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将军嫡孙都往许愿树下走。
大丫远远盯着,找了个隐蔽角落坐着,叫了碗茶喝。
二丫三丫挤在最前面看热闹。
许愿树下陆陆续续走来了单身适婚男女,随意盘坐在树下。
端茶倒水的丫头也在里面,她的周围全是女孩子。
三丫纳闷,按照那丫头的性子,此刻应该是挨着她的如意郎君……
难道那人已有家室,或是已经过了适婚期?
三丫一阵胡乱猜测。
忽的,就见倒水丫头眼睛一亮,愣愣盯着某处目不转睛。
三丫顺着目光睛一看——
嚯,着实吓了一跳!
那竟是一个九岁上下的小男孩,被一堆女人簇拥着左拥右抱,小小年纪就有一副海王的样子。
她竟然好这口?!
就在离那不远的地方,二丫看到了一道伟岸的身影,整个人呆住!
是他!
又看到他了!
二丫欣喜若狂。
树下的男女唱起了七月七歌赋,然后闭上双眼,小声祈福。
礼毕,女子散去。
男子们开始寻找合心意的姻缘带,每人只能摘下一条丝绦,且摘下就不可退换。
选定后,就得和丝带上对应的女子一起过完三日女儿节,除非女子拒绝,三日之后良缘可否促成,还看个人造化。
太子转了一圈又一圈,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丝毫没有要摘的意思。
虎背熊腰的将军嫡孙爬到树干高处,摘了一条最上面的。
二丫目不转睛凝望着的那位似乎兴致不大,就近随手摘了条,她的心跟着一紧,连呼吸也放慢了。
男子们摘了姻缘带陆续散去,接下来,他们还要按照带子上的住址去征求姑娘的意愿。
到这里,祈福仪式就结束了。
大丫逆进人流去接爹娘,与熟人擦肩而过也浑然不觉。
蓦然回首,人群中,慕容山伯瞧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越来越远,竟有似曾相识之感。
她是谁?
庞家人看完热闹都饿急了。
他们钻进菜馆点了几个小菜,一边赏景一边闲聊。
二丫满腹心事无人知,苦闷极了。
一次偶然,两次必然,三次不就是命中注定?!
如果她生活在一本小说里,这人岂不就是作者大大给她强行安插的对口CP嘛!
怎么个也得搭上线聊聊,不然作者剧情咋发展。
唉,这小说没我,迟早得崩!
她正看帕睹物思人,抬头就见一熟悉身影从窗前匆匆走过。
二丫立马跟了出去。
“哎!二丫,你去哪儿?!”
娘亲话还没问完,人已经跑不见了。
“你就别管她了,难得出来一趟,想去哪儿就让她去吧!”
平日老待家里,都给孩子关坏了。
庞隆看了看没影的孩子。
他的心已经死了,死的透透的。
先是光丫头,再是四丫……
还好三丫听话,虽然整天惹猫逗狗的,倒没给他整什么幺蛾子。
哦,还有大丫,嗯……不对,好像有个欺君之……嘤嘤嘤。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那人步履轻快,一看就是练家子,二丫跟得有些吃力。
这是要去跟福带上的姑娘赴约吗?
不对,他行色匆忙倒像遇到了麻烦。
两人在几条狭长的巷子里左拐右拐,二丫好几次差点把人跟丢,但好在眼力不错,每次都能找到正确方向。
跟了许久,那人蓦地消失在一间院子前。
二丫彻底傻眼,整个人呆在原地左瞧瞧右望望。
她敲了敲旁边的空房子,见无人应答,便道了声歉,推门而入。
那是个颓圮的老院,青苔葱茏,蛛网遍布,几间空荡荡的屋子落了一层厚厚的尘灰,不见人影。
看样子应该很多年没有人住过了。
本应种上鲜花的园子也被荒草荆棘笼罩,她低下头,轻轻叹息。
死作者,老作妖,有本事直接把人送她面前来!
二丫抬头望天,一片蔚蓝。
正灰心转身,却没想,一个人影忽地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进了视线。
是他!
那道身影很快,快得像一阵风,眨眼便把她掳到了墙角,扼着脖子,牢牢压在荒棘之上。
二丫闷哼一声,秀眉紧拧。
地面的尖刺穿透布料,深深扎进后背,痛得她呼吸一滞。
“你找我?”声音冰冰冷冷,犹如毒蛇吐信,在她耳边泛着凉意。
“我……”二丫抬头,紧咬的唇瓣还带着丝丝腥甜,美眸剧颤!
那是一双多么冷漠的眼睛!
可怕的眼神透着一股窒人的杀意,寒冷又凌厉。
二丫猛地后悔起来,自已就不应该这么莽撞。
这里是旧时代,一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
也就是说,她真的会死!
见二丫被吓得说不出话,墨岩倏地皱起眉头,一把扯掉她的面纱。
二丫吓得闭上双眼,猛地撇开头去。
不知何时,已流下一行清泪。
“你……不记得我了。”
她喉头沙哑,细若蚊鸣。
哭唧唧的腔调,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墨岩一时语塞,想他自幼混迹江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什么蛇蝎毒妇,什么娇俏佳人……无一不是带着几分姿色。
可这——他还是生平第一次遇见丑女计。
一时无语凝噎。
不知道对方是太看得起自已,还是太小瞧他了!
“你不会想说,我救过你或是有恩于你。”想要以身相许吧?
墨岩沉着眸,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要是她敢说一个“是”,就直接扭断她的脖子。
笑话,他一个十全恶人,怎么可能做好事。
这种骗人的鬼话,这么多年听都听腻了。
“是。”
墨岩冷笑,勒紧了她的脖子。
白皙细长的脖颈,脆弱得轻轻一使劲就能扭断。
他喜欢看人挣扎痛苦求生的样子,特别是那些想要算计他的人。
“咳咳……帕……子。”
二丫觉得自已完了,羊入虎口,小命难保。
事到如今只有尽量勾起那人同情,寄希望于他残存的人性可以饶她一命。
脖子上的大手冰冷狠厉,勒得她喘不上气,二丫挣扎着拿起那张随身携带的帕子,拼尽全力举到他面前。
墨岩顿了顿,迟疑着,慢慢松开了。
好似终于想起,他罕见为人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