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不欢

第6章 沉于心底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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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莫言不欢
作者:
是芮不是苪
本章字数:
4686
更新时间:
2024-11-27

象子尾和柳白不自觉地看着岑弃悲,岑弃悲则刻意回避他们的视线。

屋内。

“言姑娘,一定是他来杀我了,今们在此,明天就不会有人护着我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珠玑嗓音沙哑,说着就又要哭出来。

岑殁已经换好衣服,她的面纱掉到了浴池里,被花瓣遮住,难以找寻。

她刚想割下衣料,又停了手。

反正他们已经看到我的脸了,罢了。

“你不会死的。”

她淡淡地回道。

岑殁瞥了珠玑一眼,她的妆容虽然已然不在,但多了几分清雅和纯粹,宛若出水芙蓉,楚楚动人。

她有些呆愣:“什么?”

岑殁随手拿走梳妆台上的篦子,帮她将头发梳好,整齐地披在身后:“不会有事的。”

铜镜里的珠玑动容不已,她轻轻抚摸着自已的脸庞,再次端详这张脸,不施粉黛也不失姝丽。

岑殁将篦子放下,打开门:“诸位久等了。”

席安看着冷欠:“阿欠,你要进去吗?”

冷欠心有余悸,但看着岑殁和席安,又生出勇气,她微笑点头:“当然要去。”

象子尾和柳白率先进去,席安冷欠随后,一脚踏入房门,席安回头看向岑弃悲:“阿非,你也一起吧,有你相护,阿欠和我都安心。”

岑弃悲应了一声,跟着进来。

岑殁一看阿非是他,又不自然起来。

柳白问道:“我们刚才谈到‘他’。”

象子尾点头,并不看柳白,而是直直盯着珠玑:“他是一个死人,他让我拿着水晶珠过来见你。”珠玑低着头,不敢直视他,但他步步紧逼,“他今晨死在城门口,靠在城墙上,腿被人砍下,死无全尸。血流了一地,和雨融在一起,渗进地里,又溢出来,黄泥里满是腥臭。”

他的语气与往日不同,冰冷又愤怒,柳白和岑殁认识的他,说话做事总是淡淡的,没有过多的情绪,没有高亢的声音,更没有此刻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的理智被吞噬了,有什么东西在啃食着他的平淡,朝着他的心湖投入巨石,激起巨浪,涟漪顿起,久难平复。

珠玑害怕地发抖,象子尾却并不打算放过她,他将水晶珠拿出,置于她眼前:“看着它,你知道这东西是哪来的吗?”

他将水晶珠放在自已眼前:“死人,是会说话的。你们听不到,我能听到。”

珠玑惊诧又恐惧地看着他,在她眼中,他与洪水猛兽无异。

“他是谁?昨天晚上吵着要见你,没多久就被人毒害,我在他的耳朵里找到了这东西,你认识吧?”

她心虚地移开眼,显然是认识的:“他……我……”

“说!”

这下不止珠玑,与象子尾相识的几人都都深觉怪异。

席安在此,不能让他这么下去了。

岑弃悲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拉过来,和珠玑分开一段距离:“冷静点。”

他眼中无半分惧意,倒是让岑弃悲没了底气。

他正欲开口,岑殁一下将他劈晕,虽然他马上就会醒来,但也比现在跟岑弃悲吵起来强。

象子尾的异样着实可疑。

为什么?

是什么让他变了模样?

是这里的东西吗?

珠帘、酒水、点心、浴池、纸……

岑殁一顿,看向柳白:“那张纸呢?”

“什么?”

“那张白纸,一字未写,在哪?”

柳白看向象子尾,岑弃悲立刻从他的袖口翻找,果然,那张尚带有泥渍的纸被他抽出。

象子尾悠悠转醒,揉了揉头,痛意未消。

岑弃悲并不将纸给岑殁,而是在席安的授意下,将它丢得远远的。

珠玑放在浴池边的纸会不会也是……

不容岑殁多想,柳白便走到象子尾面前:“去洗把脸吧,你今天不太对劲,有什么话,我和言姑娘来问。”

岑弃悲不等他回答,推着他往浴池那边走,将他的脸按到水中,再拎起来,顺手扯下红绸给他擦脸用。

算我求你,快点冷静下来吧,那个所谓的席公子可不是能任着你胡来的人。

岑弃悲如此想着,紧张地盯着象子尾,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无比有存在感。

“c……齐公子,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罢,他回头看向珠玑。

他眼中的阴翳没有完全褪去,但好在没有继续如方才一般紧紧相逼,而是老实地待在原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冷欠和席安的注意完全被象子尾吸去,岑弃悲感到如芒在背。

“珠玑,死的人究竟是谁?”

珠玑委屈地看着岑殁:“他是要来杀我的人派来的,那个水晶珠是信物,是告诉我,该把这五百两黄金给那个人了,我昨天晚上避而不见,所以今天就来人要取我性命。”

箭还在房间里,那股杀意盘踞在这里,无人能忽视。

……

老鸨哆哆嗦嗦地送他们离去,同时表示一定会护好珠玑。

有人知道今夜这里的风波,有人沉迷温柔乡,对此浑然不觉。

那些纸被岑殁小心包好,带走了。她不知道的是,岑弃悲偷偷拿走了一张,这是席安的意思。

冷欠、席安和岑弃悲与岑殁三人在门口分别,走的时候,席安还是有意瞥了象子尾一眼,岑弃悲面上不显,内心忐忑。

明天,他们将造访分衿院,射箭的人会被带过去。

这是席安应允他们的,无论人是死是活,都一定会把他们带过来,毕竟他们让冷欠受惊了,所以绝不可能放过他们。

夜很深了,街上没什么人,岑殁、柳白和象子尾相顾无言。

柳白和岑殁都在想案子,想今夜象子尾的失态。

柳白终究是开了口:“言姑娘,你是不是怀疑那张纸和岑二公子的那一纸恐吓信一样,有着让人激动起来的功效?”

岑殁:“是。但我看象仵作不同,他不仅仅是比往日冲动,活像变了个人。”

象子尾已然冷静不少,他一开始拿到水晶珠不告诉柳白是因为他被岑殁打断,直接被带来这里,尚算情有可原。之后他决定用这东西试探珠玑,和他们一起到了看台上,借反光引起她的注意,他知道珠玑选人的水袖是冲着自已来的。那之后,他越发不冷静,独自一人去见她,质问她,急切地想要从她口中得出答案。

柳白面露担忧,他停下脚步,岑殁和象子尾不解地扭头看向他。

他纠结犹豫,开口的那一刻却又转为坚定:“象子尾,我可以把你的事说出来吗?当着言姑娘的面。”

岑殁和象子尾对视一眼,象子尾微微怔住,点头:“可以。”

柳白深吸一口气:“一直以来,你都对你之前的事闭口不谈,因为你忘了,你也从未刻意去寻找身世,你说你内心深处觉得不愿提及。我不知道你在遇见我们之前都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你失去记忆之前的一些事。那是阿姐告诉我的,她和阿爹阿娘初见你时发生的事,今失态,我确实诧异,但并不觉得意外。今天的是你,是你沉于心底的自已。”

“沉于心底的……

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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