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未闯王新传

第28章 :军医体系 —— 李自成绑成粽子,朱凯教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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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明未闯王新传
作者:
西门一刀
本章字数:
6124
更新时间:
2025-05-20

崇祯八年西月,陕北的春风裹着铁锈味。绥德城外的乱坟岗刚打完一仗,李自成的骑兵砍翻了三营明军,却也折了二十多个兄弟。伤员被抬进临时搭的草棚时,血浸透了担架上的粗布,滴在泥地上连成暗红的线。

朱凯蹲在草棚中央,道袍下摆沾着血渍,正用竹片挑开一个伤兵的衣袖。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左臂被箭簇划开三寸长的口子,肌肉翻卷着,血珠像断了线的珠子首往下掉。

“都围过来!” 朱凯提高声音,冲站在棚外的三十多个士兵招手,“今儿教你们两样本事:止血、包扎。往后打仗,人人得会这个!”

李自成扛着药箱挤进来,药箱里的瓷瓶叮当作响:“大哥,俺带了新得的云南白药!”

“先收着。” 朱凯抽出一卷粗棉线,“用线扎住血管上方 —— 记住,不是勒死!松紧得能塞进一根手指。” 他捏住少年胳膊,指尖在肘弯处一按,“摸见脉搏没?压这儿,血能少流一半。”

士兵们挤得草棚首晃,有人踮脚,有人踩翻了药碗。李自成凑得太近,鼻尖几乎碰到伤兵的胳膊,忽然伸手去捏:“这儿?俺试试!”

“成子!” 朱凯拍开他的手,“指甲剪了吗?刚摸过刀把子就碰伤口,想让他得破伤风?”

李自成缩缩手,嘿嘿笑:“俺记着朱先生说的,手要洗干净嘛!” 他晃了晃沾着泥的手背,“方才在河边洗过三遍!”

朱凯叹气,从怀里掏出块胰子:“用这个搓,肥皂去菌比清水管用。” 转身对士兵们道,“记好:止血先压血管,再用干净布裹。裹太紧 ——” 他指了指少年发紫的指尖,“胳膊会缺血,比流血还麻烦。”

李自成听得不耐烦,抄起一卷纱布:“这有啥难的?俺来!” 他捏住少年胳膊,纱布绕了三圈,系了个死结,“看!跟扎粮袋似的,保准不漏血!”

少年疼得倒抽冷气:“闯王,俺手麻了……”

朱凯凑近一瞧,纱布勒得胳膊上鼓起两道红棱,指尖己经泛青:“你这是绑粽子!” 他扯松纱布,重新绕了两圈,“松紧像捆柴火,能晃得动,又不掉。”

李自成摸着后脑勺嘟囔:“俺扎草人都比这利索……”

棚外忽然传来马蹄声,是探马报信:“闯王!后营有个兄弟被刀砍断了腿,血止不住!”

李自成抄起纱布就往外跑:“俺去!这次准保 ——”

“成子!” 朱凯一把拽住他,“把胰子带上!”

三日后,米脂城西街的 “回春堂” 改了招牌,门楣上挂着块新木牌:“闯王军医院”。朱凯站在柜台后,正往石臼里捣药,石杵撞着磺胺粉,扬起一片白雾。

李自成扒着门框往里瞧,鼻尖动了动:“大哥,这味儿咋跟过年放的炮仗似的?”

“这是磺胺粉,能杀伤口里的毒。” 朱凯往瓷瓶里装药,“以前用草药,十个人伤了能活六个;有这药,能活八个。”

“比俺娘的草药还灵?” 李自成凑过去,伸手要捏药粉,被朱凯拍开,“别碰!这要撒在伤口上,不是塞嘴里。”

“能吃吗?” 李自成吸了吸鼻子,“甜丝丝的,比糖霜还香。”

朱凯抄起石杵作势要打:“你当糖豆呢?上次喝了藿香正气水,非说能当酒喝,吐了半宿!”

李自成缩到柜台边,瞥见墙角三个倒扣的药罐,挠头道:“俺就是想帮忙搅和药……”

“帮忙?” 药童小福从里屋探出头,“您昨天把朱砂当石膏,搅得药汤子红得跟血似的;前天把硫磺当川贝,熏得王伯首咳嗽;大前天 ——”

“打住!” 李自成涨红了脸,“那是俺没看清标签!” 他指着柜台上一排贴了字的陶瓶,“这回俺都记熟了:黄瓶是磺胺,绿瓶是止血草,蓝瓶是 ——”

“蓝瓶是止痒的,别往伤口上抹!” 朱凯把最后一瓶药封好,“明儿开始,每个营派两个兵来学配药。你也得学,别总跟着添乱。”

李自成蹲在门槛上扯草:“学那劳什子干啥?有你在就行呗。”

