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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雪粒子打在旧校区公告栏的玻璃上，发出砂纸打磨金属的声响。林晚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学生行为规范"的泛黄纸张，突然定格在第九条：禁止在午夜十二点后进入钟楼，违者扣除德育分十七分。她的指尖刚触到"十七"的墨迹，纸张突然发出青焰，瞬间烧成灰烬，玻璃上留下焦黑的爪印，与第二章渡鸦的雕刻手法完全一致。
"又是十七。"秦烈的扳手磕在公告栏边缘，震落的玻璃碎片中混着防腐液结晶，"旧校区的每条校规都和十七有关，这他妈是诅咒吗？"
林月的机械义肢关节发出"咔嗒"声，她用指尖挑起灰烬，义眼的蓝光下，灰烬颗粒呈现出齿轮状："是机械降神的燃烧痕迹，和陆星哲的心脏碎片同源。"
陆星哲的机械义眼突然发出红光，风衣下的白衬衫领口渗出黑色黏液："1937年的校规原本有十七条，制药集团删除了第九条，用防腐液伪造了新内容。"他的机械指尖在公告栏背面划出逆熵阵，露出底下的血字：第九条藏着打开十七层地狱的钥匙。
林晚的怀表开始逆时针转动，表盘裂痕里渗出的金光投射出1937年的记忆碎片：穿民国校服的少女站在公告栏前，手中的毛笔饱蘸防腐液，正在改写校规，她的倒影在玻璃上变成阶齿兽的形态，而她的校服上绣着"013"的编号——渡鸦。
"渡鸦在篡改校规..."林晚轻声说，"她用自己的血和防腐液混合，让校规成为时空裂缝的媒介。"
旧校区的路灯突然全部熄灭，应急灯亮起幽绿光芒。公告栏的玻璃上浮现出十七个影子，每个影子都在重复渡鸦改写校规的动作，而他们的校服编号从"001"到"017"，正是初代守夜人。秦烈的影子突然脱离身体，捡起地上的粉笔，在公告栏上写下新的第九条：午夜十二点的钟楼会吞噬说谎者的舌头。
"我的影子...不受控制了！"秦烈后退半步，影子的动作却异常流畅，"这他妈和第六章的镜面共鸣一样！"
"是校规的认知污染在扩散。"林月的银链绷首，链扣处的"018"编号与影子的粉笔字共鸣，"每条校规都是一个规则怪谈，第九条负责审判说谎者。"
林晚的金色血液突然沸腾，她扯开袖口，血液滴在公告栏的焦痕上。金光中，渡鸦的残影浮现，她的手中握着刻刀，正在切割自己的舌头，鲜血滴在"说谎者"三个字上，变成"守夜人"。
"她在修正校规..."陆星哲的机械义肢展开成扫描仪，"渡鸦用自己的舌头作为祭品，想把第九条变成保护守夜人的结界。"
旧校区的钟楼突然发出闷响，像是有人在内部敲击。林晚的倒影在公告栏玻璃上扭曲，变成母亲的模样，她的手中拿着校规原本的第九条，上面写着：午夜十二点的钟楼会守护说真话的灵魂。
"妈..."林晚伸手触碰倒影，玻璃突然碎裂，碎片中掉出一枚银质舌钉，钉头上刻着"000"的编号。
秦烈的影子突然完成书写，退后两步向众人鞠躬。新的校规第九条赫然在目：午夜十二点的钟楼会吞噬所有谎言，而影子的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十七道血脚印，通向钟楼的方向。
"跟着脚印走。"陆星哲的机械义眼投射出热成像，"血脚印的温度是37℃，和活人一致。"
西人穿过积雪覆盖的操场，钟楼的尖顶在夜空下显得格外狰狞。林晚注意到，每走十七步，脚印就会多出一道，最终变成二十七道——那是初代守夜人加上她们西人的数量。
钟楼的铁门自动打开，门内涌出浓重的薄荷味——那是林月的石膏像防腐液味道。楼梯扶手缠绕着带倒刺的琴弦，每根琴弦上都挂着守夜人的舌头标本，标本的舌尖都指向十七楼。
"他们用说谎者的舌头制作共鸣弦..."林月的机械义肢渗出蓝色润滑剂，"1937年的声波实验，试图用真话的频率震碎时空裂缝。"
十七楼的钟室内，悬挂着十七口青铜钟，每口钟上都刻着守夜人的编号。中央的巨钟内部嵌着渡鸦的骸骨，她的舌骨被制成钟锤，而钟身刻着用防腐液写的校规第九条：当第十七声钟响后，说真话者生，说谎者死。
秦烈的影子突然冲上钟台，抓住渡鸦的舌骨钟锤，转头对众人露出机械义齿的微笑——那是制药集团清理者的标志。林晚这才惊觉，影子的瞳孔变成了防腐液的幽绿，而它的袖口露出"027"的编号刺青。
"影子被认知污染了！"陆星哲的机械义肢射出激光，却被影子用琴弦挡开，"秦烈，集中精神夺回身体控制权！"
"老子的身体...由不得你！"秦烈咬碎舌尖，用疼痛抵抗污染，影子的动作出现瞬间停滞，"晚晚！用你的血唤醒渡鸦的舌骨！"
林晚跃上钟台，金色血液滴在渡鸦的舌骨上。青铜钟突然发出龙吟般的轰鸣，十七口钟同时敲响，声波在钟室内形成巨大的共振场。林晚看见所有舌头标本开始融化，变成金色的光蝶，每只蝴蝶的翅膀上都映着守夜人说出真相的瞬间。
当第十七声钟响结束时，秦烈的影子终于崩溃消散，而中央巨钟的钟身裂开，露出里面的时空裂缝——裂缝彼端，是1937年的旧校区，渡鸦正在公告栏前微笑，手中的毛笔滴下的不是防腐液，而是金色的血液。
手机震动，收到一条来自1937年的短信，附带一张照片：渡鸦站在钟楼内，身后是完整的十七口钟，照片下方写着：校规第九条的火焰不是毁灭，是烧穿谎言的光。——013
深冬的阳光突然穿透钟室的破窗，照亮了渡鸦的骸骨。林晚捡起她的舌骨，发现上面刻着与母亲银链相同的齿轮图案。她知道，这是渡鸦留给她们的最后礼物，也是破解制药集团规则怪谈的关键。
"我们走吧。"林月的银链缠上舌骨，链扣处的编号与齿轮完美契合，"下一站，该去面对校规第一条的悖论了。"
秦烈揉着太阳穴，扳手敲击着钟壁："老子再也不想和影子打交道了，尤其是会写校规的影子。"
陆星哲的机械义肢揽住林晚的肩膀，齿轮心脏的跳动声逐渐平稳："记住，在规则怪谈里，最危险的不是说谎，而是忘记真相。"
走出钟楼时，深冬的雪停了，公告栏的玻璃上重新贴上了校规，第九条赫然写着：午夜十二点的钟楼会守护所有真诚的灵魂。林晚知道，虽然制药集团的认知污染依然存在，但至少，渡鸦用生命修正的校规第九条，将成为他们在规则怪谈中的第一道防线。
而她手中的舌骨，正在与怀表产生共鸣，预示着下一个规则怪谈的挑战——校规第一条：学生必须永远相信校规的正确性。林晚握紧舌骨，嘴角扬起坚定的弧度，她知道，真正的规则破坏者，从不畏惧打破谎言的火焰。
（第一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