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丞犹如大梦初醒,赤|裸的身体被撞倒压在宋芝身上。
他却没了半点对宋芝的非分之想。
衣服来不及穿,萧丞迈出一条腿往前跨,车子迎来第二次撞击,比上一次还要狠。
萧丞来不及站稳直愣愣的头朝中控栽下去。
宋芝睁开眼,黑色的车窗透过多束白色灯光。
萧丞爬起来坐到驾驶位时,奔驰商务车头前围堵了三辆越野车抵着车头。
再看一眼倒车镜,和车身左右两侧,被围满了车,水泄不通。
连倒车的余地也没有。
萧丞暗道完了。
他跑了这么远,就是为了防着霍祯昀,还是被他找到了。
越野车上下来一个肩宽腿长气势凌冽的男人,手里握着一个红色的迷你小锤子,一拳砸在车窗上,奔驰商务车的玻璃碎成了蛛网状。
霍祯昀扔了破窗锤,被黄子恒捡了起来。
宋芝躺在座椅上,清楚看到那拳头逆着灯光往车窗上又招呼了两拳。
车窗才像破烂似得被他打掉,紧接着主驾驶的车窗也被敲碎。
大股的新鲜空气涌入车厢,宋芝也宛若获得新生般,松了口气。
车窗掉下去的一刹那,站在外面的霍祯昀就看清了宋芝身上的情形。
“你们都转过去。”他命令。
宋芝怔怔望着他,这一刻他真像童话世界里的白马王子啊。
霍祯昀脱掉身上的夹克外套,搭在宋芝身上,上车后找到绳扣,替她解开了绳子。
全程黑着脸没多问,多说一句话。
萧丞在副驾驶哆哆嗦嗦的,头也不敢抬,更别说往后看了。
绳子解开后,霍祯昀帮她穿好裤子,没喊没闹更没哭。
也没向霍祯昀解释一句,她是否清白。
宋芝躺在椅子上缓解身上的药性,和车下面的黄子恒简单交代。
“麻烦黄特助,把他内|裤穿上带下车。”
奔驰商务车座位上掉落的全是碎玻璃渣,霍祯昀阴沉着脸抱着宋芝换了一辆车。
两人在车内沉默不语。
车外萧丞只穿了一条底裤面朝下趴在地上,满身沾满黄土,狼狈的像在地里打了几个滚儿的泥猴。
黄子恒的皮鞋抵着他后背皮肉,一整个石墩子的作用。
萧丞动也不敢动,他面前围了一圈儿爷们儿。
霍祯昀双腿交叠矜贵冷漠地阖眼,没有要下车动手的意思。
宋芝在车上大概缓了有一个小时,才觉得手脚有了些力气。
她拉开车门下车,鞋子接触地面的那一刻激起无数细密灰尘,腿还是有些软,就见车上的男人一言不发地绕过车身,揽住宋芝不盈一握的细腰,做了她的拐杖。
周围植被茂密,宋芝四周观望一番,让人撅了根树枝过来。
有兄弟很有眼力见的从越野车上递了小马扎给宋芝坐。
霍祯昀站在萧丞身后,车灯只打到他腰胯处,工装裤被车灯照的反光,一张脸晦涩不明隐在夜色中。
宋芝对身边的兄弟打了个招呼,“帮个忙呗,帮我把他腿分开按住。”
萧丞一听,耳朵竖起来,大声叫,“你要做什么?”
宋芝冷艳的面孔,漾起阴冷笑意,“把你做了,行不行?嗯?”
萧丞毛瞬间炸了。
“你敢。”他像只撕心裂肺的野猪嚎叫,“我可是你姑父,你敢弄死我?这是犯法的行为,难道你不知道吗?”
宋芝默了默,不置可否地点头,她噘嘴有点子俏皮,“是啊。你是我姑父,可你刚才想强|奸我,难道你没劝劝自已,那也是违法行为吗?”
她像暗夜里带毒的毒花,一开口精准无误扎死了萧丞最后的希望。
宋芝居高临下欣赏着萧丞绝望,惊恐的表情,她赞叹,“你的表情可比我的丰富多了,我好喜欢看,你再多做几个表情,我怕等一会,你脸上除了眼泪,就没别的了,那我还欣赏什么?是吧萧丞。”
面前年轻女人的声音轻飘飘的,萧丞脊背发麻,此刻他承认,他后悔了。
为什么觉得,宋芝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会很恐怖变态?
带着些许燥热的晚风吹走空调车带下来的凉意,宋芝拿皮套扎起长发。
她手里拿着细长的小树枝指挥,点着某个方向,睇了黄子恒一眼,“踹碎。”
黄子恒一怔,不由得胯下一紧。
毒辣!
这是他内心想到的最贴合的形容词。
太劲爆了。
幸亏不是他老婆。
这种狠劲跟他老板真是绝配,一般男人驾驭不住地类型。
黄子恒听从指挥,残忍地抬起脚。
萧丞目眦欲裂,亲眼目睹那只脚是如何落下,他自已却像砧板上的猪肉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安静的空气,似是被人划开一道漫无边际的口子,萧丞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嚎叫。
跟农村杀年猪的绝望叫喊声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是年猪会死,而萧丞生不如死受着非人的折磨。
宋芝表情淡淡看着一切发生,仿佛情绪没有一丝一毫波澜。
又像是见惯了大场面,觉得眼前发生的事情,不值一提。
她恨透了世界上的恶人。
她只想要简单的幸福,却像直视太阳那么难。
过了几分钟,宋芝觉得索然无味,“送警局吧。”
有仇当场报完,身心舒爽够了。
而且她还是感觉不舒服,浑身酸软无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想睡觉。
萧丞身上的黄土被汗水打湿颜色变暗。
又被拖死猪一样,拖上了越野车后备箱,连座位都省了。
所有人都上车后,外面只剩下黄子恒,宋芝和霍祯昀三个人。
黄子恒瞥了眼霍祯昀,很有眼力见默默地上车。
“回你现在住的地方,还是回我们家……”话说到一半,霍祯昀又改口,“说错了,是我们之前住的地方。”
宋芝有一种,霍祯昀刻意要跟她疏远的感觉。
心底里不自觉酸了下,垂下眼睫道:“喜润宜居。”
黄子恒坐在车上望着车下的两个人。
真是一类人,换成一般女人,经历这样的事情,只会大哭大喊大叫,又或者早就对着男人撒起娇,诉委屈了。
宋芝跟那一般女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从他们赶过来一直淡定到现在。
他想,这大概是,老板这么痴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