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凝把护膝套上,跪了一下,真不错!
软乎乎的,一点不隔膝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有这好东西呢!
又从油纸里拿出包子,好香啊!
立刻塞进嘴里,一点都不淑女,十分的性情。
然后从佩囊里拿出信函,快速地看了一下。
倒是有些意外。
收回佩囊。
把嘴巴里的包子吃完,拍了拍手,转头对杨峰笑道:“跟你们大人说,多谢他了,明日老地方见!”
杨峰觉得三公主的笑有些晃眼,明媚又灿烂,明明她现在情况不太好,跪在大殿前,可她的笑,轻快又坦率。
果然,能周旋在几个权臣之间的女子,肯定有过人之处。
杨峰有些担忧的离开。
*
春月楼里。
程君凝靠在窗边,看着街市的繁华。
看着那道出众的身影下了马车,走进春月楼。
整理了一番,连忙坐直了身子,看了一下身上的衣裙。
昨晚罚跪结束,她连夜找了宋若瑶的信息。
她在两年前就嫁人了,不过,她的夫君一年前被派往江南为官,她也随夫去了江南,不能亲眼观摩。
宋若瑶的性格是温婉柔顺的,喜欢穿素雅的衣裙,妆容也是淡妆。
原来,谢砚初喜欢这样的类型啊!
怪不得她不讨喜的,完全相反。
所以,她今日穿了一身的素白,头上也是清汤寡水,嘴上抹了点淡淡的唇脂。
出门前,站在铜镜前瞧了一眼。
要想俏,一身孝。
眉头轻皱,眼尾下垂,再配上莫名的忧伤。
突然发现自已也能娇弱无骨,楚楚可怜。
好像发现了新世界,程君凝的眼神亮晶晶的,透露着狡黠。
看她不迷死谢砚初!
雅室的门被推开,一袭绛紫色的衣袍映入眼帘,配上那张清冷的脸庞,竟有十分的艳色。
真是净化眼睛呢,这样的男人抢过来当驸马,看着也顺眼。
程君凝收住眼底的惊艳,换上柔弱无骨的娇软模样,气都只能呼半口的那种。
捏着嗓音,“谢御史,昨日多谢了。”
双手叠放在腰间,微微屈膝,盈盈一拜。
程君凝把自已都柔弱到了,演得真像。
然而,谢砚初蹙起浓墨般的眉头,忽略掉不适感,“不用谢,只不过是为了送信,掩人耳目。”
嗯?原来是这般啊!真无情!明明都送人家羊毛毯了!
想到羊毛毯,脑子突然恍然,昨日罚跪时,一定是很惨很可怜,他就动了恻隐之心。
这人果然喜欢柔弱可怜的!
程君凝收回自我感动,继续装宋若瑶,捂着嘴巴,微微一笑。
谢砚初眉角抽了抽,移开眼神,不想看,提步往里走。
程君凝本想迈大步的,想到不能,要柔弱,脑子决定迈小碎步,然而,脚已经迈出去了。
脑子和腿没有协商好,正好赶上转身,迈出去的腿就勾上了另外一只转弯的腿。
然后身体就失控,往前栽去!
慌乱之间双手就拉住前面的人的腰,脑袋撞到谢砚初的背脊上。
谢砚初被突然的抱住,本能的想避开,可是腰间的双手勾住了他的腰带,直接往下滑。
他为了保护自已的腰带,不得不抓住程君凝的手臂。
程君凝庆幸没摔倒,有些尴尬的站起身,“哎呀!不好意思,脚滑了!”
这才发现从后面抱着谢砚初呢,衣袍的手感正好,腰真细,赶忙收回手。
却被谢砚初阻止,程君凝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抬头望着上方的男人,“怎么了?”
谢砚初扭过头,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殿下卸了微臣的腰带!”
说完,抽回她手里的腰带。
程君凝这才发现,无意中解开了他的腰带,连忙干笑道:“抱歉啊!无意之举,绝对没有冒犯之意!”
谢砚初没有搭理,而是背着身子,慌忙的系着。
对于他这样知礼守序的人来说,在他人面前散了衣衫,哪怕是无意之举,也是非常不雅之事。
程君凝看着他那细腰,还有那的,回想着刚才的触感,身材真实有效呢!
谢砚初在前面扣了半天,然后,转过头,神色恼火,“腰带扣头坏了!”
“嗯?”程君凝想走到前面去看看,被他一把拦住,警告道:“非礼勿视,殿下!”
程君凝努了一下嘴,真是规矩准绳下教出来的好孩子。
扣头坏了而已!衣襟散开,里面还有中衣遮挡着呢!
程君凝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一根黑色的男士腰带,这是她有时候乔装打扮需要用的,不能带回皇宫,都丢在这里。
“这一根,你暂且用着。”
谢砚初看了一眼,眼神里疑惑,为何她这里会有男人用的腰带?
想到她的那些传闻,垂下眼帘,想必是哪个权臣的。
没接,而是抓着腰间的衣裳,然后,交待屋外的杨峰去买一根腰带上来。
雅室外的杨峰一脸的震惊,这!!青天白日的,大人就和三公主!!!
不敢细想,赶紧下去。
程君凝没有继续,而是收回手,“真矫情!”
谢砚初冷着眼,也不接话。
两人相背无语。
很快,杨峰送来腰带,谢砚初穿戴好,脸色才好看了些许。
两人坐到蒲团上,程君凝想到昨日事情,不能让他无解。
于是,捏着嗓子,垂下眉眼,带上丝丝忧伤,“昨日,我和崔皓珩确实是在一起,可是不是她们说的那样,你可不要误会,我还是喜欢你。”
谢砚初面色无动于衷,好似听到笑话一般,不予理会,而是说:“前晚跟踪到黄屈。”
程君凝虽然已经从昨天的信上得知,谢砚初得到了另外一条线索,还是问道:“你怎么得到的?”
崔皓珩明明说他的人也跟踪失败。
如今两人在一条船上,谢砚初也不隐瞒,“微臣布置了数条线,只有一条成功。”
难怪!不愧是谢砚初,脑子好使。
程君凝眼底有了欣赏之色,捏着嗓子问:“如何了?”
谢砚初浓眉轻皱:“黄屈去了一个破庙,同一个男人接头,听他们对话,应该是往来的账目。”
“他们提到了一个地方,叫常丰县。昨日微臣查过,是一个小县。”
"地点偏僻,也不是当年的受灾地,离消释县还有一千里。”
“黄屈的账目交给了谁?”程君凝轻触着柳眉,声音柔弱无力。
谢砚初瞥了一眼,“微臣还在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