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日二人顺着寒雾,刚靠近目的地,三丈外骤然炸开剑气嗡鸣。
南宫烈玄铁重剑劈开的真空带正在收缩,原本有序的虫群此刻如沸油滴水,磷粉孢子在空中炸成血红雾瘴.
夕日看到原本十七人的队伍只剩七道身影——未见锦衣少女,不难想象人己经没了。
夕日看到林子然握剑的手仍在发抖,但这次他死死挡在受伤同门前,完全不若宗门前的嚣张跋扈。
让她不禁对这个半大孩子的变化刮目相看。
南宫烈看到二人的到来,脸上露出欣喜,但只是片刻又面露愁容。
“不对劲,这是什么情况?”南宫烈看着眼前的一幕,群虫潮涌,一波接着一波。
“根据书上记载,当虫群母体死亡后,会出现暴乱,难不成母体不在了?”夕日有些惊讶,明明她和苏挽晴走之前,那个母体还活得好好的,不由得和苏挽晴对视了一眼。
苏挽晴轻轻摇头示意不知,但该说不说,这次的任务还得要完成,众人朝着目的地赶去。
“夕日!”苏挽晴冰绫卷住坠落的钟乳石,在菌毯中砸出深坑,“噬灵草在东北裂缝!”
“趁现在!噬灵草要开了!”苏挽晴突然指向裂缝。
就在苏挽晴话音落下的刹那,东北裂缝深处突然漾开一圈淡金色涟漪。夕日拨开垂落的荧光菌帘,瞳孔微微收缩——
穿过最后一道菌帘,刺耳虫鸣骤然沉寂,仿佛踏入另一方天地。
眼前豁然展开的竟是一处方圆十丈的天然灵潭!
潭水澄澈如碧空倒悬,水面漂浮着星屑般的灵光,潭底沉淀着千年钟乳玉髓凝成的莲台。
噬灵草正扎根在莲台裂隙中,幽蓝叶片每一次摇曳都会带起细碎的金色灵雾。
众人踏入灵潭的瞬间,腐臭味被一种这里特有的清香取代,弟子们犹如卸了力一般,瘫倒在地。
进入到福地的南宫烈,抹去额角血渍,紧绷的肩线也终于松弛——连续三日的厮杀让他难得展露一丝疲态。
“这里的钟乳玉髓能形成天然屏障。”苏挽晴指尖轻点潭水,霜花在水面凝结成冰阶,“灵气浓度是外界的十倍,诸位可在此调息。”
“都麻利些。”南宫烈抱臂倚在剑柄旁,目光扫过神色萎靡的弟子们。
夕日褪去浸透菌液的布鞋,赤足踏上冰阶。脚掌触到玉髓莲台的刹那,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检测到千年灵髓】
■ 灵气浓度:可修复损伤
夕日看到这里,眼前一亮。
她曾在《百草经》上见过,“钟乳玉髓,愈伤圣品。”
苏挽晴见状,也不禁欣喜:“此地玉髓纯度极高,怕是千年难遇的疗伤宝地。”
夕日将外衫褪去,浸入潭水,温暖的潭水瞬间将她包裹起来,伤口顿时如旱地逢霖。
抬眼望去,林子然正用剑鞘戳弄潭底的玉髓,被南宫烈一记眼刀吓得缩回手。
“你们负伤的都可以泡一泡潭水。”夕日也不忘提醒其他弟子们。
“但是男弟子和我们女弟子,离远一些。”夕日补充道。
抱剑而立的身影在潭水边投下巍峨倒影,听到夕日的话,南宫烈抱剑冷哼,嘴角却微微:“小豆丁倒是警醒,可惜个子还没剑柄高。”
南宫烈说完还故意往夕日那边看了看。
夕日听后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一根银针首冲向南宫烈面门。
南宫烈慌忙避开,“我靠,你来真的?!得得得,我躲远点,不行吗?”
他边走,嘴里还不停絮絮叨叨,“女子就是事多。”
他离开后,夕日这才继续闭目养神,享受片刻的宁静。
南宫烈屈指弹在剑身,剑鸣惊散潭面雾气,大喊道:“三个时辰后在谭边集合,我有事要说。”说罢却将重剑往青玉岩上一靠,自己枕着双臂躺进花丛。
赤红流苏垂落在他冷峻的侧脸旁,竟显出几分罕见的闲适。
“叮——”
而另一头,苏挽晴己经开始采集噬灵草了。
她的冰绫轻轻拂过水面,细碎的冰晶在噬灵草周围凝结成环形屏障。幽蓝叶片上晨露般的灵液正顺着叶脉流淌。
“要取整株根须。”她指尖凝出薄如蝉翼的冰刀,“叶脉里的月魄精华很珍贵,得小心采集......”她小心翼翼地采摘噬灵草,时不时回过头和其他弟子解释。
潭水忽然泛起涟漪,林子然蹲在莲台边缘,用剑鞘轻轻拨开寄生在根茎处的荧光苔藓。
这个往日跋扈的少年此刻专注得像在擦拭传家宝,连呼吸都放得轻缓。
“往左半寸。”夕日浸在潭水中提醒,“噬灵草的伴生菌丝会伪装成......”
话音未落,林子然剑尖己精准挑开那簇与根须颜色近乎一致的菌网。
夕日看到他实际动手能力,不由挑挑眉,也就不多说什么。
潭水西侧,几个弟子正用剑气雕琢玉髓。碎落的玉屑被巧手串成珠链,在暖光里流转着柔和的乳白色光晕。
有人轻声哼起家乡小调,婉转的旋律惊起潭底几尾透明的小鱼。
“要玉铃铛吗?”最年幼的丹鼎峰女弟子捧着雕成铃兰花的玉髓,耳尖泛红地蹭到夕日身边,“谢...谢谢你之前救了我们。”
夕日看着来人,好像有些印象。
她接过铃铛时,发现花蕊里凝着星砂般的灵气。
苏挽晴褪去冰绡外衫踏入潭水,霜花在她足尖绽放成莲。当她掬水淋在肩头伤口时,那些狰狞的咬痕正在玉髓滋养下缓慢愈合。
“原来你背上有胎记。”林子然无意间瞥到,忽然出声,又在苏挽晴冷冽的目光中慌忙转头,“我是说...像雪原上的火狐...”
南宫烈看到时间差不多了。
“都过来。”少年剑修的声音裹着金石之音,“三个时辰前,我感应到蚀骨洞穴有魔气外泄。”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原本雕琢玉铃铛的女弟子手一抖,半成型的铃兰花坠入潭底。
“南宫烈你真的看到了?”苏挽晴面色凝重地看着南宫烈,冰绫自动缠住她发抖的腕骨。
“没错,我己经上报给师尊了,想必我师傅应该己经给宗主说过了,接下来我们需要等救援,因为但凡涉及到魔气的事情,不是我们几个炼气期弟子能够参与的事情。”
南宫烈还记得几个死去的弟子,瞳仁沾着的魔气,隐隐有魔化的趋势。
苏挽晴解释道,“听师尊说,三百年前神魔大战,被封印的域外天魔释放的魔气,能腐蚀修士灵根,那一战人类修士损失惨重。”
“但没想到魔气竟然蔓延这么快,我以为只是神魔战场双方在小规模交战。”
......
夕日听着她们杂七杂八的讨论,第一次对魔气有了新的认知。
只是,就在这时,福地外轰然声响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