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隆去找刘三的同时,三丫把自已手里的十几组表演班全召集起来,聚集到娱乐场三楼。
“这是一场没有彩排的戏,不能输,只能赢。”
她把一张银票砸到桌上。
“我打算从你们之中筛选一组,作为大使班,去往其他六百三十五个城池巡回表演。”
她又砸下一张。
“这一去,十年内都难再回京。”
再砸下一张。
“先选三人,一老少,一青年。”
她看着面前众人,冷不丁,将手里剩下的厚厚一摞全砸了上去。
“今天,谁有本事过了我这关,谁就可以进大使班,这里的钱全是你们的!另外还有最顶配的绩效奖金,人手一本优秀员工证书!”
舞台上分列站好的上百个演员顿时沸腾!
今天什么好日子?!
顶配啊!
所有在三丫手底下干活的人,也就只有白舍白秘书拿到了最好的绩效奖金,谁人不羡慕!
还有一本难求的优秀员工证书。
也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不怕水,也不易燃,红彤彤的布底金灿灿的大字,一个月仅发三本!
拿着这个证书,就相当于拿着三丫旗下产业的一票通vip!
不管去哪里,到哪家,都能拿到员工内部优惠价,还饱受崇敬!
有人想要收藏,价格出到了五百两,却仍被婉拒。
这事一出,优秀员工证书就成了这些打工仔们的梦中追求!
离开京城十年又怎么了?!
做他们这行的,哪个不是孤家寡人?
就算有几个成了亲,那也是在三丫这里赚到了钱,最近才置办的。
他们这些跑江湖的,风餐露宿,如今却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谁不是靠着三丫喝的高汤!
这高汤又浓稠又香甜,偶尔还能吃到点肉来打打牙祭。
哪个不是庆幸自已跟对了人!
现在一听,又有好事来,各个铆足了劲表演。
三丫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一个个上台试镜。
她给了一个场景限制,就要在场的人,完完全全用最真实的状态来表现,不要戏剧化的表演。
这些演员里,蛟龙帮的人占了一半以上,虽说戏剧表演不行,但本色出演确实表现出色。
三丫盯着他们上去,又下来,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伙计很有眼力见地给她添水,温茶。
一盏茶没喝上两口,人找到了。
敲了敲桌子,三丫指着三个人道:“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跟我来。”
她把人叫到化妆间,关上门。
这一关就是一个下午……
不知道三丫在里面跟他们说了什么,聊了什么,三楼的隔音可是出了名的好。
众人想窥探都窥探不出什么。
大丫坐在马背上,用手挡了挡头顶雪亮的阳光,随即一挥长鞭,拉着缰绳向前飞驰。
她身后拖着一个车厢,车厢里坐了个男人,被颠簸地东倒西歪,一个怪异的大箱子就在他身旁滑来滑去。
慕容山伯使劲抓住车窗,捂住发帽,才将自已的身形勉强稳住。
“英台!英台你慢点!”
可能是对他的惩罚吧,惩罚他非要跟着来,逼得慕容慈吹胡子瞪眼,最后不得不拜托大丫一路照顾好他。
恩师头一次求她,英台哪能拒绝,只得带上这个拖油瓶。
“此行不是去玩,万水千山会很辛苦,你真的想好了吗?”
“从未有过的明白!”
“……”大丫深吸一口气,策马扬鞭。
夜间,他们停在山岗上。
星星闪烁,流萤划过漫天星河,大丫拉开行李箱,从里翻出一盒火柴。
嚓嚓两声,点燃干草,夜风引燃了柴堆。
慕容山伯手里捏着一个火折子,呆在原地,这东西竟然比火折子还要好用!
他盯着她手里的火柴,目不转睛,连连惊叹:
“世上真有这么小巧的取火物?可为何我看不到火星呢,英台?”
大丫看看他手里的折子,也奇怪道:“山伯兄手里的东西哪儿来的?我记得慕容国没有这个。”
“这个吗?这是西域进贡的火折子,皇上赏给祖父,我临走前,他又交予我,整个慕容国应该不超过三个。”
“你祖父对你可真好。”
“那是自然,等日后你……你我成了一家人,我祖父便也……”
“咳咳!”大丫忙咳嗽两声,“我手里这个叫火柴,用的不是明火,是磷的易燃特性。”
“磷?那是什么?”
“那是一种化学元素。”
“化学元素又是什么?英台你懂得真多。”
“你问题也挺多的……一时半会儿跟你讲不清楚,这前行的路上慢慢跟你说吧。”
“好啊~”慕容山伯看着她,笑了。
微风拂过,两人鬓角的发丝也跟着轻轻飘扬。
面前的炭火噼啪作响,猩红的火星随着升腾的飞灰,一点点,温柔又缱绻地飘荡,慢慢升上星空。
没过一会儿,他又看见大丫从古怪的箱子里拿出了不少东西。
那是加了一层铁网的木质密码箱,大丫划拉两下才打开。
慕容山伯就站在旁边好奇地问。
他问得多了,大丫干脆拿一个就报一下名。
“电棍,防身的。”
“防狼喷雾,防你的。”
“花露水,驱蚊虫的。”
“摩擦电筒,不停按就能像灯一样,照明的。”
“折叠桌椅,摊开就可以写字、休息的。”
“多功能折叠工具……呃,万能的。”
“找到了!就是这个!折叠帐篷!”
慕容山伯目不暇接,好奇地一个个把玩。
大丫摊开帐篷,指挥慕容山伯一起安装,他连忙放下手里的小玩意,好奇地摸摸、弹弹。
帐篷里自带保暖睡袋,大丫还贴心地为他多准备了一个,慕容山伯钻进里面体验,整个人像是打开了新世界一般,满眼新奇!
“真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二丫推开窗,房顶上的墨岩倒挂下来,在她面前轻轻晃荡。
似是想让自已那张放大的美颜,暴击二丫的视觉神经。
“怎么了?”
“不知道大姐他们走到哪里了,也不知道老爹那边拒绝了那个掌柜,有没有遭到刁难。”她叹口气,忧心忡忡。
她一烦闷就手痒,手痒就想画画。
不知不觉已经拿出四丫特制的画纸,开始描绘窗外漫天的星光,以及倒挂在星光中央,那双深邃凝望的双瞳。
美丽的瞳孔,倒映着她被星光照亮的面容,时间都仿佛冻结在了这一刻。
那不是人该有的眼睛,是缪斯的喟叹,是天使的羽翼,是深不见底旋涡里遮天蔽日的星耀。
她盯地出神,手却越描越快,笔尖滑动在纸面上,磨出细微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