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毛衣陷阱

第42章·毛衣陷阱

顾宅的落地窗外飘着细雨，苏晚晴抱着文件夹路过客房，忽然听见里面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她驻足片刻，透过门缝看见顾母正对着件未织完的毛衣发脾气，毛线针在竹篮里晃出细碎声响，袖口处绣了一半的顾家纹章歪歪扭扭，旁边散落着小宝的哮喘病历。

“又织错了……”顾母的自语混着叹息，银发在台灯下泛着柔光，“承泽那么瘦小，怎么能穿这么粗糙的毛衣……”苏晚晴想起今早小宝书包里掉出的羊绒线团，原来那些柔软的奶白色毛线，是顾母偷偷准备的。

“妈，需要帮忙吗？”苏晚晴轻轻推门而入，顾母慌忙将毛衣塞进沙发缝，翡翠镯子磕在红木桌角：“谁让你进来的？我只是……随便练练手！”话音未落，毛线针从袖口滑落，针尖还挂着半颗珍珠——那是苏晚晴设计的碎钻耳钉同款配件。

苏晚晴弯腰捡起毛衣，发现针脚虽乱，却在衣襟处藏着极小的“GZ”刺绣，与小宝黑客手表的缩写完全一致。顾母别过脸去，耳垂却红得透亮：“小孩子家家的，穿得像个小叫花子……我、我可没别的意思！”

“其实承泽早就想要奶奶织的毛衣了。”苏晚晴轻声说，指尖抚过顾家纹章，“他总说，奶奶的镯子和妈咪的碎钻一样亮。”顾母猛地抬头，看见苏晚晴腕间的碎钻手链——那是顾景深用她卖掉的苏家传家宝改制的，碎钻切面与翡翠镯子的纹路竟意外契合。

客房的座钟敲了七下，顾母突然夺过毛衣：“小孩子懂什么！”却在转身时，从针线盒里掉出张泛黄的照片——九岁的顾景深穿着她织的第一件毛衣，领口处绣着歪歪扭扭的“GJS”。苏晚晴忽然明白，眼前的老人不是记忆中的冷面家长，而是个笨拙地想用毛线编织歉意的祖母。

“当年……”顾母的声音突然哽咽，“我不该用苏家的事逼你们离婚。阿深那孩子，在火场里拼了命救你，却连句解释都不敢说……”她颤抖着摸向苏晚晴的碎钻项链，“这些年，他把自己关在实验室，对着你的设计稿发呆，连袖口的烧伤疤痕都不肯治……”

苏晚晴的视线模糊了，想起顾景深后背的疤痕，想起他在瑞士匿名守护的岁月。顾母忽然抓起她的手，将枚翡翠戒指塞进她掌心：“这是顾家传给儿媳的东西，当年我……”话未说完，小宝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妈咪！爹地说今晚吃火锅～”

顾母慌忙将毛衣藏进衣柜，苏晚晴却轻轻抽出衣襟一角：“其实织错的地方，可以改成熊猫头图案哦。”顾母一愣，看见苏晚晴用指尖在毛线间勾勒出熊猫轮廓，碎钻手链与翡翠镯子相触，发出清越的声响。

火锅蒸腾的热气中，小宝突然指着顾母的手腕惊呼：“奶奶的镯子和妈咪的手链会发光耶！”顾景深夹菜的手顿了顿，苏晚晴看见他耳尖发红——那对饰品的设计稿，藏在他抽屉深处的笔记本里，标题是“给晚晴的赔礼”。

夜深时，苏晚晴路过客房，看见门缝里透出暖光。顾母戴着老花镜，正在拆改毛衣袖口，毛线针上缠着小宝送的熊猫头贴纸。她轻手轻脚地放下杯热牛奶，听见老人对着空气呢喃：“承泽，下次奶奶给你织个会发光的熊猫……”

回到房间，顾景深正靠在床头看书，衬衫领口露出锁骨的朱砂点。苏晚晴想起顾母的话，指尖轻轻抚过他后背的疤痕：“阿深，其实妈她……”顾景深握住她的手，在掌心印下轻吻：“我知道。她今天偷偷问我，承泽的哮喘药该怎么选。”

窗外的雨停了，月光透过纱窗落在床头柜上。苏晚晴看见那里摆着件半成品毛衣，奶白色的毛线间，隐约可见熊猫头与碎钻的刺绣图案。顾景深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晚晴，我们的家，终于完整了。”

小宝的房间里，机械熊猫圈圈的眼睛突然亮起，投影出顾母织毛衣的画面。孩子抱着熊猫玩偶笑了，手表自动向顾景深发送消息：“爹地，奶奶的毛衣还差个熊猫尾巴，我们明天去买毛线吧～”

有些温暖，总在沉默中生根发芽。就像顾母藏在毛线里的歉意，像苏晚晴碎钻下的温柔，像顾景深代码里的深情。这些未曾言说的爱，终将在某个雨天，织成最温暖的铠甲，守护着这个历经破碎的家庭，走向更明亮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