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申城后,两个人就着手准备婚礼的事宜。
但是,生活没有完全顺风顺水的。
因为海上工程投标失败的事,牵扯出很多人和事。有人在证券市场上融券做空新瑞达集团的股票,新瑞达的股票也确实是一直在持续走低。
黄文睿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但是其他股东已经坐不住了。尤其是几个自然人股东,他们当面向黄文睿发难,指责他决策失利,导致在海上工程投标中,本来占有明显优势的新瑞达海工子公司铩羽而归;而且在这个敏感时刻,他还要公布这么糟糕的婚讯,对市场信心更是很大的打击。
上市公司实控人的婚姻状况是需要向证券管理机构报告的,并且要向市场进行信息披露。如果不是因为有法律规定,黄文睿当然也不会故意戳在枪口上,赶在这个时间披露婚讯,但是他也绝对不可能为了市场信心暂时不结婚,现在对于他来说,老婆最重要,其他的事都是可控的。
黄文睿坐在会议室里,看着老股东对他大放厥词,并不说话,大约过了10分钟,会议室里的氛围已经从高潮部分转向沉寂。
跳出来指着他鼻子喷的主要是他父亲时代留下的三个老股东;投资机构的股东代表都是很淡定的,代表也就是上个班,不至于站起来喷他。
和黄文睿之前预想和分析的情况差不多。他清了清嗓子,平静的嗓音里带着一贯的略微沙哑,“在座的各位有的是和我父亲一起并肩战斗过的元老,有的是我的好友,有的是为新瑞达注资的机构代表,我对各位只有尊敬,对各位的忧虑和诉求也是非常重视,我希望各位对新瑞达的未来继续充满信心,当然,不能建立在一纸空谈上。”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继续说:“如果各位能选择继续相信我,继续相信新瑞达,我非常感谢!如果不能,我也能理解。我希望各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如果股价不能回升到海上工程投标结果公布前一日的价格,我自愿以我的个人资产补偿相关股东的经济损失,计算方法是今日的收盘价和两个月期限届满之日的收盘价之间的价差,乘以相关股东的持股数量,但是以我个人在新瑞达集团的资产总额为限,相关各股东按持股比例受偿。”
股东们面面相觑,尤其是几个元老,当着黄文睿的面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黄文睿静静地等着。
一个姓李的元老问:“那黄总有什么条件?”
黄文睿还是平静地说:“我和决定参与的股东签订协议,如果两个月以后,股价回升到目标价格,自然人股东要从新瑞达离职并且按照法定程序逐步减持所有新瑞达的股份,另外今天的收盘价和两个月期限届满之日的收盘价之间的差价乘以相关股东持股数量,将此上涨部分的差价总额的50%支付给我;各位投资机构股东也一样,只是没有了从新瑞达离职和减持股份这一环节。”
这下投资机构的股东代表们也不淡定了,互相交换着眼神,有的在盯着黄文睿看。
黄文睿勾了勾唇角,显出三分谦和,七分矜贵,说:“你们考虑到明早,给我答复,我先让人起草相关决议草案和协议草稿。今天就到这里吧。”
说完,他扫视了一下投资机构的代表,潇洒地带着助理小陈走了。
黄文睿走后,会议室里又迎来了一阵声讨的小高潮,还是那三个元老在喧闹,姓李的说:“原以为小黄是个年轻有为的,没想到也是个玩世不恭的,结婚是能这么草率的吗,老黄是真出家了吧?什么都不管了。我儿子要是娶这么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我能容他,我就不姓李。”
姓沈的说:“就是说啊,投标的事也是莫名其妙的,一点都不上心,不作为,才会落标的。”
另外一个说:“我看他是中邪了,之前精明得很,遇到这个女的之后就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这女的有点邪气的。”
姓李的哀叹一声:“红颜祸水!老黄家门不幸啊!一辈子创下的基业就毁在这个败家子手里了。我反正不想陪他玩了,我要签这个协议。”
其他两个元老也都附和着。都是成了精的老江湖,他们是故意说给投资机构的代表听的,让他们知道有多少人要分盘子里的蛋糕,投资机构可能就要重新衡量一下了,毕竟黄文睿个人在新瑞达的资产就那么多。
几个投资机构的代表听得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了,他们都要回去向上级汇报、请示。
剩下几个人絮絮叨叨发泄完,也就散了。
第二天,正如黄文睿所料,三个元老股东都要求签这个协议,其他投资机构都是按兵不动。
投资机构之所以不签这个协议,也是相互通了气,经过谨慎考量的结果。投资机构和自然人股东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黄文睿个人占新瑞达的股份不到30%,如果所有股东一哄而上签协议,在黄文睿赌输了的情况下,僧多粥少,大家都拿不到多少补偿,但是如果黄文睿赌赢了,要赔给黄文睿的金额又是一笔决策失败的账要被基金投资人记在投资机构的头上,目前新瑞达的实体经营层面没有任何问题,股价下跌主要是一些利空的消息叠加,再加上有人恶意做空,所以,投资机构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什么都不做,静观其变,让自然人老股东去折腾。
当然,投资机构都不签协议,三个元老高兴的不要不要的,蛋糕三个人分总比八个人分要好。
接下来,黄文睿也按照承诺,在董事会、股东大会按照合法程序做出表决通过后,和三个元老股东签订了协议。
在黄文睿心里,这几个元老就像是身上的脓疮一样,能借这个机会把他们拔除掉,再好不过。但是,他也是在赌,战场上可能有常胜的将军,但没有必胜的将军。
现在,他终于可以安心和展晴准备婚事了。
展晴最近因为这些事,寝食难安,她觉得得罪姓张的老色胚和自已有关,馊主意也是自已出的。
她知道了黄文睿和股东们的协议,更加自责。
黄文睿只能一直安慰她,回到家里把她抱在怀里,哄着她说:“这点事不算什么,我都有安排的,你就放宽心吧,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办婚礼。”
展晴说:“搞不好你直接会因为这件事退出新瑞达了,你怎么向你父亲交待呢?”
