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国的琉璃灯在夜风中摇曳,柳逸尘站在养颜阁后院,指尖捏着那封用醋墨写成的密信,纸页边缘的木芙蓉印记正与他腕间刺青产生共鸣。这是云梦阁长老会的急讯,三个月前他接下的“醋王”任务,此刻终于到了该收尾的时候。
“少主,”暗卫的声音从屋脊传来,“血煞盟老巢异动,长老会怀疑‘木芙蓉心’的真正宿主另有其人。”
他忽然望向二楼窗口,苏浅浅正对着铜镜调配新膏体,发间木芙蓉簪的碎光映在窗纸上,像极了十年前母亲临终前的剪影。密信上的字迹突然模糊,显形出隐藏的血字:“双生血祭非终点,真正的木芙蓉心,在苏浅浅体内。”
“哥哥,你在看什么?”云枫抱着算盘撞开院门,核芯化作小醋坛蹲在他肩头,“嫂嫂说波斯商人的琉璃盏里,藏着能让你耳尖变绿的毒药——”
“别听她乱说。”柳逸尘忽然轻笑,袖中密信己化作飞灰,“去帮我盯着前堂,别让苏浅浅把‘星落膏’卖给戴鬼面的人。”
夜风带来驼铃声,却混着几丝不易察觉的血腥气。柳逸尘的软剑突然出鞘,剑尖抵住的,是从阴影里走出的灰衣人,对方胸口绣着的,正是云梦阁与血煞盟交织的图腾——这是长老会的死士。
“少主,”死士摘下面巾,露出额间三道刀疤,“长老会命您即刻返回中原,苏浅浅的双生血,足以激活初代盟主的机关匣。”
柳逸尘忽然僵住。机关匣,那个母亲临终前绝口不提的禁忌之物,传说中封存着血煞盟初代盟主的“枯心核”本源。而他这三个月的“醋王”任务,不过是为了让苏浅浅的双生血彻底觉醒。
“告诉长老会,”他忽然压低声音,眼尾泪痣在夜色中泛着冷光,“木芙蓉心尚未完全融合,强行激活机关匣,只会让核芯暴走。”
死士忽然惨笑,掏出的不是令牌,而是半支染血的木芙蓉簪:“迟了,血煞盟余党己潜入中原,用苏浅浅的儿时发带,打开了苏州城的古井密道——”
二楼传来瓷器碎裂声,柳逸尘的心猛地揪紧。他冲向房间,看见苏浅浅正盯着地上的碎瓶,指尖滴着血——那是他昨夜新制的“护心膏”,瓶身刻着的小醋坛,此刻正发出蜂鸣。
“夫君,”她忽然抬头,眉间朱砂痣泛着异样的红,“刚才有个戴鬼面的人,说要带我去见‘真正的木芙蓉宿主’。”
柳逸尘忽然看见,她掌心躺着的,是从碎瓶里掉出的纸条,上面用龟兹文写着:“你以为他的吃醋是真心?不过是云梦阁的任务罢了。”
核芯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火核表面显形出乱码般的图案。云枫抱着算盘冲进来,却在看见柳逸尘紧绷的下颌线时,突然顿住——那是他执行任务时才有的表情。
“浅儿,”柳逸尘忽然开口,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有些事,我该告诉你了。”
苏浅浅忽然轻笑,指尖划过他腕间的刺青,那里藏着云梦阁的印记:“其实我早就知道,”她忽然掏出母亲遗留的玉简,“婆婆的手札里,夹着你十六岁时的任务书,上面写着‘接近苏浅浅,激活双生血’。”
密道的石门突然发出轰鸣,十六具“枯心傀儡”破墙而入,胸口碎玉刻着的,正是苏浅浅的生辰八字。柳逸尘的软剑舞出光墙,却在看见傀儡们后颈的编号时,瞳孔骤缩——那是云梦阁实验体的标记,与他儿时在密室见过的一模一样。
“原来,”苏浅浅忽然握紧他的手,血珠滴在傀儡碎玉上,“我们都是被选中的棋子,你的吃醋,我的旺夫,不过是血脉里的设定。”
柳逸尘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口炸开。她的话,比任何刺客的刀都要锋利,却又带着他熟悉的、算醋账时的狡黠。傀儡们突然顿住,碎玉拼出“任务终止”西字,显形出长老会的最新命令。
“不,”他忽然轻笑,眼尾泪痣泛着微光,“任务是真的,吃醋也是真的。”他忽然指向傀儡们,“但现在,我更想知道,长老会为何害怕我们的真心。”
密道深处传来古琴声,正是母亲生前所爱的《醉芙蓉》,却带着浓重的机关匣运转声。苏浅浅忽然拽住他的袖口,指尖在他掌心画着小醋坛——这是他们新创的、无需言语的默契。
“去看看吧,”她忽然轻笑,九环鞭甩出的弧度,竟与机关匣的齿轮声同步,“我倒要问问,这木芙蓉心,究竟是命运的安排,还是江湖的算计。”
当两人踏入密道,石门突然闭合,显形出云梦阁长老会的全息投影。为首的长老摘下兜帽,露出与柳逸尘相同的泪痣,却泛着完全不同的幽蓝:“柳逸尘,苏浅浅,你们以为双生血祭是终点?”他忽然指向深处的机关匣,“真正的木芙蓉心,是初代盟主用自己的核芯与夫人的血脉创造的活体兵器,而你们,不过是第37对实验体。”
苏浅浅忽然感觉心口发紧,眼前闪过无数碎片:地宫的傀儡编号、圣山的分影术、甚至柳逸尘每次吃醋时的耳尖发红——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木芙蓉心”彻底觉醒。而核芯此刻正缩在她袖中,火核表面显形出从未有过的恐惧:“他们要把你们的真心,炼成灭世核火。”
柳逸尘忽然握紧她的手,软剑出鞘的寒光映着机关匣的齿轮。他忽然轻笑,眼尾泪痣在幽暗中泛着坚定:“浅儿,还记得我们在江南古井说的吗?”
她忽然点头,指尖划过他掌心的剑茧:“记得,”她忽然望向长老会的投影,“我们的真心,比任何机关都要烈。”
密道深处传来核芯的怒吼,机关匣突然失控,显形出初代盟主的临终影像:“后人啊,若你看见这一切,记住——木芙蓉心的真正力量,不是毁灭,是当你为某人吃醋时,眼里藏不住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