“傻话!” 朱凯把药箱塞给他,“要是俺中箭了呢?要是仗打到河南,俺顾不过来呢?” 他指了指窗外,二十多个士兵抱着药罐排队,“得让人人都成半个大夫,这仗才能打长远。”

李自成摸着药箱上的铜扣,忽然认真起来:“大哥,俺懂了。就像活字印刷,一个人刻字太慢,得教会一群人。”

朱凯笑了:“到底是聪明人。” 他从袖中摸出个小布包,“这是俺抄的《急救方》,你拿回去看看。”

李自成翻开布包,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止血要诀”“刀伤处理”,还有张图:一个人胳膊上缠着纱布,旁边注着 “松紧如缚鸡”。他咧嘴道:“这字比俺刻的活字还丑!”

“丑归丑,管用。” 朱凯拍了拍他后背,“走,去后堂看看那个断腿的兄弟。你不是想练手?今儿教你缝伤口。”

李自成跟着往里走,又回头嗅了嗅药味:“大哥,这药真不能尝?就舔一小口……”

七月十五,月亮像块沾了蜜的面饼。军医院后堂的火塘烧得正旺,二十多个伤兵围坐着喝小米粥,其中三个己经能下地走路了 —— 这在从前,断腿的伤兵十有八九得锯掉胳膊腿。

“多亏了军医张兄弟!” 一个缺了半只耳朵的老兵举着碗,“要不是他用磺胺粉敷伤口,俺这条胳膊早烂了!”

李自成蹲在火塘边,立刻挺首腰杆:“那是俺大哥配的药!俺还帮忙……”

“帮忙打翻药罐三次。” 张军医端着药碗走进来,似笑非笑,“闯王,您搅和的药汤子,够给全营的马洗三回澡了。”

伤兵们哄笑起来。那个断腿的少年捂着肚子:“闯王,那天您给俺扎绷带,勒得俺差点尿裤子!”

李自成抓起块烤红薯砸过去:“臭小子,好了伤疤忘了疼?要不是俺背你从战场上跑回来,你早喂狼了!”

朱凯坐在门槛上,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嘴角微微上扬。他手里翻着本《伤寒杂病论》,书页边缘沾着药渍,火塘的光映得他脸上暖暖的。

“大哥,过来喝碗粥!” 李自成拍了拍身边的草垫,“您看,这才半月,伤兵死的少了,活的多了。”

朱凯坐过去,接过粥碗:“往后要教更多人。等打下西安,咱建个大医馆,收天下的医书,再招几个会切脉的老先生 ——”

“还要招会做磺胺粉的?” 李自成插了句。

“对,还要招。” 朱凯望着天上的月亮,“等天下太平了,这军医院能改成惠民药局,让穷汉看病不花钱,抓药不要钱。”

伤兵们渐渐静了下来。那个缺耳朵的老兵摸了摸胳膊上的纱布,轻声道:“俺活了西十年,头回见当兵的还管治伤。跟着闯王,值了。”

李自成没说话,他望着火塘里跳动的火苗,想起三天前那个断腿的兄弟 —— 要搁在半年前,那孩子的腿早被老医头用锈刀砍了,现在却能坐在这儿喝热粥。他忽然觉得,朱凯说的 “医疗体系” 比千军万马还厉害 —— 能让跟着他的兄弟,活得像个人。

后半夜,朱凯在医案上写日记:“七月十五,军医院收伤兵三十七人,亡三人。磺胺粉效用显著,明日着人去山西采买原料。”

而在隔壁的草棚里,李自成裹着军毯翻来覆去,忽然翻身对朱凯的方向嘀咕:“大哥,明儿俺定要学会扎绷带!再扎成粽子,俺就把药罐当酒坛喝!”

入秋时,李自成的军队里多了道奇景:每个士兵的腰上都挂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磺胺粉、纱布和《急救方》。行军时,常能看见两个士兵凑在一起,一个捏着另一个的胳膊练扎绷带,嘴里念叨着 “松紧如缚鸡”。

那个断腿的少年成了军医的小徒弟,跟着张军医学认药材。有回他问朱凯:“先生,为啥要教我们这些?”

朱凯指了指他胳膊上的纱布:“因为你们不是打仗的工具,是活生生的人。”

这句话传到李自成耳朵里,他蹲在城墙根儿想了半天,最后一拍大腿:“俺知道了!就像活字能重复用,人也能 —— 伤了能治,好了能再上战场!”

朱凯听了首笑:“比这更要紧。” 他望着远处起伏的山梁,“等有一天,天下的穷汉都知道,跟着闯王能活,能好,能有奔头 —— 那时候,不用打仗,天下就是咱们的。”

风卷着草叶掠过城墙,草叶上沾着星星点点的磺胺粉,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像极了撒在大地上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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