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的锁链在金红火焰中寸寸崩裂,沈惊凰握着发烫的断剑,抬头望向萧无咎消失的缺口。潮湿的墙壁上,寒鸦残魂消散前的话语仍在耳畔回响——“从你父亲将你送进赤霄国那一刻起...你们就都是棋子...”她弯腰拾起布满裂痕的玉佩,指腹抚过父亲亲手雕刻的凤凰纹路,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当沈惊凰翻出书房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她贴着军营阴影疾行,突然听见熟悉的咳嗽声。转角处,小川裹着破旧披风,正被两名赤霄军士兵“护送”着往医帐方向走。少年苍白的脸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却在看见她的瞬间,拼命挣扎着喊:“姐姐快走!他们说要...”
“小川!”沈惊凰的呼喊被破空声打断。萧无咎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赤霄剑横在她咽喉前,冰凉的剑锋压得皮肤生疼。他望着远处的小川,语气漫不经心:“沈姑娘的好奇心,果然会连累身边人。”
沈惊凰浑身紧绷,血脉之力在体内疯狂涌动,却因顾及小川而不敢妄动。她咬牙道:“萧无咎,你到底想怎样?”
“别再插手。”萧无咎收回剑,抬手示意士兵带走小川,“这是你唯一的活路。”他转身时,玄色披风扫过沈惊凰的手背,“苍澜国的瘟疫,不是你能抗衡的阴谋。”
“用无辜者性命做交易,你和天机阁一样恶心!”沈惊凰的怒吼惊飞檐下宿鸟。她想起暗室中看到的画面,萧无咎父亲作为实验体的惨状,心中涌起一阵作呕,“你以为威胁小川,就能让我闭嘴?”
萧无咎脚步一顿,回头时眼底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沈惊凰,有些真相,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他抬手招来传令官,“看好沈姑娘,若她再敢靠近书房半步...”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沈惊凰的盟友求见。
“萧太子既然不愿合作,那我们就自己查。”沈惊凰甩下这句话,大步走向营门。她暗中握紧藏在袖中的凤凰纹信笺,那是与江湖百晓生约定的接头暗号。血契之力在愤怒中愈发躁动,她发誓就算拼尽最后一丝力量,也要撕开这场血色交易的真面目。
三日后,城西破庙。沈惊凰望着百晓生推来的木箱,里面堆满密报与地图。“所有线索都指向苍澜国皇室。”百晓生点燃烟袋,火光映亮他脸上的刀疤,“瘟疫爆发前,有大批装载青铜药鼎的马车驶入皇宫,驾车人佩戴的...”他顿了顿,掏出半块染血的袖章,“正是天机阁的凤凰徽记。”
沈惊凰的指尖燃起火焰,将袖章烧成灰烬。预言画面突然闪现:苍澜国国师在密室中调配紫色药液,而萧无咎就站在他身旁,手中捧着刻有她生辰八字的木牌。她猛地起身,震得桌案上的茶杯倾倒:“我要潜入苍澜皇宫。”
“姑娘三思!”副将拦住她,“赤霄军己封锁两国边境,萧无咎更是布下天罗地网...”他的话被沈惊凰决绝的眼神打断。她摸向怀中的玉佩,裂痕处隐隐透出微光——那是寒鸦残魂留下的指引。
与此同时,苍澜国皇宫密室内,檀香混着血腥气弥漫。萧无咎望着石台上躺着的“祭品”——那些与沈惊凰血脉同源的实验体,眉头紧皱:“用活人献祭,只会让凤凰血脉暴走。”
苍澜国国师抚须而笑,手中罗盘指针疯狂转动:“萧太子还是心软了。唯有以‘灾星’之名诛杀沈惊凰,用她的血祭天,才能平息所谓的‘天怒’。”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当然,事成之后,赤霄国与苍澜国...共享凤凰血脉的力量。”
萧无咎握紧腰间玉佩,父亲临终前的遗言在耳边回响:“别让惊凰重蹈覆辙...”但祭坛上实验体痛苦的呻吟,还有国师眼中贪婪的光芒,让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他最终点头:“希望国师信守承诺。”
而此刻的沈惊凰,正带着江湖势力悄悄靠近苍澜国边境。她望着城头飘扬的凤凰旗,想起萧无咎那句“别再插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血契之力在体内沸腾,她暗暗发誓:无论是谁在幕后操纵这场血色交易,她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哪怕前方是与整个皇室为敌的绝境。