黄文睿调侃说:“你是不是担心我变穷了,你以后不能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展晴说:“我不担心我过不了穷日子,我担心你,你对生活品质这么讲究,你过不了工薪阶层的生活。”
黄文睿说:“那你就得努力工作,赚钱养我了。”
展晴苦笑着,“我这三脚猫的刚出道律师,能赚多少钱?”
黄文睿撒娇说:“我不管,反正我赖上你了。”
不管黄文睿怎么逗她开心,展晴还是愁云惨雾了好几天。
好在曦娜最近总是找展晴聊天,倒是分散了她的一些注意力。
曦娜已经决定将孩子生下来,人都是有私心的,她爱着芮良辰,舍不得这段感情,更舍不得肚子里的宝宝,被刘盈打了一顿后,她也不再考虑破不破坏别人家庭的事了,每天沉浸在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的喜悦里。
刘盈一开始还是坚持不离婚,想拖着恶心芮良辰。但是,男人真的狠起来,是不念一点旧情的。芮良辰威胁刘盈,如果她拖着不肯离婚,就会动用他的社会关系,让刘盈丢饭碗。刘盈最在意她外企高管这个职位,当然要开始重新考虑这个事了。
刘盈是个精明人,要说她对芮良辰有多少感情吗?其实也没有太多,她最看重的是芮良辰的背景、财富和圈层,她当然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但是她不是那种宁愿鱼死网破的人,她更愿意多拿点离婚财产。
现在闹也闹过了,气也出的差不多了,她和芮良辰谈妥了离婚条件。
芮良辰还是按照原来的承诺,该给刘盈的钱,都给了她,另外还多给了刘盈500万,条件是刘盈不能争孩子的全部抚养权,芮思伊由爸爸、妈妈共同抚养,在爸爸家待一周,在妈妈家待一周。
其实,这正中刘盈的下怀,她是个好胜心强,报复心极强的人,在她的计划里,未来怂恿芮思伊在芮良辰家搅的鸡犬不宁,就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所以,在曦娜的肚子还没鼓起来的时候,芮良辰和刘盈办完了离婚手续,芮良辰去见了曦娜的父母。
曦娜的父母也不是傻子,逼问出了女儿已经怀孕的事,虽然生气,但是木已成舟,也只能接受了,但是对芮良辰这个女婿是十分不满意的,一方面是嫌他年龄大,一方面是对他出轨离婚这个事很反感。
其实,自从得知了芮良辰出轨这件事,展晴对他的好印象也是所剩无几了,但是碍于黄文睿和曦娜的面子,见面时也还是客客气气的。
有一天,展晴和黄文睿说了她对芮良辰的看法。
黄文睿说:“芮良辰是个性格比较软弱的人,这样的人很好相处,但是意志力也比较薄弱,但总的来说,他还远远算不上恶人。”
展晴说:“我知道他算不上恶人,只是觉得芮思伊可怜,这个年龄的孩子,什么都懂了,心灵伤害肯定有的。”
黄文睿说:“那也没办法,我小时候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你以为父母不离婚,对孩子就没有伤害了吗?”
展晴说:“我的意思是说,芮良辰一开始就不该出轨。”
黄文睿轻笑了一下,说:“所以我说,他是个意志力薄弱的人,我肯定不会出轨的,你放心吧。”
展晴狠狠地说:“你要是敢婚内出轨,我就废了你。”
黄文睿立刻来了精神,“你打算怎么废了我?废哪里?你自已也不要用了吗?”
展晴立刻没了刚才的气焰,转身要逃走,被黄文睿一把抓住,搂在怀里,就抱着上楼了。
两人有时候就喜欢这种你追我赶的小情趣。
黄文睿把她放在床上,在她耳边说:“今天你在上边试试?”
她红着脸说:“我不会。”
他笑着说:“其实和骑马很像,你想想练习盛装舞步时候的姿势。”
她因为害羞,嘴上不饶人,但是身体有点诚实,骑马她很在行啊,……,所以这次之后,两个人似乎又发现了新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