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内丝竹悦耳,莺歌燕舞。
唱完了《西游记》便无甚可看,太子打着哈欠,不知不觉入了几回梦。
等忽的被夜风惊醒,泪眼朦胧间,好似见到了什么有趣的玩意。
他挥着金色长袖,朝光丫头一家走去,兴致大起。
光丫头眼皮跳个不停,用手指按着也无济于事,心里一阵嘀咕,再抬头,不见了那位哈欠连天的太子。
“恭喜庞侍卫!如今已是中郎将了!”
太子满面春风,大步夺来,身后的随从众人也小跑紧跟着。
周围众人见是太子,全都埋头行礼,庞家人也跟着做。
太子挥手示意众人礼毕,走到光丫头跟前,没等她开口,便接着说:
“来!跟本太子到太子殿去,看看本太子的骑行功夫如何了。”说罢先行一步。
不是问,也不是邀请,这就是命令!
光丫头虽不悦,但也不能违抗,将家人托付给三丫也离开了席位。
这么一弄,入座的仅剩下庞家三老和庞二庞三两姐妹了。
大丫在远处观望,一切尽收眼中。
慕容山伯也在另一方远远地看着她,一颦一簇都好看过看台上的红红绿绿、桌上的美酒佳肴。
他忽的一下迷茫了。
自已究竟是喜欢那个酷似英台的姑娘?还是那张,酷似姑娘的脸?!
他紧握酒杯,久久不能回神。
宫廷外。
墨岩独坐高台。
闪电揪着一个女子扔到他面前:“就是她花钱雇的人!”
“哼,要杀便杀,别磨磨唧唧的!”
女子抬头,墨言才发现这人有些眼熟。
闪电在他耳畔耳语,解释了一通。
原来,是上次接的那单抢亲生意,她是那个花娇新娘的——姐姐。
花娇新娘流产死后,她便一直寻找仇人,如此便寻到了墨岩这里。
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无法与整个无情帮抗衡,也没法杀了墨岩给家人报仇。
于是,她偷偷打听,知道了二丫的存在。
“这女人好歹毒,就想让帮主您尝尝失去至爱的滋味!”
“谁不知道庞家二姑娘是帮主的……小鸽子。”
看了眼瞪着他的帮主,闪电立马捂住嘴。
过了会儿,又接着愤愤道:“那蠢货是新入帮的!”
傻了吧唧地就被人当枪使了。
墨岩双眼冰寒,冷声道:“看来,这杀人以外不用向我汇报的规矩得改改了。”
说罢,看了眼面前慷慨赴死的女子,淡淡说道:“瓮刑!”
闪电一惊,这可是帮里的极刑,无一不对大奸大恶之人,看样子帮主是真的生气了。
他拖着那女人进了刑房。
“凡是有关庞家的生意,无情帮内任何人不得接!”墨岩传令下去。
四丫和慕容昙一个往前拖拉,一个向后硬拽,磕磕绊绊,终于走到庞宅外。
慕容昙气愤道:“你姓庞?你竟又骗了我!”
四丫也不着急辩解,把他领进屋坐下,当面翻起了百宝箱。
自从拿到了钨矿,地图就派不上用场了,四丫便把它压在了箱底。
慕容昙被她一屋子稀奇古怪的东西吸引,一时忘了地图的事,一个个指着,好奇地问:
“这是什么?干什么用的?”
“你手上的是卫生巾,女子月事用的。”
吓得慕容昙手一抖,一下缩了回去,双耳通红。
难道她这么小已经……
四丫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想多了,忙说:“那是给母亲做的!”
慕容昙一笑,分外尴尬:“这个呢?”
“泵,从地底下抽水的东西。”
见他没听懂,四丫放下手中的瓶瓶罐罐,拉着他跑到井口边,打开开关,安装上的管道一阵响动,水哗啦啦顺着龙头流了出来。
慕容昙惊叹!
“这地底下就是放了泵,才能让水从低处往高处流。”四丫解释说,“我拿了钨矿是想做个太阳出来,只可惜时机未成熟。”
慕容昙从眼花缭乱的新鲜事物里回过神。
“太阳?你能做出太阳?!”
一双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满是不可思议。
今日本来是想调戏一下逃走的姑娘,却没想被眼前神话一般存在的东西扰了神,不敢置信。
“你是……神仙?”慕容昙试探一问。
忽地又发觉自已问的可笑,赶紧转开话题:“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这回不骗你了,小女庞四。”
“不过我也不算骗你,爱迪丝是我的别名。你看,我做的每个东西上面都刻有这个字。那是我的品牌。”
说罢一一拿起宝贝,让他在放大镜下看得清清楚楚。
真是个随意的名字,怪不得她会……
当空的太阳悄悄下落许多,慕容昙看了眼天色:“时间不早了,我且把那地图暂放你这儿,改日来取。”
“好呀好呀!慢走不送!”四丫也不留人,挥舞着双手,欢送他出门。
太子殿内一阵乒里乓啷。
木质车轮摩得不成圆形,他却依旧乐呵呵,颠簸地骑给庞光看。
他骑得稳当,只是那些炫酷的技能做得有些惨不忍睹,光丫头蒙眼不忍直视。
“走,本太子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他们穿堂进院,走进一片竹林,竹林里有一间小木屋,差不多和藏马城城口的公厕一样大,只放得下一张不大的木床,庞光正纳闷。
太子把灯放到书桌上的凹痕里,又把凳子四脚插放到床下的槽洞中,地面瞬间打开,露出一个向下的地室。
光丫头随太子顺梯而下,光线越来越弱,直到走过一处拐角,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一座热闹的酒楼映入眼帘。
四处张灯结彩,坐满了形形色色的男子。
大型相亲俱乐部?
光丫头脑袋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这里是双龙堂,没有熟人引荐你还别想进。”太子说着从下人手里接过两个面具,递给她一个,戴上道:“不要泄露自已的身份,戴着面具,日后照见面来,谁也不认识谁。”
太子之所以会带女扮男装的光丫头来,就是想看她笑话。
楼内全是相同的面具,太子一进人海便眨眼不见。
光丫头深知太子的戏耍之意,气急败坏地低声咒骂了两句。
她原路返回摸索了一阵,打不开机关,只能戴上面具再找出路。
她顺着楼梯穿过一对对蚊香,上上下下找出口。
见有下人端盘经过,忙拉住人问:“这楼怎么出去?”
“公子不知?这里没门,都是从楼顶洞口扔下的绳梯爬出去的。”
她仔细一想,自已的确是走了很久的阶梯。
太子竟给自已修了一条直通的密道,太嚣张了!
那人又说:“公子第一回来?不用担心,每隔三个时辰,我家老板都会叫人放下绳梯来接。”
光丫头一听,大松一口气:“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还有两个时辰。”
天呐……还有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