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不比查案,得越快越好。当日衙门当值的人都派了出去。
闫三在县衙查县志,胡师爷是个老师爷,近几年的事也知道一二,道:“大人可是查失踪之人。”
闫三点头道:“可有可疑之处?”
胡师爷道:“我县丢姑娘这是第二起,上次那起已有半年之久,那时大人还未来。只不过,上次那起找了半月,未有结果,不了了之了。”
闫三点头,停了手中动作,道:“既如此,你在衙门待着,我也去外头走走。”
胡师爷点头。
四个轿夫见县老爷要出门,立即准备好椅轿。
半月一次集市,今日集市有些冷清,闫三在集市周围看一圈,并未看出任何异常,便是精怪也未见。看一圈下来,并未有发现,没多久便就回了。
今日人都撒出去,见着人就问,入夜回来,一无所获,老汉急的直哭,可也没办法,找不到。
入夜,闫三带着旺财出门,别人看像是是去遛狗了。
待到无人处,闫三便道:“狗可是比人更擅长寻人?”
崔钰简直无语,他要不是护着他,被迫无奈用了狗身,哪里会是狗,道:“我的真身你也见过,可不是狗。”
闫三道:“那你说,这寻人该用何法?”
崔钰道:“我不好插手人间事,便是有法也不得使,你还是另想办法。”
闫三懂了,用术法可知晓人在何处,只不过凡间的事,这些精怪不好插手。
如此就是凡人做怪,若是遇害,变成鬼魂,定是会跟着亲熟之人,随后闫三便又回了县衙,叫了老汉再跟他一道出去。
闫三让老汉一路叫自已女儿的名字,老汉照做,一路都在喊“莹莹”。
如此黑夜有叫魂之嫌,百姓听闻,个个关紧门窗。
大半夜过去,一无所获。
闫三带着人回,道:“今日便就如此,明日再接着找。”
老汉伤心,哭着点头,县老爷也是尽力了。
没有魂魄跟来,一是人还活着,二是不在县里。
如此两日,三日,过去,一无所获,老汉心死,衙门的人也是尽力了,有人想安慰也不知如何安慰。家中还要劳作,老汉实在不好一直待在县衙,当日老汉便就伤心回了乡。
本以为老汉放弃,不曾想,老汉妻子来了集市,开始守着集市,一是卖菜,二是寻女,见着人就问可见着她女儿莹莹,众人闻言也是可怜。
未过几日,又有人来报案,又是女子失踪,年芳十六,名唤何雪儿,今日报案是个妇人,四十上下,亦是坐在县衙门口哭。
顾怜儿闭门修养这是第七日,听闻哭声,便就寻来,衙门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顾怜儿也是疑惑,对着老妇人道:“这位大娘,你哭什么?”
老妇人见着眼前女子,有一瞬忘了哭,是这姑娘太过标志,世间罕见,随后道:“我儿丢了,一日一夜未寻到人啊。”
顾怜儿看一圈衙门,问:“这衙门人呢?”
“都去寻人了。”说完哭的更厉害了。
顾怜儿问:“怎么丢的?”
老妇人道:“她就去买串糖葫芦,晃眼的功夫,我就看不到了,我无颜见她爹啊!”
说着就有想死的冲动,顾怜儿赶紧拉住道:“你且等等,说明一会儿就给你找回来了呢。”
妇人摇头道:“前几日也有姑娘丢了就未找回,我家姑娘,怕是,怕是......也是如此啊!”
顾怜儿疑惑了,难道这里经常丢姑娘。
到了入夜,衙役回来,个个摇头,妇人哭的更厉害了,便是闫三也是皱着眉头回来。
连县老爷也亲自出去找,这是真的尽力了。
妇人跪求闫三道:“县老爷,你想想办法吧。我给您磕头。”
胡师爷扶起人道:“你快别这样,我等今日跑了一整日,大家都未歇过脚。”
如此妇人也不好咄咄逼人。
闫三走来道:“你陪我出去走一圈,叫她的名字,看看会否有人应声。”
县老爷都如此负责了,妇人便就跟着县老爷出去喊一趟。
女子带着哭声的“雪儿”,比前头那次更像叫魂的,听着的人个个闭上门窗。
闫三一路走一路看,虽有魂魄,可没有跟着这个老妇人的。
顾怜儿跟着出来,不明白闫三何意,夜晚出来黑漆漆一片,除非这人眼通阴阳。
只见他也只是东张西望,只觉不可能,没有凡人会通阴阳。
一圈下来,并未有任何异常,没办法,闫三只得先把老妇人送回。
妇人无颜面对夫家,本不想回,闫三话少,顾怜儿帮着劝道:“事已至此,你若不休息好,明日如何再找。你若不休息好,如何再寻女。”
顾怜儿推了闫三,示意他说话。
闫三干巴巴道:“衙门会尽量帮你找人。”
妇人哭道:“我儿,我儿会不会凶多吉少了啊……”说完哭的凄惨。
顾怜儿也不擅长跟人打交道,道:“人未找到之前,夫人还是往好处想吧。”
妇人当真寻死的心都有,又要寻死,顾怜儿又去拉人,情急之下道:“我有办法,我有办法,你先别冲动。”
妇人拽住顾怜儿道:“你有什么办法?”
闫三也想知道妖精有什么办法。
顾怜儿道:“明日我去街头,若有歹人,我这样貌,定然能做个饵,说不定就能帮你找到你女儿。”
妇人不哭了,看向闫三道:“那就拜托县老爷,拜托姑娘。”
闫三好奇看着顾怜儿,都说妖精不可插手人间事,这妖精怎么与别人不同。
老妇人回了家,再三拜托,顾怜儿挥手叫人放心,如此这妇人才进了夫家门。
再转回身,闫三淡漠的看着他,她问:“你看什么?”
闫三道:“便就按你的法子来。”
他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顾怜儿点头道:“当还你恩了。”
难不成她插手是因着报恩。
回到衙门已经很晚,夜半三更也不为过。
顾怜儿与闫三朝着一个方向,到房间门口,两人一道开门,顾怜儿一顿 差点想歪,闫三道:“本官拿几件衣物。”
顾怜儿有些不好意思,占着别人的屋子好几日,道:“大人请便。”
闫三进屋,先点油灯,随后朝着自已柜子,拿出几身衣物,转便走。多余的眼神都没给顾怜儿。
顾怜儿在凡间行走多时,凡人对她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十个中有九个都会想着法与她亲近,还有一个自诩正人君子的也是装的。
但闫三不同,那眼神就是个冷漠,从不带情绪,叫人捉弄不透。
顾怜儿不禁想:狐狸还有不勾人的时候,还真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