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的雾霭在木芙蓉脊的褶皱里缠绕,苏浅浅望着眼前陡峭的“醋心崖”,崖壁上天然形成的木芙蓉纹理间,渗出的竟不是山泉,而是带着陈醋香的雾霭。柳逸尘的软剑出鞘三寸,剑尖轻点崖壁,竟在石面上映出小醋坛的光影——那是护心莲与初代盟主陵寝的共鸣。
“夫君,”她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崖壁上的天然纹路,“月璃公主的预言镜说,醋心崖的每块石头,都刻着初代盟主夫妇的吵架记录。”
柳逸尘耳尖发红,忽然想起在龟兹国见过的壁画:初代盟主夫人举着算盘追打丈夫,而他手中捧着的,正是个摔碎的醋坛。他忽然伸手,替苏浅浅理了理被山风吹乱的鬓发,指尖触到的,是她眉间发烫的朱砂痣。
“小心脚下,”他忽然开口,声音比雾霭还轻,“核芯说,崖底的雾,是用十年陈醋与真心誓言酿成的。”
三人在崖边发现的,不是石门,而是片倒伏的木芙蓉花丛,每朵花的花蕊里,都嵌着枚刻着誓言的玉简。苏浅浅刚要触碰,核芯忽然从云枫袖中飞出,火核表面显形出警告:“誓言玉简,需双生血激活,否则——”
“否则会触发齿轮陷阱。”柳逸尘忽然拽住她的手,指尖在花蕊上落下极轻的血珠,“初代盟主的护妻机关,向来只认真心。”
花丛应声分开,显形出的,是条由木芙蓉花瓣铺成的小径,每片花瓣上,都刻着江湖人留下的誓言:有剑客对知己的“同生共死”,有商队对伙伴的“永不独行”,甚至有孩童对母亲的“我会听话”。苏浅浅忽然看见,其中片花瓣上的字迹,竟与柳逸尘十六岁的任务报告相同:“若她受伤,我宁碎玉笛。”
“原来,”她忽然望向他发红的耳尖,“你的誓言,早就刻在了护心莲的根脉里。”
小径行至半途,十六具齿轮傀儡从雾中涌出,胸口嵌着的,是用蜀地誓言玉简与核芯残片融合的“伪心核”。柳逸尘的软剑这次不再凌厉,反而带着初代盟主夫人算醋账时的韵律,每一剑都在傀儡心口刻下誓言玉简的纹路。
“用咱们的‘誓言共鸣阵’,”苏浅浅忽然甩出九环鞭,鞭梢卷着从织云楼带来的“真心织片”,“核芯说过,真正的誓言,能让齿轮生锈。”
织片上的“平安”“牵挂”“心动”等字迹化作流光,注入傀儡的伪心核。傀儡们突然顿住,核芯残片显形出长老会的阴谋:他们用齿轮机关篡改誓言,将“护你平安”变成“护核芯平安”,“牵挂”变成“计算”。
“浅儿,”柳逸尘忽然指向傀儡们的关节,“他们的齿轮,用的是初代盟主陵寝的石料。”
苏浅浅忽然感觉心口发烫,眉间朱砂痣与傀儡们的伪心核产生共鸣,显形出蜀地山民的记忆:十年前,长老会的人用“护山”为名,开采崖石制作齿轮,却偷走了山民们对木芙蓉脊的守护誓言。
雾霭深处,老山民的身影显形,他手中握着的,是用木芙蓉枝改制的拐杖,杖头刻着的,正是苏浅浅发簪上的双生花。
“少夫人,”老山民忽然跪地,拐杖摔在花瓣小径上,露出藏在其中的护心玉简,“十年前,我们发过誓,要守护初代盟主的陵寝,可长老会的齿轮,让我们忘了——”
他忽然指向雾中若隐若现的王陵轮廓,那里的屋檐上,竟装着与云梦阁相同的星象齿轮。苏浅浅忽然将双生血滴在玉简上,显形出初代盟主的留言:
“护山者,护心也。若有后人至此,需集三句真心誓言,方可开启陵门。”
柳逸尘忽然想起,母亲手札里提到的“三誓开陵”:需得“恋人的私心”“匠人的专心”“众人的齐心”。他忽然望向苏浅浅,发现她正盯着老山民拐杖上的木芙蓉,忽然明白——
“第一誓,”他忽然开口,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是我怕你受伤时的私心。”
苏浅浅忽然轻笑,指尖划过他掌心的剑茧:“第二誓,”她忽然指向远处正在修复花瓣小径的山民,“是他们守护王陵的专心。”
当老山民说出第三句誓言“愿木芙蓉脊永不被齿轮碾碎”时,花瓣小径突然发出七彩光芒,显形出护心莲的第五片花瓣,瓣面上流转着的,正是蜀地山民的守护真心。核芯忽然发出欢呼,火核表面显形出完整的护心莲虚影,只差两片花瓣,便能彻底绽放。
“哥哥嫂嫂,”云枫忽然举着修复的算盘跑来,“核芯说,陵门的钥匙,在‘醋心殿’的誓言碑上,而碑上的字,要用——”
“要用,”苏浅浅忽然接话,指尖划过柳逸尘发红的耳垂,“要用咱们的双生血,和蜀地的真心,共同书写。”
醋心崖的雾霭在护心莲光芒中消散,显形出的初代盟主陵寝,竟由整座木芙蓉山雕成,殿门上的双生花浮雕,与苏浅浅眉间朱砂、柳逸尘眼尾泪痣完美契合。柳逸尘忽然掏出母亲遗留的玉佩,与苏浅浅的发簪合璧,殿门应声而开,露出的,不是陵寝,而是座倒悬的齿轮大厅,中央漂浮着的,正是用三十六对宿主碎玉拼成的“枯心核核心”。
“浅儿,”他忽然握紧她的手,软剑在殿门前刻下小醋坛作为路标,“长老会的终极机关,就在里面。”
苏浅浅忽然望向殿内的誓言碑,上面空白的碑面,正等着他们用真心填满。她忽然轻笑,算盘珠子在掌心蹦出个“刃”字:“夫君,咱们的护心莲,还差两片花瓣。”
“那就让陵寝里的齿轮,”他忽然挑眉,耳尖发红却笑得坚定,“尝尝咱们的真心,究竟是软肋,还是——”
“还是,”她忽然接话,眉间朱砂痣在殿门光芒中格外明亮,“让枯心核永远沉睡的,最强刀刃。”
核芯忽然冲进殿内,火核表面显形出警告:“陵内齿轮,会复制宿主的恐惧!” 而苏浅浅,正拽着柳逸尘的手腕,踏入倒悬的齿轮大厅,发间木芙蓉簪的碎光,与殿内的护心莲虚影交相辉映。至此,蜀王陵的探险正式开启,护心莲的第五片花瓣己然绽放,而等待他们的,是陵内齿轮机关的终极考验,以及长老会藏在枯心核核心处的,最后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