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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旧校区实验楼外墙爬满十七年生的常春藤，藤蔓缝隙中渗出暗褐色液体，在月光下凝结成校规第西条的残字：学生每日必须保证十七小时睡眠，否则将被剥夺清醒的权利。林晚的登山靴踩过台阶上的凝固剂，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那是用守夜人梦境提炼的规则稳定剂。
"睡眠规则...比温差更阴险。"秦烈的扳手敲击着铁门，门上的铜环突然变成眼球，瞳孔转动着扫描众人，"如果永远无法清醒，就再也无法反抗规则。"
林月的机械义肢关节发出"咔嗒"声，她的义眼扫过门缝里的防腐液痕迹："1937年的'嗜睡症实验'，用守夜人的脑电波制造集体梦境，实验体最终会变成植物人，脑内循环播放校规内容。"
陆星哲的机械义眼投射出热成像，实验楼内部的温度分布呈现诡异的正弦曲线，最高点与最低点相差17℃："他们在模拟睡眠时的脑温波动，每个波峰对应一次规则植入。"
林晚的怀表开始逆时针转动，表盘裂痕里渗出的金光中，她看见母亲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台前，手中的注射器里装着蓝色液体，标签上写着"规则修正剂-17"。实验台上躺着十七个学生，他们的眉心都嵌着规则晶体，正在同步梦呓校规内容。
"那是...我母亲。"林晚轻声说，"她在试图用梦境修正规则。"
铁门突然自动打开，门内涌出带着薰衣草香的防腐液雾气，雾气中漂浮着十七个枕头，每个枕头都绣着守夜人的编号，而中央的手术台上，躺着穿现代校服的少女，她的手腕戴着程小雨的银链，编号"023"正在渗出蓝光。
"程小雨！"秦烈冲向手术台，却被无形的屏障弹开，"他们把她变成了活体规则锚点！"
陆星哲的机械义肢射出激光，却在接触屏障时变成羽毛笔，在空气中写下校规第西条的内容："是语言具象化结界，任何攻击都会被转化为规则文本。"
林月的银链绷首，链扣处的"018"编号与枕头的薰衣草香产生共振："薰衣草精油混合了守夜人的脑脊液，能强制进入深度睡眠。晚晚，你的混沌灵体血液是唯一能抵抗梦境侵蚀的物质。"
林晚点头，金色血液滴在屏障上，雾气中立刻浮现出母亲的留言：规则修正的关键在清醒的悖论——当你知道自己在做梦，梦境就会崩塌。她突然想起锈红色手册里的话：在规则怪谈中，自我认知是最强的武器。
"我们需要在梦境中保持清醒。"林晚握紧怀表，"阿哲，用你的机械心脏制造脑波干扰；月姐，银链负责切断薰衣草的香气来源；秦烈，用扳手敲击地面的十七个规则节点。"
"那你呢？"秦烈挥动扳手，却见自己的影子拿起枕头捂住脸，"操！影子又开始梦游了！"
"我来唤醒程小雨，她的银链编号与我共鸣最强。"林晚走向手术台，每走一步，地面就浮现出一个汉字，拼成"清醒即反抗"的逆熵阵。
程小雨的眉心嵌着规则晶体，晶体内部循环播放着校规第西条的动画：少女在十七层梦境中不断坠落，每次触底就会被植入新的规则。林晚的金色血液渗入晶体，程小雨的睫毛突然颤动，梦呓声中夹杂着真实的呼救："晚晚...他们在我的梦里写校规..."
"抓住我的手，小雨。"林晚轻声说，"告诉我，你记得最清楚的现实是什么？"
"是...秦烈的扳手掉在食堂的声音。"程小雨的银链发出微光，"还有你怀表的滴答声，像心跳一样真实。"
当"心跳"二字出口时，所有枕头同时爆炸，薰衣草香化作金色蝴蝶，每只蝴蝶的翅膀上都写着"清醒"的逆熵文字。陆星哲的机械心脏发出十七声轰鸣，震碎了实验室的玻璃罐，里面的嗜睡症实验体纷纷苏醒，他们的校服上印着"规则无效"的字样。
"规则修正实验失败。"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从阴影中走出，他的瞳孔是规则晶体的蓝色，"但你们无法阻止十七重悖论的最终成型。"
林晚这才注意到，研究员的白大褂下露出机械义肢，关节处刻着"000-1937"的字样——他是母亲的实验助手，也是最早的规则修正体。
"你母亲以为能用梦境对抗规则，"研究员举起注射器，里面的蓝色液体正是林晚在记忆中看到的修正剂，"但规则怪谈的本质是集体无意识，你们永远无法叫醒装睡的人。"
陆星哲的机械义肢展开成光盾，挡住了注射攻击："但我们能唤醒自己。"
当光盾触到蓝色液体的瞬间，整个实验室剧烈震动。程小雨的银链崩断，规则晶体碎成十七块，每块碎片都映出不同的清醒瞬间：秦烈在食堂大笑，林月调整机械义肢，陆星哲修理齿轮，林晚握紧怀表。
手机震动，收到一条来自1937年的短信，附带一张照片：母亲站在实验楼前，手中拿着破碎的规则晶体，背景是初升的太阳，照片下方写着：活体规则修正实验的最大失误，是低估了人类对清醒的渴望。——000
深冬的阳光穿透实验室的穹顶，照亮了苏醒的守夜人们。林晚看着程小雨揉着眼睛坐起，秦烈的影子终于回归身体，陆星哲的机械心脏恢复正常跳动，知道他们又一次挫败了制药集团的阴谋。
"下一站，校规第五条。"林月的银链重新缠上手腕，链扣处的编号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听说那是关于说话的规则，或许我们能真正说出真相了。"
秦烈踢开脚边的枕头，扳手敲击着研究员的机械义肢："老子现在只想痛痛快快骂脏话，谁也别用校规封我的嘴。"
林晚握紧程小雨的手，感受着少女掌心的温度，知道在规则怪谈的世界里，清醒的每一刻都是胜利。她抬头望向实验楼外的天空，看见十七只渡鸦划过晨曦，它们的翅膀下飘落的不是羽毛，而是写着"清醒"的逆熵文字。
（第五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