，舌尖轻轻撬开她的齿关，温柔又强势地侵占她的呼吸。陈瑶的大脑一片空白，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襟。
远处的海浪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甚至自己的心跳声——全都模糊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她只能感受到李慕。
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他扣在她腰上的手。
陈瑶的呼吸有些乱，嘴唇微微发麻，眼睛湿漉漉的。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憋出一句：
“……你早就想这么做了？”
李慕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唇角：“嗯。”
陈瑶：“……”
她忽然想起他今晚所有的反常——不让她喝酒，给她薄荷糖，揉她的头发……
——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她瞪他。
李慕：“怕你跑。”
陈瑶：“……我现在也想跑。”
李慕低笑一声，手臂收紧：“晚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进房间时，陈瑶的手机疯狂震动。
楚临风：【你俩上热搜了！！！】
楚临风：【[图片]】
楚临风：【这背影是你和李慕吧？！】
照片上，月光下的阳台，两道身影紧紧相拥。
陈瑶瞬间把手机扣在床上，耳根通红。
身后，李慕懒洋洋地伸手把她捞回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再睡会儿。”
陈瑶闷声道：“……楚临风知道了。”
李慕：“嗯。”
陈瑶：“赵铁柱和王浩肯定也知道了。”
李慕：“嗯。”
陈瑶：“……你不怕？”
李慕闭着眼，唇角微扬：“怕什么？”
陈瑶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身埋进他怀里，小声嘟囔：
“……算了，随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