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他手里的家伙是根绳子,而不是刀剑之类的玩意,不然她肯定直接放弃挣扎。
她挥舞起软绵绵地拳头,故意露出那个小巧秀气的虎指,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奶猫。
但二丫并不自知。
甚至还学起了电视剧里的跆拳道,摆出一个行家的姿势,想要用气势吓退对方。
老伙计四舍五入也是五十的人,在慕容国也算得上老年人,身体自然比不上青壮年。
二丫这么想,却也没考虑自已只是个柔弱的小女孩。
她还像模像样地学着光丫头,朝老伙计做了几个唬人的动作。
那余光就瞧着逃跑路线,一点点比划着,挪动过去。
但她不知道,她此刻的动作在老伙计面前更像是……
歹徒兴奋拳!
嘿!哈!
扭扭屁股,抬抬大腿……
她、她……她勾引我?!
老伙计瞳孔大震!
老了老了竟然还被小姑娘这样对待!
忙红着脸偷瞧四周,生怕被人看见,连着一起被耻笑。
那群人终于追来了,都没心情看节目,直接一个麻袋,把她套住。
二丫顿时不动了。
没心情。
完了,就这么着吧!爱咋咋地!
她被人扛到了破庙里。
松开袋子,只给她露出个脑袋。
见二丫没大吼大叫,安安静静的,那些人也没给她嘴里塞抹布或者臭袜子什么的。
她安安静静,那带头的却是哔哔哔个不停,一直朝她诉苦。
“呸,你家老三真不是个玩意!”
“坑了我那么多钱,害得我被东家赶走,只能接些下贱活!”
原来,这人是庞隆对家店铺的,掌柜的侄儿。
之前在那里干活,被三丫用换金锭的法子坑走了钱,让掌柜上头的人给赶走了。
于是心生怨恨,跑去找三丫吵架,啊不,是理论。
结果可想而知,他怎么战胜的过舌灿莲花的三丫,自然被气得吐血。
他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恨!
于是等庞家人落单,他就挑最软的下手,发誓要让三丫吵架再也不敢还嘴!
敢还嘴,就戳她家人一刀,再说,再戳一刀!
桀桀桀……
二丫听得直犯困,实在没事做,干脆打起了盹。
话说这绑架信都发出去好一阵了,三丫人怎么还没来?
小生舔舔唇,抱怨了半天,口干舌燥,怪费口水的。
他没等来三丫,倒是等来了乌泱泱一群蒙面汉。
小生和一众山野汉子吓得摔了手里的水碗,站了起来。
“壮……壮、壮士!你们这……”
结巴话还没说完,便见对方抽出了宝刀,接着,脑袋骨碌碌一滚,便没了意识。
几乎是同时,一个接着一个落了下来。
脑袋落地的咚咚声直接吓醒了二丫!
她忙抱住自已,闭眼,蜷缩成一个球,可即使如此,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
对方人太多,动作又干净且雷厉,一个呼吸间,小生他们连惊叫都没来得及,便已人头落地。
墨岩用臂弯擦干刀上的血迹,拉下面巾,走到二丫身前。
他蹲下身,温柔地抬起她僵硬的下巴:“没事了,别怕。”
更怕了好吗?!
那人还用手捂着她的眼睛!
二丫脸色惨白得不能再惨了,可能死了三天都没这么白!
听声音,这人不就是那个……戳她小心心的阎王嘛?
怎么又遇上了啊?!
好家伙,被那几个人抓,顶多就是被恐吓,拿去威胁老三。
被他抓……那可就是要挨刀!
像是知道她疑惑似的,墨岩解释道:“我截获了绑架信,用不着他们。”
庞家其他人=他们……
二丫心里连连几个好家伙,这是要她死的悄无声息啊!
墨岩还记得自已说过,不会再见她,便将她轻轻背转,单臂捞起。
二丫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背靠着他的胸膛,吊在了他的胳膊上。
两条软绵绵的腿还在半空中荡着秋千……
“你看,我已经替你报仇了。”他掐着她的下颚,让她看这满地的狼藉。
他动作太快,二丫一个没注意就让血腥场景溜进了眼睛!
啊啊啊!!!
她整个人抽搐一下,直接宕机了。
这下,还想邀功的墨岩彻底急了!
夹着人就往医馆跑!
“小鸽子!小鸽子你怎么了?!”
“坚持住!我带你去看大夫!!”
墨岩跑进最近的街道,那街上,最有名的大夫是项玉他爹。
他夹着二丫,像一条矫健的豹子,一头冲进项氏药堂哄走了别的客人。
“大夫!快!麻烦看看她!”
项大夫皱眉,他不喜欢这么霸道的客人,但身为医者,还是习惯性地往病人身上轻轻一瞥。
这一瞥不得了,竟是个熟人!
“二姑娘!”向大夫急忙喊道。
见她眉头紧锁,没有半点反应,忙让墨岩将她放置在床榻上,把脉看诊。
墨岩也没闲着,将她之前的病例一一道来。
听到是小玉女,项玉也忙放下手里的活,提着工具箱凑过来,帮忙打下手。
“她脉搏很急,像是受到了惊吓。”向大夫沉眉。
“是,她刚遇到了一群贼人,肯定特别无助。”他垂眸爱怜地盯着二丫,眸中满是自责,“都怪我去的晚!”
项玉一听二丫遇到了贼人,紧张地将手里的东西捏得变了形。
“不过……这症状,和之前有次很像,应该没什么大碍。”他略觉怪异地歪了歪脑袋。
按理说,这种脉象,人早暴毙了。
虽急却稳,够暴乱却又相互平衡……
怪哉!怪哉!
“总之,可不能让病人再受刺激了。”
墨岩看看掌心的“忍”字,慢慢握紧了拳头:“放心,下次绝对不会让她再遇到危险了!”
天杀的贼人!
至于血腥场景,墨岩那,就觉得只不过是杀鸡宰牛,完全不觉得会是种什么可怕的画面。
二丫没什么大碍了,项大夫悄悄跑去通知她的家人。
项氏药堂前面是诊室,后边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杏林,杏林中建了一片供人养病的屋舍。
二丫被项玉转移到了最好的那间。
坐北朝南,通风又明亮。
墨岩全程将他的小鸽子紧紧盯着,倒也没有不许项玉碰她,只是眉头紧锁,目光冷厉地仿佛随时要爆发。
但看看手心,人又冷静了下来。
“你认识小鸽子?”他用笃定地目光俯视着。
刚才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明显就是……很关心她的小鸽子。
“嗯。”项玉略微局促的点点头,“她是小玉女,我是小金童。”
金童玉女……
墨岩心中冷笑,眸底一片慑人的寒意一闪而逝。
项玉并没有发觉,还自顾自沉浸在回忆里,和他聊起了自已跟二丫相识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